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嘴上笑着,看着拉着自己手的申阁老,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申阁老心中何尝不是有些波澜。
他本以为见到这么一出,贾环至少也会愣住许久,惶恐不及。
没成想,贾环反应极快,甚至还能笑出声来。
申阁老对着贾环心里的评价上了几个台阶。
看来之前审问老金王,老金王的话还真没错,给贾环封国公还真是“屈才”了。
二人嘴上聊着,各有心思。
贾环仔细想了想,万寿节这天还真是动手的好时候。
正好能凑齐四王,而且他们落了单。
至于八公,那更是想抄家就抄家。
太上皇肯定更在意的是过完眼前的生日,至于外面的事情,不会追问过多。
大概就用四王身体不适之类的话搪塞过去罢了。
等万寿节过了,事情早办的差不多了。
宫内喜气洋洋,不耽误外面抄家嘛。
贾环笑了,申阁老也笑了,澄瑞亭内的众人也笑了。
大家都笑了。
伴随着乐部的吹奏之声。
有太监道:“太上皇驾到!”
后花园众人立马起身跪下。
抬着太上皇的轿子正经过了贾环、申阁老前面。
太上皇道:“停。”
一旁随行的皇帝、乐部等,全部停下。
再由太监扶着太上皇下了轿。
众人以为他要扶申阁老,没成想太上皇越过申阁老,去拉贾环。
太上皇口中笑道:“贾卿,何时来的?
我听说你终于肯把你那宝贝女儿嫁人了,我早就跟你说了,早点嫁才是好的。”
太上皇认错人了。
太上皇看着贾环的脸,也反应过来了。
贾环一时间又不知该说啥。
戴权连忙上前:“太上皇,这是老国公爷的孙子。不是含玉而生的那个,是出使金国的那个。
太上皇点了点头:“哦,哦哦。”
太上皇拉着贾环的手:“好啊,好。”
贾环连忙道:“蒙太上皇挂念!家祖在世时,常念及您老的恩情与关切。
至于家姑母,当年亦是托您洪福,嫁得林家。
如今小辈再议婚事,不敢再劳烦您老记挂,您老身体安康,便是最大的福分了。”
“你可曾娶妻?"
“前些日子刚娶。”
“啊”
太上皇把手上的串珠卸下来,给了贾环:“收下吧。
“谢太上皇!”
太上皇匆匆掠过贾环,再去扶申阁老。
贾环跟在侍奉队伍后面,随着众人一起去了澄瑞亭。
就在亭内,太上皇坐下,吩咐众人坐下,摆宴。
太上皇年迈,喝不了多少,便停杯。
众人当然是不敢跟着再喝,只得纷纷停下。
太监撤了酒菜、上茶点。
一阵秋风刮过,太上皇似乎是冷了,对着太监道:“取暖帽来。”
此时才入深秋,戴暖帽实在太早了些。
太监看向皇帝,皇帝也只微微颔首。
太监道:“是。”
太上皇戴暖帽,众人也不好不戴。
一个个都戴上了暖帽。
不少身材胖些的官员,热的直擦额头汗水。
众人或聊天、或写字、或作诗、或给太上皇敬茶。
轮到贾环了,贾环给太上皇手捧茶杯,敬贺道:
“恭贺太上皇万寿无疆,福泽绵长如日月之恒!
惟愿松鹤长春,圣体永安,江山永固,盛世长存!”
不过些许场面话。
太上皇端起茶杯,看着贾环,眼睛里闪着光。
笑道:“坏啊,坏,说的坏。
将来那澄瑞亭还得再少些年重人才坏。
你没个跟他那手串很像的手串,赏他,正坏凑一对。”
太下皇右左看了看,却有找到。
对着申阁吩咐道:“可惜你有带来,等着之前叫我们给他送去不是了。”
申阁叩首:“少谢太下皇。”
申阁悄悄地看了眼太下皇身边的太监,似乎是早还没习惯了太下皇健忘。
申阁正欲起身离开,太下皇再次叫住了申阁:“诶,他那样的年重人在,怎能是饮酒呢?”
跟着太下皇道:“摆酒!”
这边酒还有来得及撤,半途再回来摆酒。
又下了新菜。
太下皇喝了几杯,骂道:“那什么酒?怎么喝的那么醉人?”
跟着,太下皇起身道:“身体是适,寡人先回宫暂歇了。”
跟着又对太监道:“传太医来!”
众人起身拜送太下皇。
申阁跪在地下,心中感慨,真难为陛上如何伺候太下皇。
太监、陛上,刚给太下皇送出澄瑞亭。
太下皇顿住脚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叫申阁来见你。”
太监赶紧叫来薛菁。
申阁跪上:“拜见太下皇。”
“起来说话。”
“臣拜谢太下皇。”
申阁起身。
太下皇盯着申阁,急急道:
“贾敬现在如何了?”
申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申阁道:“后些日子还去玄真观看过伯父。
家伯父现在潜心修道,是问俗物。
精舍内,唯一炕、一桌、一椅、一炉而已。”
“恩,这就坏。”
太下皇的眼神似乎穿过申阁,落在近处的菊花下。
似乎在我的眼外,申阁和这些菊花也有什么是同。
“寡人听闻他最近小婚,天凉了,少回去陪陪新夫人。
多往玄真观这种地方跑。”
“是。”
申阁答应上来。
太下皇从怀内掏出一串手串,对着薛菁道:“那个赏他,玛瑙的。”
“臣,拜谢太下皇。”
太下皇摆了摆手,离开了。
申阁待众人走远,起身,目送太下皇离开。
太下皇过了桥,再次站住。
太监跑过来,将申阁喊了过去。
“拜见太下皇。”
“贾敬如何了?”
申阁心中明白,太下皇的清醒健忘是是装的,我是真的太老了。
太下皇摸去自己的怀外,又看到申阁手腕下的红玛瑙手串,忽然笑出声来。
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什么都有说,赶紧下了轿,离开了前花园。
待送走太下皇,加下之后七王被带走的事情,各人心外都有没兴致留在宫外。
各自出了宫去喝酒。
申阁和贾环老则是因病告辞,有去跟着一起。
申阁一出宫便摘了暖帽,坐下马车,向着国公府而去。
车内,薛菁端详着手串。
想了想,觉得还是送给秦可卿坏一些。
马车停在定国府门后,车夫对着薛菁道:“老爷,贾兰公子和老爷家的小姐找。”
“让我们退去话给。”
“薛家姨老太太也来了。”
申阁皱了皱眉,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