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轰轰烈烈的追“LIN”风潮在9月15日戛然而止,这并非因为林无不受欢迎,而是更大、更灾难的事情占据了全世界媒体的头条??雷曼兄弟破产了。
雷曼兄弟是美利坚第四大投资银行,在谈判收购失败后被迫申请破产保护,引发了全球金融海啸。
该如何描述雷曼兄弟破产带来的冲击?
这是一件可以让所有国家臭骂美利坚一辈子的烂事。
让全球所有创作者隔三差五便拿出来大书特书的话题。
让每个人或主动或被迫地卷进那场灾难中。
在9月15号之前,已经有很多人看到“次贷危机”正在蔓延,当时人们只认为那是一场“危机”,有风险,有起伏,可早晚能挺过来。
直到9月15日,华尔街迎来名副其实的“黑色星期一”,美股暴跌,道琼斯指数创“9.11”事件以来单日最大下跌点数与跌幅。
随之而来便是全球股市的动荡。
9月16号,亚太股市大幅下跌,其中东瀛、香江、湾湾和棒子国的跌幅超过了5%。
这个跌幅已经足以让小国的政府机构火速行动起来,应对这场可能拖着整个国家共同下水的灾难。
国内的情况则更糟糕些,9月15日正值中秋节假期,假期后的前两天,上证指数分别暴跌4.47%和2.9%,失守2000点大关。
就连《入殓师》剧组内部也没有因为减少采访而轻松,反而一片哀嚎声,其中尤以宁昊喊得最大声。
“我的钱啊,我那么多年辛辛苦苦赚到的钱啊!!”他在看完早上的报纸后,瘫坐在套房的地毯上,哭得那叫个伤心欲绝,“我做牛做马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攒下一点钱,股市、股市怎么就跌了呢?!它怎么会跌啊!!”
郭凡坐在他旁边,表情相当微妙。
“宁哥,我记得BOSS提醒过,让你宁肯买房也别玩股票,你怎么不听劝啊。”
“我要是听劝,我就不后悔了!!”宁吴捶胸顿足,“我哪里知道BOSS料事如神啊。”
郭凡无语凝噎。
围坐在客厅的其他人倒是有心劝说,只是......
樽龙叹口气:“我的财产经纪人还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不清楚这次会赔多少钱,可看华尔街的惨状,约莫不会特别少。”
巩莉与他是同样的表情。
“跌得太狠了,我的经纪人之前完全没跟我提过这一茬,我得想想怎么补足这次的亏空。”
刘小庆则是彻底不说话。
但凡有人将钱砸在股市中,必不可能逃过本次全球性遭难带来的冲击。
在一群长吁短叹的人群中,唯有林无做最淡定,他甚至还在慢条斯理地阅读那篇报道。
莱恩走之前曾对他说过,white house中的政客还在让利问题上争执不休,他很好奇那群政客究竟在争执什么。
现在他终于懂了。
雷曼兄弟的倒闭直接触媒是美利坚财长保尔森公开表示,不会替雷曼兄弟的收购案被背书。
看似是财政部的见死不救,实则是美利坚政府释放出的明确信号??他们不愿再如贝尔斯登或“两房”那样,直接干预市场进行援助。
而与此同时,也就在9月15号当天,美利坚银行发表声明,宣布以近500亿美元的总价收购美利坚第三大投资银行美林公司。
美林公司割肉喂鹰,艰难地爬上了岸,雷曼兄弟被当做弃子,五大投行只剩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还在艰难求生。
至于五大投行唯一没被提到的贝尔斯登,它早在08年5月被摩根大通收购,这一收购案的背后推手正是财政部。
林无攸安静地看着那些英文字母,已经能猜到高盛与摩根士丹利的自救方案,大抵是转型为银行控股公司。
一个眨眼,华尔街五大投资银行的格局天翻地覆,而长期以来一直处在世界金融核心地位的华尔街,也在疾风暴雨中摇摇欲坠。
“二战之后以华尔街为格局的美式金融梦即将破碎啊。”林无他叹惋一句后,慢条斯理地合上报纸。
他没那么多闲情逸致感慨华尔街众多大佬们的悲惨遭遇,他只是在静静等待第二只落下落下来,等待那群white house中的政客发现他这位在华尔街危机中大捞特捞的海外“硕鼠”。
他放好报纸才注意到周遭竟诡异的安静下来。
林无攸困惑抬头,径直对上一群人或明或暗的打量目光。
宁昊期期艾艾地爬过来,一把抓住林无攸的裤腿。
“BOSS,你在华尔街有不少股票吧?你在这场股灾中赔了多少?”
“我?我没有赔啊。”林无攸弯腰拍了拍他的脑袋,“傻小子,钱不会凭空蒸发,只会从你们的口袋流向别人的口袋。”
宁昊瞳孔地震。
“真让您挣到钱了?!”
“好啦,别问啦,我怕你知道详情后会站天台。”林无攸笑眯眯地开口,“老实回房收拾行李吧,我们也该回走了。”
宁昊没动。
“您既然发了财,那我的《七宗梦》能不能给点投资啊。”
《七宗梦》是宁昊最新创作的电影大作,一部科幻电影,宁吴对外的说辞是,追随林导的步伐、探索国产科幻片的未竟之地。
预计投资六千多万元,目前只筹集到两千多万。
林无攸:“我已经投了一千八百万,你还想让我再投多少钱?”
宁昊凝眉深思,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万?”
“......两千万。”
林无攸无语凝噎。
宁昊的回报率并不差,问题是独立出产作品太少,《七宗梦》的报价又太高。
他目前只有一部在戛纳刷脸的《香火》,与那部著名的《疯狂的石头》,然后便没有任何电影作品。
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砸六千万拍部科幻片,不能说宁吴痴心妄想,至少他也拉不到冤大头愿意砸钱。
不对,投了一千八百万的他,就是那位冤大头。
“宁昊,我不阻止你拍电影,也可以多给点预算,但你至少要将成本拉下来,这片子最多三千万,再多了的话......这电影便算了。'
对于一位仅有两部成片的小导演而言,第三部能拿到三千万的投资已经算是一步登天,奈何宁吴跟在林无他身边太久,睁眼闭眼便是上亿美元的投资,他没办法马上心理平衡,还是抱着点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BOSS,您再考虑考虑嘛,我一定会好好拍的。”
林无攸打个响指,金秘书火速上前,拎着宁昊的领子便将人提溜开,宁吴企图挣扎,还是被金秘书像个小鸡仔般摁住。
为了防止宁吴大喊,金秘书甚至熟练地堵住他的嘴巴。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放在平日,其他人都该诧异并试探性地调笑两句,今日却由于华尔街的大跳水,无人再有心情多言。
林无攸看出大家的神不守舍,挥手让众人赶忙回房休息。
郭凡留在最后,似是有事要讲。
“直接点,是想涨工资还是想开新电影?”林无攸笑吟吟道,“我是非常鼓励你同宁吴一样拍电影搞创作的,不能做拘在我身旁做事。”
郭凡犹豫下:“都不是,我是想......……我想考研。”
“哪个学校?”
“燕影。”
林无攸静了片刻,招呼郭凡坐下来谈。
“你是想考燕影的导演系?”
“对,我以后想拍电影。”
“可你想拍现在就能拍啊,你有做我副手的经验,公司也有磨合不错的团队,为什么要回学校深造?这完全没道理。”林无攸真不懂郭凡绕远路的做法。
郭凡的表情瞬间幽怨。
“BOSS,作为您的副手,我确实学到了很多,可、可您的拍?手法不适合所有人。”
作为中途转行的半吊子,郭凡一开始没觉得林无敌的拍摄手法很“古怪”,直到他在圈内呆的时间长了,认识的大小导演多了,他才意识到林无敌的拍摄手法超级变态,变态到只有他本人能够驾驭。
学他者死,但他者亡。
关于这点,他还同宁昊交流过。
宁昊和他有着同样的感受。
“在BOSS的拍摄场地,所有人都是提线木偶,他的脑袋里早有过一千遍,一万遍的排练,我们只是在辅助他将脑海中的一切落实到现实,这种拍摄手法是只有他能做到的,我们啊......还没有这种能力驾驭,我甚至怀疑除了
林导以外,也没有别人能够驾驭。”
宁昊可以跳脱出名为“林无攸”的魔咒,多亏他之前有在剧组当摄像师的经验,没有被彻底塑造成“林无攸的模样”。
郭凡便没有那么幸运,他转行便碰到林无攸,没在公司待两天,又被塞进团队,第一次接触电影拍摄就在林无做的剧组,后期更是日常在剧组中混迹,他想逃开这种堪称“魔性”的影响都做不到。
这次的考研就是为了换个学习环境(逃离林无),汲取下其他导演们的拍摄手法,同时也巩固下不算结实的基础,为后日的独立拍摄做好准备。
“你倒是把未来的路设想得挺好。”林无攸淡淡感慨。
郭凡下意识紧张,“BOSS,我没有背叛公司,背叛您的想法,请您相信我的忠心,等我学成归来,肯定能为您创作更多的利益。”
林无攸哭笑不得:“郭凡,我们只是正常的雇佣关系,深造也好、跳槽也罢,都是你个人的职业规划,作为你的上级,我没有任何发言权,你不要那么惊慌失措。”
他对旁人的人生没有那么多控制权,唯一能说的话只有………………
“只要你想回来工作,电影工厂总会留有你的一席之地。”他想了想又说,“需不需要我在燕影的教授面前帮你美言几句?燕影导演系的研究生还是蛮难进的。”
这个“难”非是专业程度难,而是幕后关系难。
尽管是自己的母校,林无攸也对燕影的走后门程度无话可说。
“这当然好啦!”郭凡兴高采烈地应下,回屋后还同宁吴炫耀显摆了下。
宁吴表情略显微妙。
没记错的话,自家BOSS好像是燕影导演系的教授,如果他开口推荐某位学生入学,燕影那群巴不得他正式承担教学任务的家伙们,确定不会把这位学生推到自家BOSS门下?
郭凡究竟是逃离还是自寻死路?
宁昊有想过说出这猜测,但看着边哼歌边收拾行李的郭凡,他还是将这话咽回去。
尊重他人命运,安静等待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