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率先进城,李汝谐看着梁川的背影百感陈杂。
两人坐上了州府的上座,本来在高丽也是两班贵族的天下,读书人与国王共治天下,平时高丽也没有什么战事,武官得不到晋升的机会,想要做到可以影响国王的位置,基乎不可能。
所以当兵的在高丽地位并不高,严重受到读书人的歧视。
李汝谐一直梦想着当一位名留青史的大将,可是并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他还是以文官自居。
李汝谐这一次当仁不让地进了原州城,气势还压了指挥使等一众道州官员一头,他现在可是节制数万兵马,可以自由行走,自然一点也不把这一个江原道的官员放在眼里。
这权力可是金宏道自已给的!
李汝谐问梁川道:‘梁将军大胜归来,想必要得到世子爷大加封赏!’
梁川有些不在意地道:‘梁某是契丹人的官儿,受你们高丽的封赏不合适!’
他的言外之意为,本来他们高丽人就是契丹人养的狗,哪有狗给主人加封的道理,这不是倒反天罡!
传出去这成何体统,就算他们契丹现在被女真压着打,不过也只是失去了辽东一带的祖地,他们现在的主体基业都在燕云一带,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你们这是嘛意思,就想体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两个不约而同地尴尬笑了一声,还是李汝谐先道:‘不知道梁将军手头有没有世子爷的手谕,要如何处理这些倭人!’
梁川眼睛死死地看着李汝谐,心下暗道你小子在算计这个干嘛,难道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按梁川的打算,这几千号人要是放到黄海上的这些个岛屿,将会有极大的助力,不久就能让东北的天大变样,现在到处都缺人,他不怕倭人造反,一炮过去什么都安静了,只要他们倭鬼的胆子够肥!
难不成他也想要这么些个倭人俘虏?
‘李大人的意思是?’
梁川言词闪烁,没有直接表态。
李汝谐却是说道:‘依我看,梁将军还是修书一封,或许将我们世子爷请来督战,一是可以领略将军风彩,二是可以为手下助威打气,定能一股作气,收拾剩下的其他人!’
叫金宏道过来?
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梁川也不好当面驳了李汝谐我要求,反正等金宏道来了,自己还是可以提这个要求,同样不过份。
他这是准备向金宏道邀功啊!
风头好让金宏道出一出。
这种好事梁川自然不敢坏了李汝谐的好算盘!
‘好主意,如此便要有劳李将军代为奏报这一次的战况,也可以请世子爷前来处理这些战俘!’
梁川手头并没有直接与金宏道沟通的渠道,这些天与金宏道沟通除了重要的军情,其他的都要转好几手,擒了狂野郎之后,更是断了这些渠道,只能经由李汝谐来与金宏道说事。
李汝谐给金宏道的那些书信,少了许多的可靠,他都是写对自己有利的,梁川不听他们的安排,书信里就写刚愎自用,拥兵自重,梁川找他要粮食,就写成挟持他们这些高丽的武将,怎么对梁川不利,就怎么写,这书信一封两封还好,多了金宏道也不免对梁川有了微辞!
倒是金宏道在自己妹妹金玉姬的劝阻之下,并没有对梁川如何,金宏道没有亲眼见过梁川的火炮,不知道海上漂流的滋味,自然不会往梁川有利的方面去想!
他一接到李汝谐写的江原道大捷的奏报,大喜过望,本来自己就有亲自前来劳军的想法,想来给自己立一立亲军拥民的形象,也好见见梁川,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汉阳到原州城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也就两百左右的距离,骑上快马轻车简从的话,一天也就到了。
金宏道带了一队人马,还有不少的赏赐,自己快马先到一步,先行到了原州城!
金宏道还真的来了!梁川颇为意外,看到这个金宏道很是看重李汝谐!
二人早早地就候在原州城大门,城内几千号倭人已经押住,正等着金宏道前来发落。
金宏道赶了一天的路,到达原州城却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只见梁川与李汝谐二人正在等他,进城之后马上下马,然后一左一右紧紧地拉住梁川与李汝谐二人的手道:‘这一次平定高丽的倭乱,全凭二位将军用命!’
李汝谐膝盖一弯就要给金宏道跪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世子爷折煞我等!’
梁川站在一旁,他可不想行这么大的礼,连腰都没有弯,板正得跟个笔架似的,脸上就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毕竟这是一场交易,高丽可是给了他们不少的粮食,这才换到他们前来增援的!
‘梁东主,许久不见!’
梁川以前就在辽阳城,万达商会也是在契丹人的地盘,所以金宏道就以为他与契丹人走得近,甚至是契丹人的手下,这一点并不奇怪。
毛武虎败退皮岛,梁川所以才会跟着一起上岛!
梁川这才松手,抱拳对着金宏道行了一个礼道:‘世子爷!’
李汝谐一看二人感情莫逆,马上打断金宏道对梁川的赞赏,马上道:‘世子爷既然到了,那何不先到治所休息,再择定一个吉日,处决了这些倭人!’
金宏道一听,正想说这是个好主意!
没想到梁川马上打断了他的话道:‘慢!世子爷在下有话要说!’
金宏道停下脚步,脸色凝重地看着梁川道:‘梁东主有话请讲!’
梁川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几千号倭人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和资源,高丽人容不下他们,怕他们造反,自己可不怕,他正愁人手不够呢!
‘这些倭人数量太多,又是新降不久,若是世子爷刚上位不久就妄动杀劫,一来显得世子残暴不仁,二来山里还有一万多倭人未降,若是他们看到自己同胞被杀,想必将来更不会轻易投降,定会与我们死战到底,岂非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