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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家姐马皇后,你打我撒你打我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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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太白酒楼。
朱棣带着马天来这里,做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桌酒菜。
不过两人端着酒杯,都没动筷子,目光时不时看向对面。
对面就是锦绣轩,那匹“百子图”就是来自这。
“这盘烧鱼快凉透了。”朱棣叩了青瓷碗沿,“舅舅你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啊,那绣娘周氏要真出现,都会被你吓跑。”
马天没接话,反而将身子往前倾了倾。
窗外是熙攘的大街,人来人往,唯有锦绣轩门前异常冷清,两个伙计百无聊赖地擦拭着柜台。
“锦衣卫该把这锦绣轩翻过来了吧?”马天开口问。
朱棣面色阴沉下来:“百子图的丝线批号、绣样底图,甚至染坊来源都查了,偏偏那执针的绣娘周氏,失踪了。”
“所以你们还留着这铺子当摆设?”马天冷哼一声,“若换作我,早把这铺子的门槛拆了,看看底下埋着什么脏东西!”
“锦绣轩的掌柜是个瘸子,三代经营绸缎,账本清白得能当手纸。”朱棣道,“底下人报上来,除了周氏,其余伙计连百子图是送进皇宫的都不知道。若封了铺子,岂不是告诉暗处的人:咱们摸到线头了?”
马天嗤笑一声:“既如此,派两队暗卫盯着便是,犯得着你我在这喝闷酒?”
朱棣却放下酒杯,身子往前凑了半寸:“暗卫查到,刘安净身前在扬州当织工,与周氏是同乡,还曾在观音庙烧过合婚纸。”
“他们两早认识?”马天一惊。
“不然为何偏偏是他去取那幅百子图?”朱棣缓缓道,“母后染病次日,刘安就‘失足坠井,井里捞出来的尸身,指甲缝里全是淤泥,像是被人按着头灌下去的。若从刘安的旧识查起,总能揪出几个知情人。”
马天点了点头,沉思了下道:“刘安的社会关系是条线,但痘症布才是源头,这痘疹病毒能在衣物上存活数月,所以周氏是关键,找到她,就找到了源头。”
“所以你觉得,问题出在布料处理上?”朱棣问。
马天的眼神锐利如刀:“若想查清楚,得从染坊、丝线来源、甚至绣娘周氏的针法查起。”
朱棣重重颔首:“舅舅说得对。刘安的关系网我来查,你懂医术,去查布料源头。”
“这批采办,是由户部牵头的,是吧?”马天问。
“对,户部为母后生辰献礼。”朱棣疑惑,“但户部并未参与具体采办。”
马天摊摊手:“还是你父皇狡猾啊,给我个户部主事的差事,那我就先从户部开始吧。”
朱棣抿了一口酒道:“户部老尚书吕昶要归养,新尚书曾泰才接手,也是一团乱。”
他向马天大概讲了下户部的情况。
翌日,承天门。
马天一身便服,挤在入朝的官员队列里,目光扫去。
他下意识撇了撇嘴:“特么,班味很重啊。”
以承天门为轴心,六条廊庑如臂膀般向东西延伸。
东侧廊庑下,吏部衙署的朱门最是气派,这掌管天下文官任免的机构,向来是京官们趋之若鹜的“龙门”。
紧挨着的户部衙署则透着股烟火气,几个扛着账册的书吏正争论着漕运数目。
再往东是礼部,门庭相对清雅,几个头戴梁冠的官员正核对祭天仪轨。
西侧廊庑则是另一番气象。
兵部衙署前停着几匹未卸鞍的战马,铁甲侍卫带着长刀而立。
刑部的黑铁门透着寒气,门两侧蹲坐着龇牙的獬豸石雕,几个戴枷的犯人被衙役推搡着带入。
最西侧的工部则像个巨大的作坊,门口堆着木料与琉璃瓦。
马天拧了拧眉。
他现在是户部主事,搁以前只是正七品,而自从洪武皇帝废丞相、罢中书省后,六部直接听命于皇帝,衙署地位提升。
户部主事,是正六品,能参与早朝的。
皇帝将中书省的权力肢解成六部,每部尚书都成了直接对他负责的“大管家”,就像把一头猛虎拆成六只猎豹,看似分散了威胁,实则让皇权的缰绳拽得更紧。
“老朱这手玩得够狠。”他想起历史课本里的描述。
废丞相确实杜绝了胡惟庸那样的权臣专权,可每天几百份奏折堆在御案上,就算朱元璋是铁打的,也得熬坏几盏宫灯。
利端是皇权空前集中,弊端却是肉体凡胎扛不住文山会海。
就是勤政的朱元璋,也扛不住。
所以,他仿宋制设立殿阁大学士,但仅为顾问机构,不涉六部实权。
但是,他不会知道,这些大学士像藤蔓般从文华殿角落里悄悄滋长。
历史的齿轮从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老朱费尽心机拆掉丞相这座大山,却来了个权力更大的内阁首辅。
往后的张居正们,虽无丞相之名,却能以“首辅”之职批红掌印,权力比胡惟庸有过之而无不及。
......
户部大堂。
马天捏着牙牌跨进门槛,正听见一声怒喝:“这批漕米的损耗率竟达三成?你们当官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说话的中年男子身着绯色官袍,面色冷峻。
他面前站着一排堂官,低着头,全都不敢说话。
马天嘀咕一声:“特么,怎么跟前世开会似的?又要被上司骂了?”
“你谁啊?闯我户部?”男子猛地转身。
他上下打量着马天,这人没穿官服,腰间没配玉带,怎么看都像个走错门的郎中。
马天扯了扯嘴角:“我是新来的户部主事,马天。”
“新来的主事?”男子冷笑一声,“本官乃户部尚书,怎么不知部里添了这号人物?”
马天面色轻松,摊摊手:“那是你失职,户部加人,你作为尚书都不知道?”
站着的堂官们齐刷刷看向他,像是看傻子。
这好汉谁啊?
第一天来,就顶撞尚书大人?
“放肆!”曾泰大怒,“你从哪个衙门调来的?凭什么升正六品户部主事?”
这年月,便是翰林编修外放知县,也要熬上三五年。
哪冒出来的,竟然升主事?还是京官。
“凭什么?”马天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因为我背后有人啊。”
曾泰阵阵冷笑:“你背后是谁?竟敢干涉吏部铨选?本官要上本参奏!”
他见过走后门的,却没见过如此明火执仗的。
还如此狂妄?
“参奏?”马天放声大笑,“我姐姐是坤宁宫的主人,你说我背后是谁?”
曾泰愣了片刻,随即嗤笑出声:“姓马的多了去了!别以为攀附皇亲就能在本部撒野,皇后娘娘贤明淑德,岂会有你这等狂徒兄弟?”
他想起上个月皇后还亲自审核后宫用度,连份胭脂水粉都要核清数目,怎会有弟弟如此张扬?
“呵!”马天讥笑,“能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你这脑子是被账册腌傻了?”
他是故意这么嚣张的。
摆明了身份,以后好办事,他不愿搭理官场那套弯弯绕绕。
“你敢顶撞本官?”曾泰咆哮。
“大人误会了。”马天摊开双手,语气无辜,“我不是顶撞你,是在骂你蠢啊。这你都没听出来?”
“反了!简直反了!”曾泰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把这狂徒给我拿下,送刑部治罪!”
“我看谁敢!”马天大吼一声,“我姐姐是皇后娘娘。”
他今天就是要用身份压人。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急急进来:“住手!都给老夫住手!”
曾泰回头,见是原尚书吕昶,连忙整冠作揖:“吕老怎来了?这狂徒在户部撒野。”
“狂徒?”吕昶气得胡子乱颤,朝着马天拱手作揖,“国舅爷恕罪!这孽障有眼无珠,冲撞了你!”
“国舅爷?”曾泰如遭雷击。
“就是国舅,陛下刚在奉天殿亲口说的。”吕昶道,“国舅擅筹算,来户部历练历练。”
马天挑了挑眉,看着曾泰煞白的脸,故意勾了勾手指:“来啊,曾尚书不是要打我吗?你打我,你打我撒!”
“国舅爷息怒。”吕昶转身怒斥曾泰,“还不赶紧赔罪!”
曾泰嘴唇哆嗦着,好一会儿道:“下官有眼无珠,冒犯国舅爷,请恕罪。
马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户部的水,他消定了。
吕昶挥退左右,将马天引入官解内室。
“国舅请坐。”吕昶伸手。
马天并未落座,反而对着墙上一幅《钱粮舆地图》拱手:“早闻吕老在元廷时,就以‘活算盘”闻名天下。当年应天城被围,你单枪匹马清点城内存粮,三昼夜不眠不休算出破敌之策,这份能耐,当世无人能及。”
他这话并非恭维。
吕昶原是元朝的户部尚书,当年,他奉元帝旨意来应天封朱元璋,被朱元璋看上他的才华,强留了下来。
大明立国后,吕昶就是户部尚书,因为有他,大明才能把赋税,人口等弄得紧紧有条。
“往事如烟啊,若不是皇后娘娘,老夫早死了。”吕身形一顿,朝着马天深深一拜,“多谢你救了皇后娘娘。”
“吕老言重了,皇后是我姐姐,护她周全本就是分内之事。”马天扶起他。
他目光扫过案头堆积的《鱼鳞图册》。
这些泛黄的卷宗里,记录着大明百万顷田地的归属,每一笔都浸着吕昶的心血。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吕昶喃喃自语,“娘娘无语,娘娘无恙,太好了太好了。”
他眼底深处闪过后怕。
马天心头微动。
没想到吕昶对马皇后如此尊敬,或许是感激救命之恩吧。
“听说吕老要归养了?”马天转开话题。
吕昶苦笑:“归养?老夫连个家都没有,能归向何处?元帝北逃时,我的妻儿都在队伍里面。这些年,半点消息都没有了。”
“吕老与大明有功,就在京里颐养天年吧。”马天认真道。
吕昶长叹一声,望向北方天际:“老夫此生,终究是负了元廷,也负了故土。但能护得这万里山河仓廪充实,百姓不再挨饿,也算对得起天地良心了。”
马天朝着他,恭敬的一拜。
半个时辰后,马天从吕昶的官解出来。
他伸手揉了揉发酸的后颈,耳畔还回响着吕昶临别时那句“万事小心”,带着老臣特有的沧桑与忧虑。
转过两道回廊,马天在户部签押房外顿住脚步。
屋内传来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声响,间杂着曾泰的嗓音:“这月的盐引数目必须核清,要是再出纰漏,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马天大步走了进去。
曾泰猛地抬头,见是马天,客气了不少:“国舅爷怎么来了?快请坐!快上茶!”
“曾尚书不必多礼。”马天随意坐下,“方才听吕老说,我这主事分管南直隶清吏司?”
曾泰赔着笑:“正是正是!南直隶乃赋税重地,国舅爷这位置,可是重中之重!”
他大概介绍了主事的职责,需要注意事项等。
“上月宫里那批采办的绸缎,是从户部走的?”马天问。
曾泰一愣,皱眉道:“那时候我还未接任尚书,具体情况不清楚,是吕老主持的采办。不过,留底都在,我给你找来。”
很快,他端来一叠本子,放下道:“那次采办走的是内廷专款,户部只负责拨款,没有参与采办,但物件都在户部库房暂存过。”
马天坐下,翻看哪厚厚的卷宗。
泛黄的宣纸上,户部尚书的朱笔批注清晰可见:“银两万两,已拨内承运库。”
马天的目光落在“暂存库房三日”的记载上,深深皱眉。
若是在户部库房存放过,那库房里是否还有其他线索?又或者,从经手的库丁、搬运夫人口中,能问出些什么?
“曾尚书。”马天合上卷宗,“那批物件存放在几号库房?经手的人都有谁?”
曾泰连忙道:“我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等等。”马天起身,走到窗边,“明日一早,把所有经手此事的人,都带到我面前。记住,一个都不能少。”
曾泰连连称是。
“尚书大人,你了解吕老吗?”马天问。
“还算了解。”曾泰点头。
马天一笑:“坐下说,你跟我讲讲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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