狂野郎带着倭人向北逃窜的速度并不快,因为高丽自古以为,东北都是最穷最贫脊的地方,这里有连绵的山脉,没有多少可以供耕种的田地,冬天这里也是最冷,生存在这里并不容易。
狂野郎也想尽快找到女真人的下落,可是他们一头扎进大山里面,很容易就迷了路,抬头一看全是山,女真人在哪里,他们连个向导也没有,更没有接头的方向,无所适从!
更被动的问题便是粮食问题。
北方的百姓穷,能抢到的东西并不多,为了活下来,这一万多的倭人,每天为了活命,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抢劫老百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活也包涵了许多的技术含量!
首先就是要找村子,大山里面的村子有些星罗棋布,分布得并没有规律,走上一天都不一定能碰上一个有人居住的村落。
要找到村子,就要看水源,看山路,还有看山中炊烟的方向,有时候看到炊烟,望山却能跑死马,走上一天都不一定能走得到!
跟着水源是最准确的,因为人一定要水来生活浇灌。
找到村子还不一定能抢到东西!
因为村子也是有自主性的个体,他们不会蠢到呆在村子里等着倭人来抢,如果有人发现倭人的踪迹,村民们就会跑回去报信。
他们就算不知道来人是倭人,但是看到人娄这么多的军队,他们也知道肯定不是给自己送温暖来的,老百姓是最机警的动物,自古就有逃荒逃难逃兵灾,这些当兵的要进了村子不会给他们带来好处,进村抢劫是常有的事!
虽然高丽北方的这些小山村已经快百来年没有打过仗了,但是一百年前仿佛就在昨日一盘,契丹人当年奴役他们时的惨象还历历在目,一代代人的嘴里口口相传,老人没有其他的故事说,嘴里一直说的就是老一辈人受到兵灾的事!
倭人前脚还没有到,高丽人就躲到山里去采参了。
高丽参是真的不错。
狂野郎带着人到了村子里,只见大部分的村子早就人去楼空,能带的绝对不留下,什么也不给这些倭人留下,就连地里的粮食,也抢收走,倭人气得是直咬牙!
狂野郎痛苦地发现,他们越往北,看到人烟的机率就越小,东北部的高同哀那是真的穷啊,跟他们倭国的北海道似的!
最麻烦的就是他们并不是无忧无虑地在高丽游山玩水,后面还有追兵在狂追不舍,各地的官府虽然手中的兵不多,也在不停地攻击他们,保护自己的地盘。当官的守土有责,丢城等于逃兵,死罪一条。他们不想倭人来自己家里做客,就要把倭人赶到别的地方,转嫁自己的灾害!
追得最凶的还要数背后的这个鸟人李汝谐,这个狗娘的养的,打仗不打,只会抢他们自己老百姓的东西,动作迅捷无比,精准地走在他们的前面,提前把自己需要的物资抢完!
狂野郎一行人,今晚又是在山坳里过夜,在山里转了一整天,除了听到无数的狼嚎,一个人影也不曾见到。
清点了一下,队伍当中的粮食又不多了,本来抢的东西就不多,手下这些人吃的又多,一万多张嘴,就是几个村子也不够他们一天吃的。
晚上他派了几个人出去探路,夜里高丽人不会发现他们的行动,这样更容易偷袭得手!在夜里也更容易发现村子的存在,只要有一点火光,在黑暗当中就格外的显眼。
梁川这一边,也追得格外辛苦!
倭人往北已经数日,两军之间的距离很长一段,还好的是,梁川手头有不少的人帮他去打听情报!
情报的价值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各地流动最大的莫过于商人,高丽人当中也有不少的商人,他们流动于各处,战争一打响,他们的流动性更强,因为只要把各地的物资运输过来,他们就能赚更多的钱!
这些情报汇集到各大城市粘杆处分布的眼线当中,战场的情况就越来越明朗了。
北方的咸镜道还没有倭人情报,说明倭人现在还在江原道境内,那至少还能追得上。
通过商人的口中情报,梁川也能得知,这些倭人人数并不多,手中的食物也不多了,更斗的意志更不强!
一万多人往北逃这个也是有迹可循的!
他们留下的痕迹太重了,当地的村子只要是他们经过的,那比蝗虫还要可怕,人全部杀光,或着裹协成为他们的仆从军,多是女人负责他们的伙食还有泄欲!村里面的财物更是被洗得一干二净,连地皮都被刮掉三尺的程度,洗劫完之后,再放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
逆着流民走来的方向,那大概率就是倭人逃窜的方向!
追!
梁川这些日子不停地与皮岛还有金宏道的高丽方面保持着联系,一方面是汇报自己的作战进度与作战位置,一方面也要随时知道天下的动态,女真人有什么动作,契丹人又在做什么,自己在高丽不能当瞎子!
金宏道那里他也开始要钱要粮,因为他是过来支援的,不可能自己去负责这么多兄弟的粮食。
战争还没有开始,要是金宏道不给粮给钱,他马上就要回家!
金宏道看到梁川不停送来的战报,表情无比的凝重。
在外人手里他才看到了这场战争的真实情况!
愤怒与无力涌上他的心头,即使让他掌握了高丽的大权,可是他依旧没有办法改变高丽这腐朽的局面,朝廷上下,各级官员担心的都是自己的钱与名利,他们既要贪又要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所有考虑的出发点都是减少自己的损失,再瞒上欺下,打仗?呵呵,那一点也不关他们的事!
国之靡烂,何至于此!
区区几个倭人,谁见了都是避之不及,各路的官员,竟然无一人主动请战,能扼住倭人!
‘东家,前面发现倭人的踪迹!’
梁川看了一眼前方的高山,问道:‘那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