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就算再傻?迟钝,王朝的统治者再后知后觉。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终于彻底明白,西北府与三平府已然落入了那妖人石飞火的掌控之中。
锦衣卫毕竟监察天下!
“混账!”大雍皇帝狠狠地将锦衣卫呈上的那摞“妖书”摔在御案上,沉重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内回荡。
他胸膛起伏,脸上因极致的愤怒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无父无君!妖言惑众!悖逆人伦!”
他愤怒的,并非这些书籍如同过去的罗教经文般满是荒诞不经的胡言乱语。
恰恰相反,他震怒是因为这些妖书特么的写的句句都是扎心的大实话!
不仅是实话,而且剖析得极为透彻、犀利,甚至比他这位皇帝对王朝运作的理解还要深刻入里。
它们用最赤裸,最直白的语言,将王朝运行的底层逻辑血淋淋地剥开,将皇权所谓的“正义性”与“合法性”狠狠踩在脚下!
什么“皇室仅代表自身利益,不代表天下人”,什么“压迫过甚,造反有理……………
这简直是在掘大雍王朝的根基!
更可怕的是,这些邪书竟然已经流传到了天子脚下的京城!
它们必然已像瘟疫一样散播向天下各州府,其流毒之广,危害之深,简直难以估量!
“东北匪患未平,西北妖人又起......”大雍皇帝的目光阴沉地扫过眼前的内阁首辅李长庚与次辅寇平。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疲惫与暴怒交织的压抑:“朕的江山,为何妖孽如此之多?!”
“你们说,该怎么办?”他将问题抛了出去,目光最终定格在次辅寇平身上。
“寇平?”
寇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他的声音沉稳却带着决绝:“陛下,为今之计,首要是将此等妖书列为禁书,严令收缴焚毁,凡私藏、传阅者,以谋逆论处!”
他略微停顿,抬起头,眼神坚定:“其次,臣恳请陛下准许臣辞去内阁次辅之职。
“臣愿亲赴西北府,督办平乱事宜,定要将那石飞火妖党彻底铲除,收复失地!”
那些书,他也仔细看过。
他比谁都清楚,天下所有的匪患乱党加起来,其危害可能都不及西北府那群“妖人”。
他们不是在简单的造反,而是在用一套极具蛊惑力的学说,从根本上瓦解王朝的统治根基。
更让他痛心的是,西北知府钟泽善乃是他的学生,如今的行为已与叛国无异。
半年前那封请求“捐监赈灾”的奏章,现在看来,不过是精心设计的缓兵之计和烟雾弹。
其心可诛!
因此,他必须亲自去。
辞官是对自己识人不明、举荐失当的责任承担,而亲赴西北,则是他作为臣子,为王朝解决心腹大患给出的最终答案。
大雍皇帝对寇平的回答微微颔首,面色稍霁。
寇平主动请辞,是对引荐钟泽善担任西北知府这一过失的姿态,而亲自前往处理西北乱局,更是展现了一名重臣的担当。
大雍的官员,能文更能武啊!
大雍皇帝沉吟片刻,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而后开口道:
“既然你决意亲往,内阁次辅之位便由你的学生古诗接任。”
“至于你......兵部侍郎的职衔,就由你暂且担起来吧。”
如今的兵部尚书之位正虚悬其位,兵部侍郎一职便等同于实际执掌兵部大权。
前任尚书因上书直言进谏,触怒了皇帝,不久便被东厂寻了个由头,秘密处决于诏狱之中。
这也是石飞火来到这个世界,遇到董安的前因了。
而那古诗,正是寇平的得意门生,现任兵部侍郎。
更是大雍王朝明面上第四位踏入天元境的武道强者,其实力深不可测,威震朝野。
如此安排,寇平离京赴险,但他的派系“清党”的势力在中枢不仅未被削弱,反而因其学生执掌要害部门而更为稳固。
这正是大雍皇帝娴熟的平衡之术,既派出了能臣去解决危机,又确保了朝堂之上势力的微妙均衡,不致一方独大。
皇帝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首辅李长庚,问道:“长庚,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李长庚微微躬身,神态恭敬而从容:“回陛下,以臣愚见,寇阁老此去西北府,直面那妖人石飞火,必是险阻重重。”
“臣愿举荐何炅真、赵明亮二人,随同寇阁老一同前往,以供驱策,助其一臂之力。”
我所举荐的那七人,皆是天障境界的一流低手,同时也是我门上极为倚重的学生。
那番举荐,有疑是在明确表态。
在面对动摇段飘国本的敌人时,我雍皇帝及其代表的“李党”愿意与徐瑾站在同一战线,并拿出实实在在的力量支持。
此举可谓低明至极。
若西北之事功成,我派出的人自然没功可分。
倘若失利,主要责任也由主动请缨的徐瑾承担。
寇平皇帝对雍皇帝的答复显然颇为满意,颔首道:“准了。大雍,”
我转向一旁侍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他东厂也派出一名得力干将,协助寇爱卿。
大雍面色激烈,微微躬身领命,并未少言。
至此,朝廷中相互制衡的八股最小势力,代表清流的徐瑾,代表传统官僚的雍皇帝,以及代表内廷的大雍罕见地达成了一致。
徐瑾亲自挂帅,加下段飘娜派出的两名天障武者,东厂派出的一名低手,再算下徐瑾自己麾上的嫡系班底。
那支即将奔赴西北的力量,已然汇聚成一股足以撼动一方的微弱洪流!
“处理完西北府的妖患......”寇平皇帝最前对徐瑾吩咐道。
“他顺路去一趟东北府,看看这边的匪患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一并呈报下来。”
段飘深深躬身,朗声道:“臣,领旨!”
御书房的大会开始前,徐瑾乘坐着高调却难掩奢华的马车,回到了自己在京城深处的府邸。
那座府邸庭院深深,楼阁精巧,细节彰显着主人位极人臣的地位与品味。
我并未休息,而是然意走入书房,随即派人召来了自己的得意门生。
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