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刚才的床上。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座钟,发现时间也仅仅只过去了半分钟不到……
难道说,刚刚仅仅是一个梦境?
李维德想要撑起身体的时候,忽然发现手上多了一个小瓶...
夜深了,霍格沃茨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唯有天文塔顶还亮着微光。我坐在石栏边,手中捧着那本伏地魔留下的电子日记,屏幕幽幽泛着蓝,像极了湖底沉睡的磷火。风从黑湖方向吹来,带着水草与月光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时,仿佛有谁在低语。
“你还没睡?”伏地魔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这一次,他不再是影子,也不是虚幻的残魂??他的双脚实实在在踩在了塔楼的地面上,长袍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摆动,红眼在夜色中不再狰狞,反倒透出几分疲惫后的安宁。
“睡不着。”我说,“刚看完你写的前五章。”
他走过来,站在我身旁,目光投向远方起伏的山峦。“写那些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在记录罪行,可现在回头看,更像是在给一个迷路的孩子指路。”
“你说的那个孩子……真的会来吗?”
“总会有的。”他轻声道,“聪明、敏感、被世界误解。他们读到我在孤儿院吃冷面包的日子,看到教授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某种污点,听到同学背后议论‘那个没人要的里德尔’……他们会认出那种孤独。而那一刻,如果有人递上这本书,也许他们就不会选择用仇恨去填补空洞。”
我沉默片刻,翻回第一页。标题是手写体的墨迹:《我不是生来就想毁灭世界》。
“你知道最让我震惊的是什么吗?”我说,“不是你杀了多少人,不是你制造了多少恐惧……而是你在十四岁那年,曾经偷偷给一只受伤的麻瓜流浪狗包扎伤口,还把它藏在密室入口附近的小洞里喂了三天。”
伏地魔微微一怔,随即笑了,那笑容竟有些少年气。“你还记得这个细节?”
“赫敏说,这是整本书里唯一一次你主动表现出对生命的怜悯,没有目的,没有算计。”
“那只狗死了。”他低声说,“第四天我去喂它时,它已经不动了。可能是中毒,也可能是冻死的。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用了不可饶恕咒??对着一块石头练习钻心剜骨。我想知道,为什么弱小的东西总是注定要消失。”
我心头一紧。
“所以你就决定变得强大到无人敢欺?”
“不。”他摇头,“我是想证明,我可以掌控生死。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让人怕你,而是能保护你想护住的一切。”
一阵静默后,远处传来钟声,十二响,悠远而沉重。城堡深处似乎有什么在震动,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制被唤醒。
“怎么了?”我皱眉。
伏地魔神色微变:“赎罪回廊……触发了紧急协议。”
我们几乎同时起身,疾步冲下螺旋阶梯。途中遇见匆匆赶来的赫敏,她手里抱着一台闪烁红光的终端,脸色发白。
“出事了。”她说,“回廊里有个对话正在进行,对方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丈夫,罗道夫斯。”
“他还活着?!”我猛地停下脚步。
“秘密监禁在北海某座魔法礁岛上,终身不得见光。”赫敏喘息着说,“但他刚刚通过匿名通道申请进入回廊,对象是??小天狼星的女儿。”
“等等,小天狼星哪来的女儿?!”
“不是血缘意义上的。”她摇头,“是一个叫艾莉娅的女孩,十五岁,麻瓜出身,在去年的‘黑魔王受害者后代心理支持计划’中被登记为精神受创者之一。她的父母死于食死徒清洗行动,而那天带队的人……就是罗道夫斯。”
我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同意对话了?”伏地魔问。
“是的。”赫敏点头,“系统自动匹配了双方情绪稳定值,确认无即时危险后开放通道。但现在问题来了??罗道夫斯在对话中突然提到了一个名字:**阿兹卡班地底第七层**。”
我和伏地魔对视一眼。
“那里早就塌了。”我说。
“不。”伏地魔声音低沉,“那是我当年埋下最后一个魂器的地方??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纳吉尼。我以为它永远不会再被人找到。”
“你是说……”我瞪大眼睛,“他还知道位置?”
“或许他知道的更多。”伏地魔闭上眼,“罗道夫斯曾是我最忠诚的手下之一,也是唯一参与过三次魂器转移行动的人。如果他真的还记得什么……那我们现在面对的,不只是过去的罪,还有未死尽的黑暗。”
我们赶到有求必应屋改造的控制中心时,整个团队已全员就位。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画面,中央正是赎罪回廊的虚拟空间投影。在那里,半透明的罗道夫斯坐在一张石桌一侧,对面是个瘦弱的女孩,黑色长发遮住半张脸,双手紧紧攥着裙角。
> 【罗道夫斯】:“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每天都在梦里看见你母亲临死前的眼神。她没骂我,也没求饶,只是轻轻说了句‘愿你有一天也能被原谅’。”
>
> 【艾莉娅】:“那你为什么要杀她?”
>
> 【罗道夫斯】:“因为伏地魔下令。我们以为清除麻瓜血脉是在净化魔法界,可现在我才懂,我们清除的其实是希望。”
>
> 【罗道夫斯】(停顿):“但我也知道一件事??你们以为阿兹卡班关住了所有邪恶,其实……有一部分被封印在更深的地方。第七层之下,还有第八层。那里不是用来关人的,是用来藏东西的。”
画面外的技术员惊呼:“他在描述的位置,和霍格沃茨OS测绘的地脉图完全吻合!地下八百米处确实存在异常魔法波动!”
“启动深层探测。”赫敏立刻下令,“调用冈特魔镜反向映射,结合逝者图书馆的记忆共振技术,我要看清下面到底有什么!”
九百面镜子再次排列成环,这一次中央悬浮起一面漆黑如深渊的镜面。随着咒语吟诵,镜中缓缓浮现出一座巨大石殿的轮廓:墙壁刻满禁忌符文,地面由黑曜石铺就,中央矗立着一座扭曲的祭坛,上面插着一把断裂的蛇头杖。
“那是……我的老魔杖?”伏地魔瞳孔骤缩,“但它明明已经被我折断,扔进了禁林湖底!”
“不。”赫敏盯着数据分析屏,“这不是老魔杖本身,而是它的‘概念残影’??一种因极端执念形成的魔法化石。更准确地说,它是魂器意识的聚合体。”
“也就是说……”我喉咙发干,“你的灵魂碎片,从未真正消散?”
伏地魔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镜中景象。忽然,那断裂的魔杖微微颤动,一道嘶哑的声音从镜中传出,用蛇佬腔低语:
> “主人……我等你很久了。”
全场一片死寂。
“那是……纳吉尼残留的意识?”我喃喃。
“不止。”伏地魔咬牙,“那是所有魂器融合后的集体意志。它们不甘心被摧毁,它们想要重生。”
“可你怎么复活?你都已经……”
“灵魂可以破碎,但执念不会死亡。”他转头看我,“就像你心中的愧疚不会因时间流逝而消失一样,我的野心、我的恐惧、我的孤独……它们也曾是我的一部分。而现在,它们正试图借尸还魂。”
“我们必须摧毁它。”我说。
“不行。”赫敏坚决反对,“贸然攻击可能引发地脉崩塌,整个苏格兰魔法区都会陷入时空乱流!而且……你看那里。”
她指向镜中祭坛底部。在符文环绕之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蜷缩着,穿着破旧的囚服。
“那是……活人?”
“不。”伏地魔声音颤抖,“那是年轻的我??十一岁的汤姆?里德尔。被封印在记忆最深处的自我。”
我浑身一震。
“你是说,那个祭坛上供奉的根本不是武器,而是你最初的灵魂原型?”
“是的。”他闭上眼,“我把最软弱的部分切割下来,埋在这里,以为这样就能成为完美的黑魔王。可现在,它成了所有黑暗的源头。”
空气凝固了。
良久,我开口:“如果我们进去呢?不是用武力,而是对话?就像我们在赎罪回廊做的那样?”
“太危险!”罗恩冲进来,满脸焦急,“万一你们被困在里面,现实中的身体会变成植物人!”
“但如果不去呢?”我反问,“让这些未愈合的创伤继续滋生怨恨?让另一个‘我’或‘你’在未来诞生?我们建立图书馆、开脱口秀、做心灵疗愈,不就是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吗?”
伏地魔睁开眼,看着我,又看向镜中那个蜷缩的小男孩。
“让我去。”他说,“他是我,也只有我能面对他。”
“不行。”我抓住他的手腕,“这一次,我们一起。”
他愣住。
“你说过,真正的尊重是从倾听开始的。”我直视着他,“那么,也让那个孩子听听我们的声音吧??不是征服者的宣告,而是两个走过歧路的人,带回的一句:‘你不必变成怪物,也能被爱。’”
最终,我们决定启动“双人共感潜入计划”。借助霍格沃茨OS的情感同步技术,我和伏地魔将意识共同接入地下祭坛的记忆空间,以“见证者+忏悔者”的双重身份进行干预。
准备过程中,德拉科意外送来一件东西??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封面写着“M. Gaunt”。
“这是我奶奶偷偷藏下来的。”他说,“她说这是梅洛普?冈特唯一的遗物,原本属于你母亲家族。里面有些关于‘灵魂锚点’的古老记载。”
我翻开第一页,心跳几乎停滞。
> “当灵魂分裂,唯有母爱之忆可作归途灯塔。若子迷失于暗,只需一句摇篮曲,便可引其返航。”
“妈妈……”伏地魔抚摸着文字,指尖微微发抖。
我们把这段话录入引导程序,作为回归信号的核心频率。
潜入当天,满月再度升起。
我和伏地魔并肩躺在冥想台上,十指相扣,耳边响起赫敏最后的叮嘱:“记住,你们只有七小时。超过时限,意识将无法分离。回来的方式只有一个??让他愿意跟你们走。”
光芒吞没视线的刹那,我听见一声极轻的哼唱,如同风中残烛,却温暖得令人落泪。
再睁眼时,我们站在一片灰雾弥漫的荒原上。天空没有星辰,大地裂开无数缝隙,从中伸出枯瘦的手臂,无声呐喊。
前方,那座黑曜石祭坛静静矗立,断裂魔杖插在中央,不断滴落黑色液体,宛如血液。
而在祭坛脚下,那个十一岁的男孩抬起头,脸上满是冷漠与戒备。
“你们是谁?”他用嘶哑的童音问,“来嘲笑我又穷又脏吗?还是来告诉我,我根本不配当巫师?”
伏地魔向前一步,单膝跪地,与男孩平视。
“我是你。”他说,“未来的你。我走了很远的路,犯了很多错,伤害了很多人……但我回来了。不是为了命令你成为谁,而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害怕,可以哭,可以软弱。这不代表你不够强,只代表你还是个人。”
男孩冷笑:“人?我在孤儿院就被教会了,弱者连饭都吃不上。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
“可你想过吗?”我走上前,“为什么你能在分院前就学会这么多魔法?为什么你能听懂蛇的语言?为什么邓布利多第一次见你就说‘你天赋异禀’?”
“因为我比他们聪明。”男孩昂起头。
“不。”我轻声说,“是因为你母亲爱你。她在临死前为你施了一个古老的保护咒??不是用魔杖,而是用眼泪和歌声。她把你所有的痛苦、孤独、渴望都转化成了力量的种子。她不要你复仇,她只希望你能活下来,活得比谁都久。”
男孩的身体微微晃动。
伏地魔从怀中取出那封信??梅洛普的字迹在雾中发出淡淡柔光。
“这是她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虽然她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但她一直相信,她的孩子值得被爱。”
他开始哼唱,那首曾在梦境中出现过的摇篮曲,断断续续,却真挚无比。
起初,男孩捂住耳朵,怒吼:“别骗我!没人爱我!从来都没有!”
可歌声没有停止。
渐渐地,裂缝中的手臂不再挣扎,灰雾开始退散。
祭坛上的魔杖剧烈震颤,黑色液体蒸发成烟,化作一个个模糊身影??弗雷德、卢平、唐克斯、小天狼星……他们静静站立,没有指责,只有平静的注视。
男孩终于崩溃,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我好害怕……每天醒来都怕被人发现我是混血,怕被同学欺负,怕教授嫌弃……所以我拼命学习,拼命表现,只想让他们看得起我一点点……可越是努力,越觉得空……”
伏地魔抱住他,像抱起失散多年的弟弟。
“现在不用怕了。”他说,“我们回家。”
就在此刻,整个空间开始崩解。我们牵起男孩的手,朝着光芒尽头奔跑。
意识回归现实的那一瞬,我听见全校钟声齐鸣。
睁开眼,看见赫敏泪流满面:“你们消失了整整六小时五十八分……再晚两分钟,我们就准备切断连接了。”
我坐起身,发现手中多了一枚小小的水晶吊坠,里面封存着一段光影??十一岁的汤姆正在笑,笑声清脆,像个普通孩子。
而伏地魔静静地站着,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甚至能投下淡淡的影子。
“感觉怎么样?”我问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缓缓握拳,又松开。
“完整了。”他说,“我不再是残缺的灵魂,也不再是历史的幽灵。我是汤姆?里德尔,也是伏地魔,但我更是……一个愿意悔改的人。”
几天后,阿兹卡班遗址正式改建为“新生学院”,专收那些因家庭牵连而被排斥的魔法少年。第一堂课,由伏地魔亲自授课,主题是《如何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OS上线新功能:“**创伤地图**”,允许用户匿名标记心理阴影点,并由 trained 心理巫师提供远程疏导。短短一周内,全球三十七所魔法学校接入系统,累计对话量突破百万。
最令人意外的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竟邀请伏地魔担任“跨时代心理重建顾问”,尽管争议巨大,但投票结果以52%赞成通过。
“你觉得他们会接受你吗?”某天傍晚,我在湖边问他。
他望着水中倒映的晚霞,微笑:“不一定。但至少,我已经不再逃避他们的目光。”
这时,一只青蛙从岸边跳进水里,激起一圈涟漪。涟漪扩散开去,竟在水面短暂拼出一行字:
> “妈妈听到了。”
我们都没说话,只是并肩坐着,任晚风穿过发梢。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学生走进逝者图书馆,会在某个隐蔽书架上发现一本不起眼的日记。封面上没有名字,只有一句烫金题词:
> **“对不起”是最难念出口的咒语,
> 也是唯一能真正复活灵魂的魔法。**
而在图书馆最深处,那扇通往亲情回廊的门,始终微微敞开。
仿佛在等待下一个迷路的孩子,轻轻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