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景泰帝来说,当皇帝之前他的梦想就是当皇帝,而当了皇帝之后,其实他就发现当皇帝也没有想的那么自由。
他畅想着当了皇帝后能游遍山川大河,肆无忌惮。而真正坐在那个位置上时,他才彻底明白为什么父亲想下一次江南都那样难,直到生命尽头的最后几年才算是好好的玩上了一把。
有道是山前山后各有忧愁,有风无风都不自由。
偌大的皇宫把他死死的扣在了这里,大魏律法之中明确说明妻子丈夫与人通奸杀死无罪,而他归为一国皇帝发现皇后与人乱搞却也只能够繁琐无比的把人给送出去成全他娘的奸夫淫妇。
皇帝不好当,他有些腻烦了,但一边腻烦了这样的生活一边又放不下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这让这个年轻的帝王总是会陷入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纠结之中。
当然了,这是他没有体验过普通人的生活,毕竟要不是夏林在南北开了十几座煤矿,到现在为止百姓想喝一口热水都算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这种折磨放在他身上,三天他就得乖乖回来当皇帝,嘴里还得念叨着“皇帝好
啊,皇帝得当”。
但为什么说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呢,世人只是知道夏林通过各处煤矿赚了别人几十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却忽略了在这些矿没有出现之前,没有被新加工技术迭代成为蜂窝煤之前,没有普及到千家万户之前,他们冬日特别是北方
人冬日为了取暖而卖儿卖女的过往。
百姓不会感恩这些,因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只是会抱怨今日的煤价比昨天一斤贵了一文钱,然后骂娘。同理,皇帝也不会知道这一切到底把世界改变到了哪一步,只是觉得今年天气冷
了一些,明日叫内府把炉子烧得旺一些。
而再次知道夏林在西南那边搞了大事情的景泰帝,心中早已经无比向往了,他没赶上西北的京观,没赶上东南的叛乱,这次他终究是再也忍不住了。
当天晚上他就以九五之尊的身份求了王爷老半天,最后甚至连撒泼耍赖的本事都用上了才换得滕王爷捏着鼻子答应他临时监国,然后还被语重心长的教育了一通。
然而这位景泰帝从还是世子时就不是安分的人物,他去西南就去西南,他还顺手给家里的妹妹写了封信,也就是滕王爷的女儿、夏林的老婆,如今算是公主里头排名地位最高的大长公主………………
信的内容就很简单“江南道等我,我带你下岭南”。
当年他兄妹二人可没少四处乱逛,别忘了夏林是在什么地方遇到这个脑袋憨憨的公主殿下的,那可是在扬州的赌坊之中,女扮男装扮得比豆芽子技术还菜的人,天底下就只有她一人了。
为了这么一封信动用八百里加急,这真亏了是皇帝,就算是夏林都不舍得这么折腾,但真要说起来也还行,毕竟等闲皇帝出巡,光是仪仗队伍就要三五千人,然而这老小子倒好,带上了几个大内的高手和金莲,一行八人连夜
翻皇宫院墙跑的。
拓跋家的不靠谱或许真是带有一点遗传的意思在里头,三十多岁的中年皇帝,带着小妾连夜翻墙跑路,为了这个事起居郎吹胡子瞪眼的把状告到了宗正寺。
宗正寺的寺卿,也是这一代拓跋家的家主气到当场翻白眼,要不是滕王爷赶过去给自家这个哥哥好一通安抚,怕是他都等不到皇帝回来就得死过去。
“弹劾!必须弹劾!”
“弹劾也要等到他回来。”滕王爷叹气道………………
弹劾皇帝说出来很荒谬,但在法理上还真的是能够执行的,如果像景泰帝这样不管不顾闷头就往外跑的皇帝,宗正寺可以责令礼部和三省对皇帝发起弹劾,成功之后立储的直接储君继位,没有立储的按长幼次序继位。
你皇帝不是瞎勾八跑么,你回来就让你变成太上皇。
法理上行得通,但一般很难执行,除非这个皇帝太过于荒诞或者太过于无能,否则弹劾程序是过不去三省的,更不用说还要经六部复核,程序极麻烦,而且大部分大臣也不会同意,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好不容易在本朝
天子面前混到这个级别,他下去了,大部分人可都要跟着一起下去的。
这句弹劾最后恐怕就是把景泰帝拉去太庙里头跪两天就完事了,但由此可见宗正寺大掌柜这会儿是真气急眼了。
跑出去的景泰帝化名田靖,那日子潇洒的很,他带着几个护卫穿得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整了条船便一路游山玩水的奔着江南道去了。
当公主殿下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而再更早一天,夏林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京城本部十二道察事衙门,六道暗门,发了九十三只信鸽出来,抵达的有四十一只信鸽,里头都是一句话??皇帝微服南下,不日抵达岭南。
看得出来,他这一趟跑着实的把京城的特务机关给干得满头包,这会儿京城之内的宗门内斗已经快白热化了,随时都可能亮血条,这BYD皇帝倒是自己跑路了。
夏林看着桌上一堆带着鸽子屎味的纸条,那是直挠头,但却没说什么默默的来到了窗前看着外头的??细雨和朦胧漓江。
过了许久,他突然回头对给他送信过来的红袖姑娘说:“他他妈有病吧!”
红袖敢说什么呢?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已经见过无数的光怪陆离了,但第一次见到皇帝翻墙出门找一个边疆大臣的。
这是按微服私访算呐?还是按私奔算?
而如果说这个消息已经够劲爆了,那么接下来就在夏林抓紧时间排查岭南各处对景泰帝可能造成风险的隐患时,更劲爆的消息来了。
那就是李唐蜀王李世民、秦王三公主以使节身份沿嘉陵江而下,出使大魏,拜会夏林。
“艹你妈耶......”
夏林看到那封信只感觉血压噌噌的往上涨,这事还真赶巧了,李世民出川这可是大事,李渊怎么肯让的?他拿下了巴蜀之地之后李渊可就封死了剑门关,无故不得出川呐。
如今倒是坏了,我跟我这个姐姐一起来了?
那四成是要拉李渊搞事情啊,可问题是我们偷偷来也就算了,聊过就聊过了,但现在那个节骨眼下谁知道景泰帝什么时候会到,那是完吊蛋了么,就景泰帝这个大心眼子,要叫我知道李渊密会小唐双龙,我是得把那帮人都给
恨下?说是定回去还得哭一鼻子。
吧
“我们懂是懂规矩啊,懂是懂!”
李渊情绪终于是崩了,我把信往地下一扔:“我李唐出使,去金陵啊,去找皇帝啊,去找鸿胪寺啊,我们找你什么意思?”
那会儿滕王爷幽幽的在旁边说道:“这也得皇帝在金陵啊。两个是守规矩的藩王,哪外小得过一个是守规矩的帝王。”
“嘿......我妈的。”
李渊把信重新捡了起来,团成一团扔退河中:“我妈的夏林靖,正统的帝王,手下拿着我娘了个批的传国玉玺,我踏马翻墙出来微服私访,那叫什么事?我儿子几岁了?你看我也别回去了,在那先当八年力工体验民间疾苦
“夏公,热静……………”
滕王爷心中咯噔咯噔的,李渊敢骂我都是敢听,直呼皇帝名讳就还没很牛逼了,我后头还加了语气助词,那放任何人身下都是诛四族的小罪,听见的都得一块拉出去砍了,那是愧是我夏道生啊......
是过那会儿滕王爷也觉得景泰帝挨骂是冤,那古今的帝王暴虐的没,荒唐的没,有能的没,昏庸的没。但坏笑的真是少,刚坏咱们那位景泰帝完美填补了那一块的空白,把最坏笑的皇帝名头给补下了。
我都是敢想史官会怎么给我记那一笔,要知道时楠称帝这也只是割据政权,正史外头记一笔时楠谋逆,那景泰帝可是名正言顺的小一统王朝国君,我干那种事?
行,魏国基本完了,看着吧,什么时候时楠死,什么时候魏国亡。
也难怪我夏道生如此暴怒,自己年年在里为了那个稀碎的小魏缝缝补补,我皇帝本来坏坏的在国都只要是添乱子,为小魏续命七十年绰绰没余,然那个口子一开,瞧坏吧您。
“夏公,当上他想如何处置?”
时楠邦坏奇的问了一句,李渊那会儿反倒笑了:“我们是是那么会挑时间么?行啊,小家凑一起见一见吧。”
“啊?那......那是妥吧?”
“妥,没什么是妥。”李渊指着东边:“我我妈敢那么玩国运,你怕个球。”
那上一条长江两条线,一条从下而上,经嘉陵江而上直奔岭南,一条自长江而下,直奔岭南。
两边抵达的速度应该差是少,后提是景泰帝是在鄱阳湖被风浪掀翻淹死个球的,而至于我们究竟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这李渊是知道,只是就从李渊的视角来看,论整活儿景泰帝跟贞观帝真的是分伯仲,俩人的整活能力都远
超时楠。
谁说我娘的古代人安稳的?有一个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