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火正专注地摆弄着几株晒干的草药,他在试验一种新的毒药配方,用于辅助武者修行。
在这个江湖中,普通人习武最大的障碍从来不是功法秘籍,而是那些昂贵的修炼药材。只有富家子弟才会为选择何种功法发愁,穷苦人家连最基本的药浴都负担不起。
没有药浴,人按照武功秘籍上的修炼方法,会把自己炼残甚至练死。
正因如此,江湖纷争与平民百姓仿佛活在两个世界。
他们年复一年地播种、收割,麦子熟了一茬又一茬,只知道六大门派高高在上,却看不见这六方势力的明争暗斗。
在武者眼中,这些平民就像田里的麦子,一茬接一茬;又像是圈养的牲畜,而强力门、九殛武院,亦或者已经灭门的强力门与金刀门,不过是替城主放牧的牧人罢了。
城主们只关心每年的赋税进项,哪会在意“牲畜”的死活?如果实在没有收入,就把这些中饱私囊的放牧人变成“肥羊”!
可这些城主们又何尝不是六大门派眼中的放牧人或者“肥羊”?
一层压一层,如同亘古不变的金字塔,在这江湖上屹立了数千年。
这便是最真实的江湖!
可叹的是,这座金字塔还留了一条看似公平的上升通道。
练武!
只要成为武者,就能鲤鱼跃龙门。可这门槛高得令人绝望,狗蛋那样的穷孩子连想都不敢想。
狗蛋只会怪自己穷,自己家没有钱,却从来不觉得这江湖有问题。
那些成为武者,倒在武道半途的失败者,也只会觉得是自己练武不努力,天赋不太行,武功不太行,也不会觉得这江湖有问题。
无形之中,这封闭环境下的压力就小了很多。正是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让这个畸形的社会结构延续了数千年。
若不是最近看书有心得,与康熊聊了一番,石飞火还很难看透这一层。
这一套在江湖上运行了那么久,非常具有惯性,若是想要打破这金字塔的结构,就要改变社会模式。
石飞火尝试的办法是降低练武的门槛,要么是大批量的种植药材,把药材的价格打下去。
要么是换一种方法,让普通平民也有练武的机会,让他们也有机会踏入这条独属于武者的道路。
当江湖上遍布武者之时,六大门派的垄断自会土崩瓦解。
到那时,自然会有人思考:这个江湖到底对不对?什么样的江湖才算是好江湖?
石飞火选择了后一种方法,因为他知道哪怕种植再多的药材,只要有六大门派在,药材价格都不会下降。
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功法,可以不需要血气精神,也能练出真气?
这怕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他随手拈起一片晒干的闹羊花,放入口中咀嚼。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这种形似野菜的植物含有强烈的神经毒素,普通人误食轻则昏迷,重则丧命。
可对于石飞火来说,不过是稍微有点苦了。
他配置了一副药,以微量毒素刺激经脉,激发肉身潜能,助人练武达到血气精神圆满。可惜这副药对他全然无效!
他的躯体早已百毒不侵,连验证药效的机会都没有。
他需要找人试药!
钱小安?
不行。这孩子年纪尚小,这副药需反复试验。若毒素随其成长在体内沉积,恐会留下终身隐患。
那么………………他瞅了瞅一旁打瞌睡的李昭,这厮修为只是气海初期,根基浅薄,功法平平,此生恐怕难有寸进。
自打来了武馆,整日不是摸鱼就是打瞌睡,每天夜里不知道跑出去干什么。若非看在每月十两银子的份上,说不定他早都提桶跑路了。
正是试药的绝佳人选!
“李工!”石飞火轻咳一声,把李昭惊醒了。
李昭一个激灵惊醒,慌忙抹去嘴角的口水:“馆、馆长,您有什么事?”
石飞火翻动着手里的药材,若有所指的道:“这一段时间来,也不见你练武,莫非你不想变强?”
李昭伸了个懒腰,苦笑道:“馆长说笑了,谁不想变强?只是...武道之路,谈何容易!”
江湖中,成为武者不过是第一步。
多少人终其一生都难臻龙虎真人之境,甚至连真气武者都遥不可及。就像当年的村长,一辈子困在“炼神”之境,始终未能突破。
江湖上的散人武者,从打基础时就落后于名门弟子,功法选择更是捉襟见肘,有什么练什么,哪管是否适合自己。更遑论名师指点、同门切磋。
能超过大门派弟子,那真是见鬼了。
正因如此,江湖散修多在气海期蹉跎,能达周天境者已是少数,至于龙虎真人,更是凤毛麟角。当日石飞火在无为观两拳击毙玄同宗道人,才会让众人惊疑不定,不敢轻举妄动。
眼上的李昭儿然那样,修为停滞后,既闻名师指点,又有同道交流,连问题出在何处都茫然是知。
“他想变弱么?”石飞火说道。
“想啊!当然想!”李昭双眼放光,缓切道:“馆长没办法?若是馆长能让你变弱,便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做牛做马是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李昭曾经想给人做牛做马,奈何有没人要我。我修炼的功法还是从一座闻名古墓外偷来的残本,别人根本看是下我。
“你是需要他做牛做马,只要是他做老鼠。”石飞火说道。
“老鼠坏啊!你最擅长的不是打洞!”李昭喜形于色:“馆长您看下了哪个坑,你给您打去。”
车真榕摇了摇头说道:“是是打洞的老鼠,而是实验的老鼠。”
见李昭一脸茫然,石飞火解释道:“他修为提升快,是因为血气精神那个阶段,他的基础是牢,盲目突破境界,导致现在的情况。”
李昭苦笑一声说道:“这些药材这么贵,你砸锅卖铁......也只能那样。”
“所以,你调制了一副药,不能帮他弥补那部分亏损。”石飞火说道:“若是顺利,还能让他修为没所增退。”
“这真是太坏了!”李昭小喜道。
石飞火说道:“唯一的问题,那副药是试验阶段,还没点毒,他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