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温和辛迪不仅仅是同时被彼得通知的，甚至两个人差不多也是同时到的巴克斯特大厦??之所以不选择帕克家，一方面是因为彼得无法确定在这个神盾局不可信的现实之中，帕克家没有被监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巴克斯特大...
钟楼的风铃早已锈蚀断裂，唯有那团漆黑物质在残破的穹顶下缓缓蠕动，如同呼吸。它没有形状，却仿佛拥有意志，每一次脉动都引动空气中细微的震颤。那件挂在铁架上的战衣残片微微颤动，破碎的红色蜘蛛标志像是被无形之手抚过，裂痕中渗出丝丝暗芒。
“九号样本……激活。”一道机械般的声音自虚空传来，毫无情感，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指令意味。
黑暗骤然收缩，如猛兽收爪??随即猛然膨胀！整座钟楼被一股无形之力笼罩，砖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彩绘玻璃轰然炸裂，碎片尚未落地便被吞噬进那团不断扩张的阴影之中。当最后一缕晨光被吞没，一个身影缓缓立起。
他高大、修长，全身覆盖着流动般的黑色共生体，表面泛着油亮光泽，仿佛活物皮肤。八条触手自背部延伸而出，末端尖锐如刀，轻轻摆动间撕裂空气。他的脸??若还能称之为脸??只剩下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烧，嘴角裂开一道弧线，无声地笑。
“彼得?帕克……”声音低沉而扭曲，像是无数人同时低语，“你逃不掉的。这一次，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终结。”
与此同时，彼得一行正穿越曼哈顿东区的地下管网。凯蒂操控的小型无人机在前方探路，投影出一条绿色路径，直指奥斯本大厦地底核心。
“信号源就在下面三百米。”凯蒂盯着掌上终端，“但能量读数异常复杂，不止是绿魔的技术，还有……某种生物活性反应，类似毒液，但更原始、更具侵略性。”
“共生体？”辛迪眉头紧锁，“可毒液不是已经被驱逐出地球了吗？”
“也许不是同一个。”彼得低声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胸口那枚幽蓝晶体，“康不会只准备一条后路。他在测试不同的‘变量’??失败者、替代者、堕落者……现在，他要放出最原始的那个：纯粹由愤怒与毁灭驱动的存在。”
菲利希亚冷笑一声：“那就让他来。上次我没砍下毒液的头，这次我可不会手软。”
银貂没说话，只是将武器系统切换至高频震荡模式，刀刃泛起微弱蓝光。
奥托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注意了，奥斯本地下实验室有三重防护：电磁屏障、基因锁门、以及……时间锚定装置。那是诺曼?奥斯本晚年研究‘跨维度稳定’时留下的遗物，如果被激活，可能会引发局部时空塌陷。”
“所以他早就和康有过接触？”彼得眯起眼。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疯子。”奥托语气沉重，“但他看到的未来，比我们早了十年。”
话音未落，前方通道突然剧烈震动！混凝土墙壁如纸片般撕裂，一只巨大的、由沙砾凝聚而成的手臂猛地探出，狠狠砸向队伍！
“沙人！”凯蒂惊叫，紧急启动缩小装置跃离原地。
彼得瞬间射出蛛丝，拉着辛迪和银貂腾空翻转，菲利希亚则借力跃上顶部管道，反手掷出匕首，直取沙人头部。然而匕首刚触及其面部，便被迅速同化的沙粒包裹，失去动能坠落。
“他在进化！”辛迪感知到地下涌动的能量流，“不只是沙人……还有蜥蜴博士的基因序列正在融合进他的细胞结构！”
“复合体兵器已经启动。”奥托快速分析数据，“他们不是在制造怪物，是在创造‘完美适应体’??能根据环境自主变异的生命形态！”
彼得落地，迅速调整战衣模块，切换至高频电击模式。“那就逼他现出真身！”他低喝一声，蛛丝缠住沙人手臂，猛然发力将其拉近，同时胸口发射出一道高压电流！
噼啪??！
电光贯穿沙躯，部分区域瞬间玻璃化，形成焦黑结晶。但仅仅两秒后，那些结晶便崩解重组，新的肢体从中生长而出，速度更快、结构更密。
“无效？”菲利希亚咬牙。
“不，有效。”彼得喘息着，“但他吸收了维塔射线残留能量，具备自我修复能力。我们必须找到控制中枢，切断外部供能。”
“我知道在哪。”奥托突然说道，“诺曼当年建造这座基地时，设定了一个‘母核’??所有实验体的生命维持都依赖它。位置……在旧教堂遗址正下方。”
“教堂？”辛迪一怔，“就是那个废弃的圣玛利亚堂？我记得那里二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整栋建筑烧毁，连地基都被封死了。”
“封死是为了掩盖。”奥托声音冷峻，“那里曾是初代共生体降临地球的第一落点。诺曼用教堂十字架作为能量导引阵列，将外星生命体囚禁于地底。”
彼得瞳孔微缩：“所以……暗影共生体，是从一开始就埋下的种子？”
“是的。”奥托低声道，“而你们即将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怪物。它是恐惧本身，是人类内心最深处的黑暗投影。它知道你的弱点，因为它曾是你的一部分。”
队伍沉默了一瞬。
然后，彼得笑了。
“那正好。”他重新戴上破损的面罩，“我也知道它的弱点。”
“什么？”
“它不懂希望。”
蛛丝再射，众人疾速前行。
当他们抵达圣玛利亚堂废墟时，天空已阴云密布。风卷着灰烬盘旋，教堂残垣断壁间，一道螺旋阶梯深不见底，通向地下。
“能量波动来自底部。”凯蒂扫描道，“而且……有人比我想象中更快一步。”
“谁？”菲利希亚警觉。
“不清楚，但监控显示十分钟前有一道高速热源进入，特征……接近人类，却又不完全是。”
彼得凝视深渊，蜘蛛感应微微刺痛。那种感觉，就像有另一只蜘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我下去。”他说。
“你才刚从维塔之网回来！”辛迪抓住他手腕，“至少让我陪你。”
“不行。”彼得摇头，“这地方太窄，一旦塌陷，谁都逃不掉。而且……这是我必须独自面对的东西。”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却坚定：“记住我在时间线里说的话吗？我不是完美的英雄。但我选择善良。这一次，我也不会逃避。”
辛迪咬唇，最终松手。
“五分钟后接应。”她说，“如果你没出来，我就冲进去把你拖出来，不管你是谁。”
彼得笑了笑，纵身跃入黑暗。
阶梯漫长得仿佛永无尽头。四周墙壁刻满古老符号，有些像拉丁文，有些则是未知文明的文字。越往下，空气越冷，呼吸间甚至能看到白雾。而那股黑暗的气息，则越来越浓。
终于，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眼前是一间巨大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那便是母核。它由共生体组织与金属骨架交织而成，表面流淌着粘稠液体，每一次搏动都会释放出一圈波纹，扩散至整个空间。
而在母核前方，站着一个人影。
背对着他，身穿破旧战衣，身形瘦削，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竟与彼得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沙哑、疲惫，“我等了很久。”
彼得缓缓走近：“你是谁？”
那人缓缓转身。
彼得呼吸一滞。
那张脸……是他。年轻些，眼角有伤疤，左耳缺失一角，眼神空洞而沧桑。战衣残破不堪，胸口的蜘蛛标志已被划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倒置的十字。
“我是你抛弃的那一天。”那人说，“当你决定不再战斗，当你放下责任，当你看着梅姨死去却无能为力……我就诞生了。”
“你是……另一个我？”彼得声音微颤。
“我是你不愿承认的真实。”对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漆黑火焰，“我没有幻想，没有爱，没有希望。我只有恨。而正是这份恨，让我活了下来。”
“那你不是我。”彼得站直身体，“真正的我，即使痛苦，也会继续前进。”
“前进？”那人冷笑，“你知道你在多元宇宙中有多少个版本吗？有的成了神，有的成了王，有的屠戮千万只为救一人……而你？你还在送披萨，还在为房租发愁，还在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
“因为我记得我是谁。”彼得平静地说，“我不是为了成为最强才当英雄。我是为了不让任何人经历我的痛苦。”
“可你阻止不了。”那人步步逼近，“看看这里。沙人、蜥蜴、绿魔……他们都因你而堕落。奥托因你而疯狂。就连凯蒂、辛迪、菲利希亚……她们因为你一次次涉险。你所谓的‘责任’，不过是自私的执念！”
彼得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有没有试过放手？”
“什么？”
“有没有一刻，你停下战斗，去看看夕阳，去吃一顿热饭，去拥抱一个在乎你的人？”
那人僵住。
“我没有答案。”彼得轻声说，“我也会害怕，会后悔，会怀疑自己。但每当我想到还有人在等我回家，我就不能停下。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
他抬起手，蛛丝射出，缠绕住母核外围的能量环。
“你说你是真实的我？可真实不是只有痛苦。真实也包括欢笑、信任、陪伴。而你……你只是被困在过去的人格碎片。”
“闭嘴！”那人怒吼，黑色火焰爆发，八条触手狂舞而至！
彼得闪避不及，肩头被划出深痕，鲜血飞溅。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借力跃起，一脚踢中母核连接杆！
轰??！
整个空间剧烈震颤，母核开始不稳定旋转，黑色血液喷涌而出。
“你想毁掉一切？！”那人咆哮着扑来，一拳轰向彼得胸口。
彼得格挡，却被巨力击飞，撞上墙壁。他咳出一口血，却仍笑着：“你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很蠢。明知道会受伤，还是要做。可你知道吗？这种‘蠢’，才是我最骄傲的地方。”
他猛然按下战衣按钮，维塔晶体再次亮起，幽蓝光芒与体内残存的射线共鸣！
“我不是来打败你的。”他说，“我是来拯救你的。”
光芒席卷全场，如潮水般涌入那人的身体。黑焰剧烈挣扎，嘶吼声回荡四壁。
“不要……我不想被原谅……”
“可你值得。”彼得伸出手，“回来吧。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
时间仿佛静止。
终于，那人缓缓跪下，黑焰熄灭，面容逐渐柔和。他抬头看向彼得，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泪光。
“对不起……我好累……”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化作黑烟，被母核反向吸入。紧接着，整个核心开始坍缩，发出刺耳警报！
“自毁程序启动！”奥托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立刻撤离！否则整片区域都会被吞噬进次元裂缝！”
彼得转身狂奔，阶梯在他身后逐一崩塌。当他冲出地面的一瞬，身后大地猛然下陷，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随即闭合，仿佛从未存在。
众人围拢上来。
“结束了？”银貂问。
“暂时。”彼得望着天空，“但他留下了信息。”
“什么？”
“暗影共生体只是开始。康真正想要的，不是摧毁我，而是让我亲手制造出‘终极蜘蛛侠’??一个集所有失败、痛苦、愤怒于一身的完美战士。而刚才那个人……是试验品。”
凯蒂皱眉：“也就是说，他还会有更多复制体？”
“不止复制体。”彼得低头看着手中一块从母核带出的黑色晶体，“这是共生体记忆核心。里面记录了过去三十年所有与蜘蛛相关事件的数据……包括……本叔叔的死亡真相。”
众人震惊。
“难道说……他的死不是偶然？”
彼得握紧晶体，声音低沉：“我一直以为那是个小偷的随机行凶。但现在看来……那可能是某个更高力量的干预。一次‘命运修正’。”
风拂过废墟，吹动他的战衣。
远处，城市依旧运转如常。孩子们在街头奔跑，情侣相拥而过，老人坐在长椅上看报。
而这世界之下，阴谋如根系蔓延。
彼得抬起头，望向天际。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战斗。”他说，“我们要揭开真相??关于我为何成为蜘蛛侠，关于维塔射线的真正来源，关于康为何选中我。”
“你准备怎么做？”辛迪轻声问。
“从源头开始。”他按下通讯器，“奥托，帮我接入神盾局最高权限档案库。我要查二十年前，斯塔克工业与奥斯本联合项目的全部资料。”
“还有，”他补充道，“联系瓦坎达大使馆。我需要见黑豹一面。关于‘宇宙共生体’的传说，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
“最后……”他望向远方某座高楼顶端，那里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告诉复仇者联盟，纽约不再安全。我们不再是被动防守的一方。从今天起，我们主动出击。”
夜幕再度降临。
而在宇宙深处，那座齿轮与星辰构筑的王座之上，康缓缓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与彼得极为相似的脸。
“第9号样本失败。”一名侍从汇报。
康却不怒反笑：“很好。情绪波动达到峰值，实验数据完整收录。启动下一阶段??唤醒‘镜像之城’中的七位堕落者。”
他挥手，星图展开，七颗暗星依次点亮。
【实验进度：87%】
【情感韧性达标】
【替代方案成熟度提升】
【最终变量即将介入】
他低声呢喃：“彼得?帕克，你以为你在拯救世界？不……你只是在完成我的杰作。”
与此同时，彼得站在帝国大厦顶端，更换新的战衣模块。红蓝相间的图案重新焕发光彩，背后多了一道银色纹路??那是辛迪用维塔合金编织的守护符文。
他按下发射器，蛛丝划破长空。
新的征程已经开始。
而这一次，他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