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月儿,联邦那边传来消息,三个月后准备和星罗大陆举办交流活动,咱们学院也要派代表队前往,就让一年级去吧,加上苏铭,让他也去。”
“好。”
......
唐门。
臧鑫安静地...
唐三醒来后的第七天,史莱克学院恢复了往日的喧嚣。预选赛因时间裂隙事件被临时中止,天斗帝国与武魂殿联合封锁了事发区域,并派出高阶供奉调查真相。而关于“时间异象”的传闻,如同野火燎原般在魂师界蔓延开来。
可唐三知道,那不是传闻。
他每天清晨都会坐在后山崖边,凝视着东方初升的太阳。识海中的时间之核静静悬浮,像一颗沉睡的心脏,偶尔脉动一次,便有细碎金光顺着经络流转全身。它不提供魂力增幅,也不赋予新魂技,却让他对“时机”二字有了近乎本能的感知??风吹落叶的方向、同伴出拳的前兆、甚至空气中魂力波动的微妙起伏,都在他眼中化作可读的轨迹。
小舞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你最近……总像是在听什么。”她蹲在他身旁,尾巴轻轻卷住他的手腕,“听得见吗?那个‘未来的你’?”
唐三摇头:“我不再听它了。以前我以为预知未来是种恩赐,现在才明白,那是诅咒。每一次窥探,都是对命运的一次撕扯。我父亲被困在时间迷宫里,正是因为执念太深,想改写过去,反而被过去吞噬。”
小舞眨了眨眼:“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活在当下。”他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过她掌心的老茧,“就像你说的,把账还清。一拳、一脚、一笑、一泪,都要亲手经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训练场上烟尘四起。马红俊浑身浴火,正被戴沐白一记虎扑撞飞出去,砸进沙坑。朱竹清站在场边,面无表情地记录着数据。奥斯卡在一旁喘气,手里捏着一根焦黑的香肠。
“第五次失败!”弗兰德怒吼着冲进场内,“你们这群废物!连最基础的七位一体融合技都练不好!等真正面对强敌时,难道靠哭鼻子赢比赛吗!”
“院长,这锅我不背!”奥斯卡委屈大叫,“刚才那根明明是增强耐力的!谁知道胖子吃了直接狂暴化!”
“谁让你用昨天剩的蘑菇做的!”马红俊从沙堆里爬出来,脸上还沾着鼻血,“我感觉体内有股邪火压不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觉醒。”
唐三眉头微皱。他站起身,缓步走入训练场。靠近马红俊时,识海中的时间之核忽然轻轻震颤了一下。
危险。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体内。
他抬起手,按在马红俊胸口。蓝银皇丝线悄然延伸,探入其经脉深处。刹那间,一股炽烈到近乎暴虐的火焰气息反噬而来,几乎灼伤他的神识。
“这是……邪火凤凰?”唐三瞳孔骤缩。
“你说什么?”戴沐白警觉起来。
唐三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借助时间之核的力量回溯片刻之前的画面。他看到了??在马红俊魂力运行的某一瞬间,一道漆黑如墨的纹路自脊椎浮现,缠绕心脏一周后隐去。那不是魂环,也不是血脉天赋,而是一种古老的封印。
“你体内有一道禁制。”唐三睁开眼,语气凝重,“而且快撑不住了。”
马红俊脸色发白:“什么意思?我从小就这样,情绪激动就会发烧、失控……爷爷说这是体质特殊……”
“你爷爷骗了你。”唐三沉声道,“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这道封印源自‘暗魔邪神虎’同源的力量,但它比邪神虎更古老、更纯粹??是‘堕神遗种’。”
全场死寂。
宁荣荣倒吸一口冷气:“传说中被神明放逐的血脉?那些因背叛神界而被打入凡尘的半神后裔?”
“正是。”唐三点头,“你的武魂之所以是邪火凤凰而非普通凤凰,就是因为这份血脉正在苏醒。一旦封印彻底破裂,你会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但也会失去理智,沦为嗜杀的怪物。”
马红俊呆立原地,拳头缓缓攥紧。
“所以……我不是人?”他声音嘶哑。
“你是人。”小舞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胳膊,“只是你比我们多了点麻烦而已。又怎样?唐三身上背着海神修罗神的宿命,戴老大背负家族耻辱,宁荣荣顶着七宝琉璃宗的压力,谁不是负重前行?”
唐三点了点头:“而且,我知道怎么帮你。”
众人齐刷刷望向他。
“星斗大森林深处,有一座‘净火祭坛’,相传是远古时期诸神用来净化堕神血脉的地方。只要能在封印完全崩解前抵达那里,就有机会将其转化,而非压制。”
“那就出发!”戴沐白果断道。
“不行。”玉小刚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神情严肃,“净火祭坛位于星斗核心区,靠近古龙巢穴,寻常魂斗罗进去都难活着出来。更何况,最近星斗大森林的魂兽躁动异常,连大明二明都无法完全掌控局势。”
“所以我一个人去。”唐三平静地说。
“你疯了!”宁荣荣尖叫,“上次时间裂隙差点让你魂飞魄散,你还敢独自涉险?”
“这次不一样。”唐三摊开手掌,时间之核的光芒在他掌心流转,“我已经不再是被动承受命运的人。我是时间线的守护者之一,哪怕踏入禁区,也能找到生路。”
小舞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你还是老样子,嘴上说独行,其实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吧?”
唐三没有否认。
三天后,一支五人小队悄然离开史莱克城。
除了唐三和小舞,戴沐白坚持同行:“我是队长,这种事没得商量。”朱竹清只说了一句“你去哪我去哪”,便默默跟上。奥斯卡则扛着一大包自制香肠,满脸悲壮:“要是我死了,请把我埋在美女多的地方。”
他们穿越荒原,越过断崖,终于在第七日黄昏抵达星斗大森林外围。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唐三取出时间叶,轻轻点燃。幽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映照出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那是唯有“被时间选中之人”才能看见的路径。
“走。”他低声说。
深入森林百里后,空气变得粘稠而灼热。树木扭曲成诡异形状,地面布满龟裂的焦痕。远处,一座由黑曜石砌成的圆形祭坛静静矗立,中央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白色火焰。
“那就是净火之源。”唐三低语,“纯净到足以焚尽一切杂质的火焰,包括堕神血脉。”
马红俊咬牙踏上祭坛台阶。每走一步,身体就剧烈颤抖一次。那道黑色纹路已蔓延至脖颈,仿佛有生命般搏动。
“准备好了吗?”唐三问。
“如果我不做,总有一天会伤害你们。”马红俊咧嘴一笑,满是血沫的牙齿闪着寒光,“不如现在赌一把。”
唐三点头,双手结印,引动时间之核之力。蓝银皇根系破土而出,将马红俊牢牢固定在祭坛中央。随后,他割破指尖,以血为引,在空中画下一道古老符文。
“以心为引,以情为桥,以血为契??净火,降临!”
祭坛上的白焰猛然暴涨,化作火龙盘旋而下。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马红俊的刹那,异变陡生!
整片大地剧烈震动,一头通体漆黑、双目猩红的巨大凶兽破土而出??赫然是暗魔邪神虎的千倍放大版!它仰天咆哮,声波撕裂空间,竟在空中留下道道裂痕。
“不可能!”戴沐白怒吼,“这等级别的魂兽早已绝迹!”
“这不是真正的魂兽。”唐三目光冰冷,“是时间乱流催生的‘因果具象’。因为我们强行干预马红俊的命运,触发了连锁反应。”
“那怎么办!”奥斯卡一边喷出飞行蘑菇肠一边大喊。
“拖住它。”唐三跃上祭坛,直面熊熊烈火,“剩下的,交给我。”
他闭上双眼,识海轰鸣。
“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未来的我……再次合为一体!”
三道身影再度浮现,融合成一道贯穿时空的光柱。唐三伸手插入净火之中,竟硬生生从中抽出一缕本源之火,灌入自己经脉!
剧痛席卷全身,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在熔化。但他咬牙支撑,将这缕净火注入蓝银皇根系,反向缠绕向暗魔邪神虎虚影。
“你不是要斩断因果吗?”唐三冷笑,“那我就用最纯粹的时间之力,把你从命轮上抹去!”
净火顺着蓝银皇蔓延,触及邪神虎的瞬间,后者发出凄厉哀嚎,身躯开始崩解。
与此同时,祭坛上的马红俊也在经历蜕变。黑色纹路寸寸剥落,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羽翼虚影自背后展开。他的双眼由赤红转为澄澈金黄,周身火焰由邪异转为圣洁。
当最后一丝黑暗消散,他睁开眼,轻吐二字:
“自由。”
邪神虎虚影彻底湮灭,天地归于平静。
唐三跪倒在地,嘴角溢血。时间之核黯淡无光,显然透支严重。
小舞冲上来扶住他:“傻瓜!你明知道自己还没完全掌握这股力量!”
“值得。”他虚弱地笑,“你看,我们都往前走了一步。”
归途中,马红俊一直沉默。直到某夜露宿山林,他才开口:
“唐三,谢谢你。但我有个请求??别告诉爷爷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曾离堕落只有一步之遥。”
唐三望着星空,轻声道:“有些秘密,留在心里才 safest。就像我父亲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
“可你想他吗?”
“每一分,每一秒。”唐三握紧拳头,“但我明白了,有些告别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守护的开始。”
数日后,他们重返史莱克。
预选赛重启,对手换成了天水学院。比赛当日,唐三站在擂台上,对面是手持冰枪的水冰儿。观众席上,千仞雪依旧在场,远远望着他,眼神复杂。
战斗开始的钟声敲响。
唐三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缓缓闭上眼。
时间之核微微跳动。
他在倾听??不仅是此刻的节奏,更是无数可能性交织的旋律。
当他睁眼时,眼中已无胜负欲,只有清明。
“这一战,不只是为了晋级。”他对水冰儿说,“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路,而不被命运定义。”
蓝银皇缠绕而出,却未攻击,而是织成一面镜子般的屏障。
镜中映出的,不是水冰儿的身影,而是她童年时抱着妹妹哭泣的画面??那时的她,还未成为冷酷的继承人,只是一个渴望温暖的女孩。
“你也不想永远活在枷锁里,对吧?”唐三轻声说。
水冰儿瞳孔剧烈收缩,手中冰枪微微颤抖。
下一瞬,她主动弃权退场。
全场哗然。
唯有千仞雪轻轻鼓掌,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赛后,弗兰德叼着烟斗走到唐三面前,久久不语,最后只拍了拍他的肩:
“臭小子,你终于长大了。”
当晚,唐三独自登上教学楼顶。
小舞如约而至,怀里抱着一束新鲜采摘的蓝银草。
“听说星斗大森林最近出现了新的传说。”她靠在他肩上,“说有个能操控时间的年轻人,帮一只凤凰洗清了罪业。”
“传说是假的。”唐三笑道,“真正的故事,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来讲。”
她抬头看他:“接下来呢?还有多少关卡等着我们?”
他仰望星空,识海中时间之核重新泛起微光。
“还有很多。武魂殿的秘密、海神的考验、修罗神的试炼……还有你最终的结局。”
小舞身子一僵。
“你知道?”她低声问。
“我知道一切可能发生的结果。”他握住她的手,“但这一次,我不再逃避。我会用尽一生,去找那个‘不需要献祭也能圆满’的未来。”
风拂过屋檐,吹散云层。
银河倾泻而下,照亮少年少女并肩的身影。
而在遥远的神界缝隙中,那道来自未来的身影再次浮现,望着这片时空,喃喃道:
“父亲,我做到了。我没有带走你,但我找到了比救赎更重要的东西??希望。”
时间之河奔流不息,而有人终于学会了,在洪流中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