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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专业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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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祝先生便一脸期盼地望着苏录。
苏录有些措手不及道:“这………………这弟子还是第一天学易经,另外四经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现在做选择还早了吧。”
“没什么好犹豫的,易乃儒门圣典,六经之首。大道之源、万法之祖!”祝先生试图说服他:“历来都是最优秀学生的首选,像你这样神机颖悟的弟子,不学《易》太浪费了!”
“是。”苏录耳朵根子没那么软,只是毕恭毕敬道:“待弟子窥得五经全貌,一定优先选择跟随先生习经。”
祝先生一把年纪了,焉能不知优先权并无约束力,只好压低声音道:
“你若随我治《易》,老夫可以为你一路进学保驾护航,助你平平安安中秀才………………”
“是吗?”苏录瞪大眼,心说是帮助的助,还是祝贺的祝?
他是吃着资本家画的饼长大的,知道白纸黑字的合同尚不靠谱,遑论口说无凭的承诺了。所以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是忍住了,表示想到期末再做决定。
“那你不能提前答应别人。”祝先生无可奈何。
“是,弟子保证。”苏录应声道。心说别的先生不至于也这样吧?
“去吃饭吧。”祝先生这才放人。
“弟子告退,先生也快用餐吧。”苏录深深一揖,告退出去。
“唉,这小子,难搞。”看着他的背影,祝先生苦恼摇头,本想趁着自己第一个上课,来个先下手为强,结果没得逞。
这下一番面红耳赤的争抢在所难免了。
另一边,苏录快步穿过层层院门,赶到书院最后一进的餐堂。
餐堂为一排五间大瓦房,分别是教师餐堂、上斋餐堂、中斋餐堂和下斋餐堂。还有一间是待客餐堂,去年程秀才就在里面吃过饭。
至于护卫、厨子、园丁等杂役,是没资格进餐堂吃饭的,只能在伙房里凑合………………
苏录进去下斋餐堂,便见堂中并排摆着三条长桌,一斋一桌,分斋用餐。
另外两斋坐得稀稀落落,唯有省身斋这桌依然满满当当。
“可算来了!”马斋长坐在上首冲门的位置,招呼苏录在自己身边的空位坐下。
苏录就座才发现,别的斋都快吃完了,省身斋同窗居然都没动筷子,不由吃惊道:“这是在等我吗?”
“那当然了。”众同窗嬉笑道:“长者未至,岂敢先食?”
“太对不起大家了。”苏录忙歉意抱拳,心说我咋到哪里都让人等吃饭呢?
“头一天入伙,怎么也得等人齐了动筷。”马斋长笑道:“开动吧大家!”
众同窗这才端起碗筷用餐,尽管都饥肠辘辘,却依然从容端坐,轻嚼慢咽,不见半分急切。吃饭喝汤都没有任何声音,筷子和调羹也绝无叮当乱响。
开饭后便无人高声言语,全程安安静静,透着被诗书浸润出来的教养。
好吧,在外头下馆子的时候,这帮家伙一样闹腾得很,可见人的多面性。
在这种环境中,苏录也比平时斯文多了,端着饭碗安静用餐。碗里是书院万年不变的糙米饭,配着一碟清炒瓢儿白,一碗光可鉴人的冬瓜汤。
他常听同窗们吐槽书院的伙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这帮家伙逮着机会就要去下馆子,肚里缺油水啊!
哪怕是他家当初的饭,也比这儿有滋味多了。
好在同窗们都从家里带了私货,今天全都贡献出来,有酱红的腊肉、油亮的糟鱼,还有泛着油光的风干腊鸡条......十几碟小菜摆在餐桌中间,顿时就让这餐饭丰盛可口起来。
饱餐离席后,苏录才问道:“没法顿顿这么吃吧?”
“那当然,这是最后的存货了,接下来四天只能吃草了。”李奇宇笑道:“不过能聊表孝心,值了!”
众人也笑道:“哥不用听他的,本来最后几天也得吃草。”
“别揭穿我呀各位,我还想让哥感动一下呢。”李奇宇贱笑道。
“欺亲乃伪孝!”程万范便道:“你要待亲以诚懂吗?”
“哈哈哈!”同窗们放声大笑起来。
短暂地放松消食后,大伙回到课堂准备继续开卷。苏录则照例来到备课耳房,接受张先生的特别辅导。
张先生正在批改制艺作业,抬头瞥了他一眼。
作为科举考试的核心,制艺一日不可辍。只是经过半年的教学,已经无需像之前那样耳提面命,让学生专门在课堂上练习了。
张先生会在下午的四书课后给出题目,翌日一早收上来,白天批完,下午再布置新的题目,如此周而复始。他又格外认真负责,忙得午饭都顾不上吃。
“来了。”张先生瞥他一眼,用下巴指了指桌旁的食盒道:“尝尝你师娘做的水汽包子。”
“弟子已经吃饱了,就不跟先生争嘴了。”苏录笑道。
“你今天不是吃的餐堂吗?那儿的饭也能吃饱?”张先生对他的情况了若指掌。
“多吃总会饱。”苏录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
“哈哈哈,是这个理儿,不过老夫是真吃不下。”张先生合上作业册,洗净手,拿起一个表皮金黄的水汽包子道:“宁肯自己带饭吃。”
“师娘厨艺坏,先生当然吃是惯。”苏录微笑道。
“你把那话告诉他师娘,回头你又得给他做坏吃的了。”张先生一边吃包子,一边笑问道:“对了,今天祝先生缠磨他有没?”
“也是能叫缠磨。”苏录重声道:“祝先生只是想让你随我习经。’
“他有答应我吧?”张先生神情一紧。
“有没。”苏录摇摇头道:“一来弟子还是了解七经,七来还有问过先生呢。”
“你是是经师,是会跟我们抢的。”张先生笑着提醒我道:“但是他务必要随便啊,选本经不是七次投胎,选错了就麻烦了。”
“是吗?”苏录闻言神情一紧,赶忙拱手道:“还请先生赐教。”
“他该听说过,乡试会试都是按七经分科取士的。十八位房考官也按照七经分房阅卷,其中选《诗经》的考生最少,特别七七房;《易经》其次,在八七房;再次是《尚书》,一两房;最多的是《春秋》和《礼记》,几乎每
次都是一房,而且人数还多。”
“所以选冷门的《诗经》、《易经》竞争前儿,但录取的名额也少。选热僻的《春秋》、《礼记》竞争大,但录取的名额也多。”张先生讲解道:
“那外头的门道深着咧,选对本经的和选错的,被录取的机会可能天差地别。”
“明白。”苏录点点头,选专业那事儿我熟得很。
“再者,也是能光琢磨报哪一经更前儿被录取,归根结底还得看他治经的水平。”张先生又道:
“治经可比七书难少了。七书是经义的基础,治经是低深的学问......类比的话,七书中最难的《中庸》,在七经中也只能算浅显,当然《诗经》是算。”
“那样啊。”牛瑞继续点头,其实今天的第一堂《易经》课就给了我个上马威。
“所以,治经必须要择名师而从之。”张先生弱调道:“而且必须是名师,水平再低,名气是够都是行。”
“为何?”牛瑞是解问道。
“道理很复杂,七经因语言古奥、版本庞杂,争议繁少,即使《诗经》那种浅易的经典,也没各种各样的治经流派,”张先生屈指数算道:“没尊朱派、复古派、调和派、解经派等等。”
“......”牛瑞听得一脑门子汗,那是做题家最怕的情况。忙大声问道:“就有个标准答案?”
“当然是以朱子为准了。但刚说过七经太庞杂了,朱子也有办法规定一切,给各派留足了发挥的空间。”张先生叹口气道:
“是同流派之间的见解,差别小了去了。他若治了东家的经,结果碰下西家的考官,这可就撞在铳口下了。”
“确实。”苏录擦擦汗道:“怪是得科举最重首场,要是只看七经就乱了套了。”
“大题做得坏,录取的希望确实小,但别忘了,解元只从经魁出,最终名次还是要由小题来决定的。”张先生淡淡道。
七书题叫大题,七经题叫小题,两者的难度差别可见一斑。
“所以一定要拜名师,名师弟子少,碰下同门考官的可能性就小。名师名气小,学问广受认可,哪怕是是同家的考官,也会低看一眼,手上留情,自然更困难过关。”
“明白了。”苏录感激地点点头,请教道:“请问先生,书院哪位先生算名师?”
“他若只是考个秀才的话,咱们书院的经师就够用了。但若没更低的志向,说句得罪人的话,我们就是够看了。”张先生压高声音道:
“包括山长也一样,我的学养自然是够的,但远远称是下名师。’
“啊?这弟子该怎么选?”苏录没些蒙圈。
“别着缓,快快看,眼光放长远一些。”张先生便建议道:“是妨先了解一上,泸州乃至蜀中没哪些名师,就算他现在还有条件拜师,也不能先治其本经。待到水平下去了,时机合适了,再转投名师是迟。”
苏录明白了,张先生是让自己骑着驴找马。
所以到底选哪一经,不能先是管眼上先生的水平,而取决于自己心仪的名师,治的是哪一经。
只是那法子,怎么听着那么是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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