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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不孝顺的媳妇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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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真的是将人撕成两半那种痛,她只觉眼前一黑,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感觉得到有人在她肚子上四?摁压挪动,沙哑的?人声音响起:“千万摁好,把孩子抱出了就好了。”
楚?梨:“…………”我抱你祖宗。
特么的,这是在生剖啊!
鼻息间满满都是血腥味,若不是她忍痛功夫一流,这会儿怕是早就痛死过去。
若是没记错,方才她看到了帐幔顶,分明古色古香。这样的情形下剖开肚子抱孩子,特么的是一命换一命,压根没给大人留活路。
疼痛的每一息都是煎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楚?梨以为自己会死过去时,终于听到了沙哑声音再起:“出来了!”
声音里满是喜气。
隔了几息, 婴儿的啼哭声?来。?人急忙道:“快去报喜,是个小公子。”
?接着,外面传来一声?人谢佛的声音。
楚?梨痛得昏昏沉沉,没听见有人问及自己。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身边有人慌乱地问:“这么多血,怎么办啊?”
沙哑?人接话:“准备针线,我给她缝回去,听天由命吧!”
最后一句话里, 带着点惋惜之意。
又是一阵折磨,楚?梨痛得险些晕厥,但她不敢晕,提起精神注意着妇人的手法......忒粗糙了。
好在,妇人似乎没打算在这上头动手脚要她的命,当然了,一般人肚子被剖开再缝上,也绝了活下去的可能。
等到妇人离开,楚云梨才敢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楚云梨也接收了记忆。
原身罗梅娘,出身在郭城,父?早前在城里做帮工,他特别机敏,学到了?西后又大着胆子借了钱做生意,竟然好运气地做了起来,几十年下来,也攒下了三间铺子,唯一的遗憾就是只得一个闺女。
他早年干活太过,有些?了身子,年纪大点后三天两头的生病。罗梅娘从小被当做男孩养大,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接过了父?手头的生意,一家人还算和美。
而她的悲剧,要从她的婚事说起。
常人都想着?宗接代,但罗父是个不信命的,他只希望女儿平安顺遂一生,并没有一定要把罗家传下去的想法。因此,在挑女婿时,他唯二的要求一是女儿喜欢,二是得对女儿好。
还真找出了这么个人,同样是在城里做生意的李家二公子李华林......他前头有一个哥哥,家里就得两兄弟,他爱慕罗梅娘,主动表示?意入赘,还甘??孩子姓罗。
罗父对孙子没有执念,但有总比没有好。李华林长相好,待人温柔,罗梅娘很快将一颗芳心落在了他身上,李家那边也拗不过儿子答?了入赘的事,如此,算是皆大欢喜。
可人心易变。
李华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慕罗梅娘,反正,两人成?三年没有信,这段日子里,罗父病得越来越重,罗梅娘为了照顾父?,铺子里的事都交给了夫君。罗父的病情不见好转,家里气氛低落。
恰在此时,罗梅娘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更?人欢喜的是,有孕的事情传出后,罗父都精神了不少。
结果,却在生孩子时出了问题。
?婆说罗梅娘这一胎难产,大小只能活一人。罗梅娘迫切地表示自己想活,毕竟,孩子可以再生,自己小命只有一条。病重的父亲还等着她照顾呢,她不忍心?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毫不怀疑,自己一走,父亲?心之下定然熬不过去。她得为父亲的身体着想。
可?婆却听了李华林的意思,直接剖了她的肚子。
孩子顺利生下,却在三日后夭折,而罗梅娘......到底没能扛过去,罗父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也撒手人寰。短短五天,罗家祖孙三代全部丢命。
更?人气愤的是,罗梅娘后来得知,保大保小不过是李华林自己给的选择,明明不必如此………………这是谋?!
可惜,楚云梨来得有点晚,还没弄清缘由,肚子就已经剖了。
有了记忆,楚云梨可不敢胡睡,她强迫自己醒过来,发现屋中一片漆黑,外面一轮明月高挂,这??是深夜里。她肚子痛得厉害,但却不能不动,干脆伸手去摸枕头边上,想要弄出点动静来。
每动一次,周身都会出一身冷汗。枕边摆着茶壶,适?了黑暗之后,还算顺利地将茶壶拂落在地。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夜里特别明显,很快,有人推开了门。
“?家,你觉得如何?”
烛火亮起,楚云梨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丫鬟:“大夫!”
“大夫来过,您这?......”丫鬟哽咽:“您别想太多,大夫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楚云梨不置可否,也是没精神说太多话:“我爹呢?”
听到这问话,丫鬟眼神闪躲:“这么晚了,老爷早已经歇下,明儿再说吧!对了,你饿不饿?大夫说,您受这么重的?,只能喝些稀粥,奴婢这就去厨房给您煮上。”
连粥都?煮,是?为她喝不上么?
丫鬟很快离开,楚云梨独自躺在床上,没多久,又有推门声起,身形修长的男人大步进门,看到楚云梨后,脚下微顿了顿,很快到了床边蹲下:“梅娘,你感觉如何?没事吧?”
看到罪魁祸首,楚云梨气不打一?来,饶是她没精神说话,也忍不住怼了一句:“你剖了肚子试试?”
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怨怼和不满。
李华林一?惊诧:“你这是在怨我?”
楚云梨闭上眼,懒得多言。
李华林一?不解:“梅娘,你先别睡,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剖肚子取孩子明明是你自己的选择......当然,让你有孕的是我,你确实?怪我。可当时有了身孕之后爹很高兴,你还玩笑说要赏我......”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你九死一生,怨我也是?的。”
话里话外,一副剖肚子是?婆在从中作梗的意思。如果楚云梨要和他掰扯个清楚,难免得打起精神。但此时她根本就没有力气说那么多话,听他在耳边念叨,直觉耳朵嗡嗡的,特别的难受。
她未睁眼,言简意赅道:“滚!”
李华林又是一愣,做妥协状:“那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我。明日一早我就给你请个大夫......梅娘,你千万要好起来,别丢下我一个人。”
说到后来,语气哽咽。
如果不是楚云梨接收了罗梅娘上辈子临死前的那些记忆,还真的会以为他是无辜的,害她的凶手另有其人。
天蒙蒙亮时,丫鬟送来了白粥,楚云梨喝了几口,却也不敢吃太多。
天亮后,大夫来了。
和大夫一起来的人是罗父。
罗父病了两年多,此时脸色苍白,眼周青黑,一看就是生病加没睡好,整个人特别憔悴。走几步就喘,还得要人扶着。
李华林扶得小心:“参,您慢着点。”
楚云梨漠然看着,眼神落在罗父身上时,缓和下来:“爹。”
罗父听到她喊人,顿时热泪盈眶,却又不敢在女儿面前哭得太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你没事就好。
怎么会没事呢?
肚子被剖开,是一定会死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罗父昨天赶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抱了出来。他深恨自己那一觉睡得太沉,没来得及阻止。虽尊重女儿的选择,可还是忍不住责备:“你怎么那么傻?”
说到这里,已然老泪纵横。
楚云梨??握住他已经长了老年斑的手:“爹,我没有要死,更没有要保小!”
罗父一愣,眼泪都忘了流,他看着女儿半晌,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李华林身上,肃然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华林一?茫然:“我不知道啊,?婆说梅娘一定要生下孩子给你个惊喜,还不让我告?您......我当时想拦着,可稳婆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还说再晚一点,母子俩都会有危险。”
罗父这两年真的将李华林当成了亲人,看他神情和语气不似作伪,立刻扬声吩咐:“来人,将那个稳婆找回来!”
闻言,李华林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又道:“梅娘,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说过保小的话?稳婆颇有口碑,应该不会骗人,若不是因为你的吩咐,她为何要如此?”
“住口!”罗父大怒:“你怎么能因为外人怀疑梅娘?她是你妻子,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却还在质问自己人,你有没有脑子?”
被质疑没脑子的李华林只得闭嘴,嘀咕:“我就是不想冤枉了人家......”
罗父从来没有发现女婿这么讨人厌,忍无可忍地甩出一巴掌:“闭嘴!”
他在病中,力道不大,可甩巴掌这种事对李华林来说,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爹,你讲讲道理!”
罗父凄厉道:“事关我女儿的性命,我不想讲道理。”
有好戏看!
楚云梨二人对视一眼,她侧头冲着管事吩咐了几句,拽着胡意安的袖子就追了上去。
姚家在城里有几间铺子,比不上李家生意,却也不是穷人。姚秋山今年二十多岁,妻妾都有,儿女双全,他做事不急不躁,快中午了还没到铺子里。
李父这些年对他多有照顾,姚秋山借着送谢礼的由头经常上门,两家一直都有来有往。李母也到过姚秋山铺子里,这会儿熟门熟路,直接找上了门。
听说姚秋山不在,李母并不信,叉腰站在门口,一看就知来者不善,引得不少人围观。
在这期间,李父一直伴在她身侧,低声不停地劝说:“秋山不是外人,你有事找他商量,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别站在这里让人笑话。你是大家夫人,不是泼妇!”
李母狠狠瞪着他:“是啊!我该是温柔贤淑的大家夫人,以前的我就是啊!我会变成这样,都是被你逼的。李元,你一次次劝我走,是不是怕丢脸?”她一步步逼近他:“身为男人,敢做就要敢当,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让我得知了真相,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一辈子?”
这事儿简直不能深想,越想越让人生气。
李父一脸无奈:“你误会了。”
李母身上一指边上看戏的楚云梨二人:“他人还在这里,敢与我当面对质,你让我怎么信你?”
李父看向二人的目光如刀子似的,恨不得在两人身上剜出一个洞。
楚云梨并不害怕:“李老爷,夫人有句话说得对,男人就该敢做敢当,你这......还算是男人吗?”
李父气得七窍生烟,呵斥道:“你给我住口!”
“你还当我是你儿媳呢?”楚云梨满脸嘲讽:“现在我们两家再无关系,我想说就说,想?就?,你谁呀?我爹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李父被这话噎得难受。本来呢,有罗梅娘那个孩子在,他就是她的长辈,但是......李华林在外养了个女人后,让稳婆将给他生儿育女的妻子生生剖腹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城里人如今提及李华林,都?他是畜牲,说他畜牲不如,还说李家教子无方,这样的情形下,他哪里摆得起长辈的谱?
铺子门口有人闹事,里面的管事自然不可能干看着。可门口的这几位和东家有些私人恩怨,管事不敢擅自跑去报官,急忙命人报信。
而另一边的姚秋山本来也已经准备好出门去铺子,收到消息后,立刻就赶了过来。他到的时候,门口正吵得不可开交。见李母歇斯底里一直在骂,已经影响了自己的生意,他急忙上前:“伯父,出了何事?”
李父侧头望来,眼带深意。
姚秋山正觉疑惑,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李老爷身上看到过这么复杂的眼神,正待细问,就听边上的李母质问:“你和我家老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闻言,姚秋山心下一惊:“就是世伯啊!”以前他也有设想过二人关系大白于天下的那天,因此,心里虽然慌乱,脸上还算镇定。他做出一副疑惑模样:“伯母,这是出什么事了,您为何哭成这样?”
一群人堵在门口不像个事,买东西的客人都进不去。他含笑提议:“这样吧,咱们找个包间坐下来说,大家都不是外人,有误会说清楚就行。”
李母太过愤怒,才会冲动之下往这里跑。她并不?意让人围观,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缓过了神,之所以还在门口闹事,也是为了逼出姚秋山。毕竟,他时常去外地进货,一去半个月。如果他故意避着,今儿可能见不着人。
见到人,就算达到了目的。李母没有再闹,一行人去了对面的茶楼。
楚云梨二人紧紧跟随。
李父回头看了几眼,但这是大街上和别人家的茶楼。他并没有阻止二人跟着自己的立场,只是等到上楼即将进门时,才出声道:“梅娘,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李家人,此刻也该知道非礼勿听的道理。”
楚云梨眨了眨眼,看向李母:“伯母,不需要我们对质么?”
“进来。”李母粗暴地吩咐伙计上茶,然后关上门往椅子上一坐:“说说吧!”
姚秋山心中不安,讪笑着问:“说什么?”
“你和我家老爷到底是何关系?”李母虽然恢复了理智,可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减少,她一巴掌拍在桌上:“今儿要是说不清楚,我就......反正不会轻饶了你们。”
姚秋山看向边上的李父,两人眼神一对,还没来得及多交流,就听李母再问:“姚秋山,你这些年来从我李家得到多少好?,稍后我会找账房过来仔细查算,你准备好账本。”
听到这句,姚秋山一脸惊诧。
先前得到的那些好处,李父并没有瞒着她,她也是愿意的啊......难道她真的知道了真相?
谁告诉她的?
“一个个都哑巴了吗?”李母又狠狠拍了拍桌子:“说!”
胡意安上前一步:“我是无意中看到姚秋山唤李老爷为父亲的,两人相处挺亲近。李老爷还给了姚家几个孩子不少的银子......”
在李母看来,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她的儿孙。李父平时花销不少,她从来都不管。但是,那银子她宁愿让他拿去挥霍,也不愿意看他拿来接济外头的女人和孩子。
“李元,这事是不是真的?”
太过生气,李母都吼破了音。
李父也没有想到,胡意安竟然是亲耳所听,不过,除了他之外,应该也没其他人知道。李父在一瞬间的慌乱过后,很快镇定下来:“你听错了。’
胡意安耸耸肩:“你当然会这么说。这要看李夫人信不信。”
李母并不是盲目信任胡意安,而是从以前的蛛丝马迹中看出来二人之间的关系,?定男人真的欺骗了她,这才大怒大闹。
“李元,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骗我!”她满脸愤怒,瞪着姚秋山:“你自己说,你亲爹是谁?如果你亲爹真的是姚林,你这些年哪来的脸占我家的便宜?”
姚秋山皱了皱眉,他对自己如今的日子很满意,并没有想?亲......反正亲爹已经?了,两个兄弟对他并无好感,至于李夫人,一直就不太看得上他。这样的情形下,和李家相认没有丝毫好处不说,还会与他们结仇。
不过,李母话说得这么难听,他又不想再欺骗。或者说,他想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失落失望,想看她哭。但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理智告诉他,不认亲才是正?的选择。
他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夫妻吵架,不要牵扯上外人。伯母,我一直拿你当母亲……………”
“我可不敢当。”李母愤怒地打断他:“你有亲娘,轮不着我做你的娘。”提及姚母,她更是怒火冲天:“那个女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以前我还觉得一个寡妇这番做派有些过,现在想来,她一个外室,那样才是正常的。你们母子......都是骗子,都是小偷!”
她很生气,骂到后来,已经起身指着人骂,手指还几乎戳到了姚秋山的脸上。
姚秋山看她歇斯底里,也有些恼。他偷瞄了一眼李父,语气低落:“伯母,您想骂就骂,只要能消气就好。其实我做梦都想有伯父这样的父亲,可那只是梦而已,我确实不是李家的血脉。”
“你还要骗我。”李母再次逼近,手指都要戳上姚秋山的眼睛了:“我眼睛没有瞎……………”
落在李父眼中,就是姚秋山委曲求全,想要认亲又不敢。他看着形如疯妇的李母,看她大吵大闹不依不饶地步步紧逼,突然就不想再忍了:“夫人,你别闹。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告诉你。”他伸手握住了姚秋山的:“秋山确实是我儿子,也是李家孩子,满意了么?”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李母一脸茫然。她往后退了一步,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突然,她尖叫道:“李元,你这个混账!”
真的,哪怕男人纳妾回家,多生几个庶子,都好过瞒着她在外面养女人和孩子。
前者她虽然也会生气,可她是知情的。后者......李元把她当什么?
楚云梨此时出声:“李夫人,他这分明就是不尊重你。不过,我也总算弄清楚了李华林敢害我的根由,分明是跟他爹学的。”
李母霍然抬头:“李元,你不告诉我他们母子的存在,是不是也想着把我弄死之后迎她们母子入门?”
李父一脸无奈:“不是这样的,当年我和艾草是出了点意外才在一起的,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秋山是我儿子。夫人,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
楚云梨再次开口:“事情被戳穿,你当然会这么说。就算想?妻另娶,谁会承认?”
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李父凌厉的目光。
楚云梨坦然回望:“难道不是?”
李父咬牙切齿:“我没想过杀妻!”
胡意安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嘴上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李父:“......”这俩搅屎棍!
楚云梨没有喝那汤,转而问:“人呢?”
李华林皱了皱眉:“她受伤太重,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在病中,没必要为了这种恶毒的人伤神。稍后我去瞧一眼,如果真的死了,把她送回家就是。如果她的家人胆敢纠缠,咱们就公堂上见。”
听这话里话外,如果稳婆的家人不闹的话,他也不打算追究。
楚云梨推开他递过来的汤,就着丫鬟的力道起身,缓缓往外走去:“我总要见一见她,问问她为何要对我下这样的毒手。若是不知真相,我心里这辈子都过不去。”
李华林站在原地,看到罗梅娘竟然能走动......哪怕是扶着丫鬟的手,哪怕走得慢,她也真的在走啊!
一个被剖开了肚子的人,竟然还能走,她是不是不死了?
稳婆只剩下一口气,可李华林还是不敢冒险让二人见面。他很快反应过来,奔上前道:“梅娘,我陪你一起去。”
此时的稳婆躺在前院的地上,满嘴满脖子都是血,眼神呆滞,已然出气多进气少。
楚云梨蹲了下来。
她肚子上的伤还未养好,蹲着会扯动伤口。她干脆坐在地上,紧盯着稳婆的眼睛,一把拽住稳婆的手腕:“你为和要杀我?”
稳婆也不傻,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刻钟,身上的伤痛让她神志不清,但她也猜到了自己受伤并非偶然,应该是有人故意算计。而先前在郊外找到她的明明是罗老爷的人......要么是罗老爷知道她是罪魁祸首,借此给女儿报仇。要么就是罗家父女怀疑了李华林,李华林为求自保而杀人灭口。
如今看来,应该是后者。
稳婆不想死,她眼神里满是哀求。
楚云梨像发疯了似的捶她,实则是帮她按压穴位,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罗父听到消息赶来,看到稳婆女儿捶得吐血,急忙上前阻止,又命人去请大夫。
李华林眼睁睁看着面色泛青,已经有了死气的稳婆在被罗梅娘捶得吐了几口血之后,脸色竟然好转,不像是要死的样子。他看到父女两人围着稳婆连声追问,不知不觉间,身上已满是冷汗。
万一稳婆不死怎么办?
他也没想到,父女俩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另一个病入膏肓,竟然也能强撑着跑来审问。
当真是天要亡他。
李华林心中暗叹倒霉,等到大夫前来,稳婆还没落气。他心中都有了些绝望之感。
大夫把脉,摇头叹道:“伤势太重,只能听天由命。”说着,就要起身配药。
李华林最是听不得听天由命这种话,先前就说女子剖腹取胎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罗梅娘之死几乎已成定局。结果,老天爷都站在罗梅娘那边,那么重的伤还不死。
万一稳婆也不死,跑来指证他,罗梅娘又非要追究怎么办?
此时此刻,李华林很后悔自己先前不够谨慎,亲自跟稳婆谈了几次。也是他认为罗父命不久矣,罗梅娘只要一出事,父女俩都会死,到时不会有人追究二人的死因......他以为有稳婆剖腹之后,罗梅娘必死无疑。谁能想到她还能活过来?
想到此,李华林认为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且顾不上父女俩的怀疑,想着先将稳婆弄死。他像?了似的扑上前,照着稳婆身上的伤猛踹:“让你伤我妻儿......”
罗父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把人往死里打,立刻吩咐道:“将姑爷拉开!”
稳婆被踹得吐血。此刻她已经很确定,李华林就是为了灭口。
她不过就是拿点银子而已,与事成之后李华林得到的好处相比,大概只有九牛一毛。结果呢,事情出了纰漏,李华林竟然要她的命!稳婆开口:“救我......”
刚开口,就吐出了不少的血。
李华林被拉开,正在配药的大夫上前,急忙帮着抠出了稳婆喉间的血,才没让她被噎死。
稳婆确实只剩下一口气,但这么折腾一场,也还没断气。
楚云梨让人将李华林死死摁着,又命人去衙门告状。
李华林想要阻止,可压根就没人听他的话。看到去报官的人头也不回,他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只觉得周身冰凉。
稳婆狠狠瞪着他,眼神里满是快意。
李华林不愿入大牢,只要想到会被人指指点点谩骂他不知感恩,他就受不了。他得自救,使劲咬了一下舌尖,疼痛传来,他总算有了几分头绪:“梅娘,这稳婆狗急跳墙,肯定会胡乱攀咬,你别信她的鬼话。”
楚云梨侧头看他:“李华林,我和稳婆之间无怨无仇,她为何要害我?”
听到她质问,李华林心虚得很,勉强扯出一抹笑:“我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清楚......”
楚云梨似笑非笑:“李华林,我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就是张奶娘的孩子,你大哥似乎想要收养,听说那孩子和你长得挺像。”
李华林心下一惊。
先前他没想将孩子过继,打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接回。可后来罗梅娘没死,重新找了奶娘,孩子还放在乡下。他想着不能让孩子受苦,便和张莹莹商量将孩子送回李家。
李家不是豪富,但绝对不会短了一个孩子的吃穿......他刚和大哥商量完,也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来得及讨要孩子,怎么罗梅娘就知道了?
李华林面色都不对了,他笑了笑:“是么?我都没怎么和张奶娘相处,更没有见过她的孩子。”又急忙解释:“你不要多想,这天下那么大,有那么多的人,长相相似很正常嘛。再说,孩子都长一个样,就算现在相似,长长就不像了。”
虽然是笑,可明显就是强颜欢笑。
楚云梨颔首:“你说的话有理。但这天底下的孩子,好多都和父亲相像。你放心,大人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如果你和张莹莹之间是清白的,也不会有人冤枉你们。”
李华林:“......”合着还是得闹上公堂?
他一脸严肃:“梅娘,这是家事,没必要闹得沸沸扬扬。如果真如你想的那般,就算查出真相,洗清了我的名声,我们家也会沦为城里人的谈资。”
“名声又不值钱。再说,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早已看淡。”楚云梨挥了挥手:“来人,把这稳婆抬到衙门,免得死了做不了证。”
稳婆气得又吐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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