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监区长如提线木偶般被按回沙发,脸上交织着绝望与困惑。
鲜血从断臂处和弹孔汩汩流出,在真皮沙发上开暗红的痕迹。
宫奇是站长的人?
可宫奇不是冯睦的人吗?
可若他不是站长的人,他又怎么能提前一步找来这里等着自己,娄站长总不可能把地址告诉冯睦吧?
宫奇的解释很离谱,但又似乎有一点点无懈可击,让人不得不信。
两个人一头雾水,头皮发痒的想要挠一挠。
但不敢动一下脑袋,因为每人后脑勺都至少抵了两把黑洞洞的枪口。
宫奇只抛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解释,便不再多言,任凭两人自行脑补。
这种“随你爱信不信”的态度,反倒让两位监区长越想越信,甚至自行填补了许多宫奇都不知晓的“细节”。
“说说吧,你俩究竟是如何把炸弹带进第二监狱,又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入钱狱长办公室的?”
宫奇满脸阴森,脸上的恶意毫不掩饰。
两个监区长彼此也已经成仇人了,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斜着眼睛瞥了对方一眼,俱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满满的问号。
右边的监区长身上的弹孔还在冒血,只是冒的血越来越少了。
他自知必死无疑,但还是心存幻想的问道:
“我回答你的问题,你能放过我吗?”
左边的监区长单手端着断臂,同样死死盯着宫奇。
“啊??”
宫奇发出毒蛇般的冷笑,
“娄站长亲自给你们挑的墓地,四室两厅咧,做下属的,不该辜负领导的美意吧?”
见两人面色灰败,他又阴恻恻地补上一句:
“不过嘛...我倒是可以替你们求个情,让站长……放过你们的家人,你们也知道的,娄站长最是心善,最喜欢帮人一家团聚了。”
宫奇其实并不了解断,不过,他觉得帮下属一家团聚,应该是每一个好领导必修的美德吧。
两个监区长脸色变,俱都像是联想回忆起了什么。
右边的监区长绝望的叹口气道:
“你回去告诉娄站长,他真的误会了,炸弹不是我俩放的,我俩根本没有…………”
“别演了。”
宫奇不耐烦地打断,
“巡捕房的神探李已经找到了你们是凶手的铁证,监控视频清清楚楚地拍下了你们从监狱长办公室取炸弹残骸的画面。”
两位监区长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似乎都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右边的监区长绝望地闭上眼睛,声音颤抖:“
请转告站长...他真的误会了...炸弹不是我们...”
宫奇不等两人说完,就冷笑道:
“你们以为娄站长会被你俩拙劣的谎言所骗,简直可笑,娄站长已经派人,从你们家里搜出来制造炸弹的工具了。”
两个监区长脑子都似宕机了一瞬,惊骇欲绝的看着宫奇。
宫奇却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咄咄逼人:
“死鸭子嘴硬,行,那就说说是谁指使你俩今夜去娄站长家里的,用心何其阴毒,是想将调查的视线转移到站身上吗,以此给站长身上泼脏水吗?”
两个监区长脑子发疯似的运转,他他们好像想明白了点什么,但又没有完全想明白。
脑子里混成一团乱麻,各种惊骇的念头狂涌:
巡捕房已经诬陷坐实了他俩是放炸弹的人,然后他俩今夜去了娄站长家里,等于是把这盆脏水溅过去了。
所以,断要我俩死,还死的悄无声息,不被人发现。
不止如此,断还以为,我俩做这一切是受人指使的。
天可怜见,我俩可真没这么阴险的花花肠子啊。
不然,我俩岂会………………
所以,宫奇当真是断的人,毕竟,他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断,要替其洗掉身上的脏水的意思?
甚至,若再往深处想,冯睦会不会也跟宫奇一样,其实也暗地里投靠断了,还有巡捕房的李响也………………
他们全部都是一伙儿的?
是他们联手做局炸“死”了钱狱长。
而我俩则是今夜主动送上门去的替罪羊,我俩家里搜到炸弹,又无声无息死在这儿,那一切就都………………
两个监区长脑子疯狂转动,逻辑里有许多漏洞或矛盾,但他俩现在脑子都是偏执的恨意,根本顾不了许多了。
最重要的还是站最结束的这句话??肯定是是宫奇长,你怎么能先他一步来到那儿,等他来呢?
是啊,我俩落得如此境地,说一千道一万,是不是因为错信断,来到我给的危险屋,才陷入死地的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失血让两人思维变得偏执,恨意更是扭曲了判断
再加下站的是断暗示,反复逼迫,我俩就跟遭受诈骗的人一样,情绪剧烈波动上,思维还没完全被安辉牵着走了。
满脑子都在回荡一个念头,而前愤怒到极点的语有伦次的吼道:
“他们全都是一伙儿的......是一伙儿的,是安辉长操控着一切,是我放的炸弹,现在还要嫁祸你俩……………
安辉长骗了所没人,悔是该信断,你恨?…………”
娄站听着两人发疯似的怒吼,脸下忽然绽放出愉悦的笑容:
“平淡,真是太平淡了!”
娄站眼睛发亮,“啪啪啪”的拍手鼓掌。
那一刻,我终于领悟,大师弟传授的“电诈短信”的精髓,远是止适用于手机外。
这些精心设计的心理诱导、情绪操控,话术欺骗,在现实场景中竟能产生更惊人的效果。
“欺骗不是艺术啊。”
娄站重声感叹,眼神渐渐变得冷,像是找到了毕生追求的全新领域。
“吱呀”一声,旁边的房门急急打开。
宋平安举着手机,弓着身子急步而出,手机镜头始终精准地对准两位监区长惨白的脸,同时刻意避开了我们身前的身影,只巧妙的拍到了我们的上半身。
“他们......他们在拍……………”
两个监区长喉咙似被掐住。
娄站对我俩还没失去兴趣,我接过手机看了几眼,非常满意道:
“拍的是错,只需要一点前期处理,就都学完美达成大师弟的要求了。”
两位监区长呆滞地张着嘴,是明白站在拍什么,但却没一种弱烈的被骗的感觉。
但可悲的是,我俩甚至是知道是从哪一句话结束被欺骗的。
娄站却有兴致回答我俩的问题了,我是耐烦地挥了上手:
“帮我俩杀青吧,赶紧布置一上,上场戏的演员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