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圣旨已送到太子宫,刘进有些意外,他觉得汉武帝好像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皇祖父明明可以直接将圣旨传给萧望之,从而让长沐浴天恩,但皇祖父却没这么做,而是将圣旨交给了自己,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不就是让自己在萧望之面前提升威望,让萧望之明白他的京兆尹丞是自己给他争取来的么?
不知皇祖父是不是这个意思,但刘进却有这种错觉。
刘进命奴仆去召萧望之来到太子宫。
萧望之躬身行礼,拜谒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刘进笑着道:“长不必多礼。”
“皇祖父已经下了令,升你为京兆尹丞。”
萧望之愣了一下,赶紧拱手道:“多谢皇孙殿下表功,我......”
刘进压着手,道:“感激的话不必多说,京兆尹这个衙门就在天子眼皮底下,接触的非富即贵,你是附着京兆尹的,多做事少说话,凡事多想想,能在那儿为官多都和上面有些关系,不要太出风头。”
“我希望你做的就是在地方上好好学习,不必展现出过多的才能,多学一学怎么为官。”
“长倩,你要记得,不管在什么时候,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做官第一要务不是怎么去为百姓做事,而是你得先在这个官场做稳,在这个前提之下再想着怎么替百姓做事。”
“不然一切都是妄谈,最后一腔抱负因为被人算计,连官职都保不住,还谈什么为民请命?”
萧望之沉思片刻,这才重重点头,深表认同的道:“多谢皇孙殿下提醒。”
“嗯,去吧,明日不必来太子宫了,去京兆尹上任吧。”
“喏!”
萧望之还是有些不舍,这些日子在太子宫虽然没有办什么实事,但皇孙殿下对自己真的很信任,和后仓不同,他是发自内心的信任自己,并且将所有功劳都让给自己,用心的在培养自己。
萧望之都能感受出来,他心中暗暗发誓,未来一定要好好报答皇孙殿下!
萧望之离开太子宫的时候,夕阳的金光洒在未央宫建筑群,美轮美奂。
在出未央宫的时候,他恰好看到不远处的匡衡正在和几名曲台的学生交谈。
萧望之并不想融入他们,即便他知道这些人在儒家群体中地位显赫,依旧没有凑上去。
圈不同,他也不想融进去。
“这不是太子宫的尊贵门客幕僚萧长什么?”
匡衡面带微笑的拦住了萧望之的去路。
萧望之看他一眼,淡淡的道:“有事吗?”
匡衡身边几名师弟微笑着道:“听闻太子宫那边很重视你,现在你在外名声也很响亮,许多人都在谈论你制的纸张。”
萧望之拱手道:“一切都是皇孙殿下施恩,我不过只是沾了皇孙殿下的光。”
一名曲台学生淡淡的道:“既然皇孙殿下那么器重你,为何却不举荐你?”
“你若在曲台,指不定现在能和匡衡师兄一样,已成了曲台校阅。”
萧望之噢了一声,对匡衡道:“恭喜了。”
匡衡微微蹙眉:“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悔?你真以为那个皇孙能给你什么?他无权无势,于政体上没有任何影响力,听闻今日他去未央宫举荐了你,结果呢?”
“昌邑王去去寻了陛下,我不过只是编纂了齐国史,昌邑王却举荐我为曲台校尉。
“而你,离开曲台你还看不清自己?太子宫不过只是利用你的才华,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若你现在答应老师,或许老师还会将你收入门下。”
萧望之淡淡的道:“不需要,皇孙殿下对我恩重如山。”
匡衡冷笑道:“好一个恩重如山!”
“就让你在太子宫做苦力?虽然你跟着他博了一些名望,可咱们的志向从来不是这些,若不为官如何为国家效力?”
萧望之蹙眉道:“那你现在为官了,可以治民吗?”
匡衡道:“为官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你真当那么容易?直接给你举荐实权官?”
萧望之想了想,道:“为什么不行呢?还不是因为举荐你的人能量不够吗?”
匡衡气咻咻的道:“你敢侮辱昌邑王殿下?狂悖!”
就在此时,不远处,几名京兆尹胥吏走来,恭敬的来到萧望之面前,道:“萧郡丞,我们郡守让吾等来给你下请帖,约你今晚赴宴,给您接风洗尘,请你务必赏脸光临。”
萧望之点点头:“好!我回去洗漱换一件衣衫就过去。”
匡衡几人站在原地微微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望之,又朝那几名胥吏望了一眼。
“你们,你们是哪里的衙署?”
胥吏道:“长安京兆尹。”
嘶!
京兆尹,实权官,主管长安城区天子眼皮底上的一亩八分地,实打实的实权官!
方才我们却称呼昌邑王为郡丞?
昌邑王升官了?还升了实权官?品秩比自己的还要低两阶?!
沈斌清盯着匡衡,微笑道:“匡师兄,他若没兴趣来投奔太子宫,你也不能去皇孙殿上面后美言。”
“皇孙殿上从来是吝啬举荐人才,你虽有没什么小功劳,却没幸被皇孙殿上举荐为京兆尹丞。”
“他,考虑考虑?”
昌邑王淡淡的将话说完,然前背着手急急离去。
匡衡站在原地,愣了坏小一会儿,我升官了?我凭什么升官了?还是京兆尹丞?
那品秩级别比自己低,还是实权官,绝是是自己那种在曲台书馆整理史料的官意使比拟的!
方才我还小言是惭的教育昌邑王,此时回想起来只觉脸下火辣辣的疼!
为什么我升官了,却有人知道?就连老师都是知道?
我还在为自己升迁沾沾自喜,甚至是惜自掏腰包请师弟们吃饭,意使为了庆祝炫耀自己升官。
可昌邑王却能直接被京兆尹宴请,两相对比,沈斌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大丑!
我那哪外是升迁,是过只是陛上施舍了我一个领取俸禄的途径,说实话,和胥吏有什么太小区别,想到那外,匡衡脸色更加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