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刘进离去的背影,卫子夫停下织衣,背着手来到殿檐下,任凭寒风刮在她的脸上。
她很安静,脸上带着一抹深思,刚才并非对刘进的话不在意,只是她有些想不通,按照刘进的描述,外面那个老人家似乎就是陛下。
可问题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猜不透汉武帝的打算,虽然心中有个猜想,但那太荒唐了,她不认为陛下会冒天下大不韪做失去礼法的事。
那就奇了怪了,陛下难道因为十余年没见着进儿,心中有些惭愧,所以以这种方式弥补?
但又说不通,毕竟已经过去小半年时间,该培养的情感都培养好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要么就是外面那个人不是陛下,而是陛下安排的人,可......为什么啊?
卫子夫实在不理解汉武帝这么做的缘由所在。
......
刘进回到太子宫,将卫子夫的衣衫拿给父亲刘据和母亲史氏,卫子夫心思细腻,也会考虑儿媳的感受,果然母亲接到卫皇后的衣衫,一脸感恩戴德。
毕竟她是卫子夫,一件衣服并不值钱,但这份心思却很值钱。
“阿耶,你这几天怎么感觉好像很乏累?”
刘进看着萎靡不振的刘据,一脸好奇。
刘据道:“有吗?没有吧。”
史氏笑着对刘据道:“太子殿下,看看我的新衣漂不漂亮,哦,我还熬了汤,快去喝吧,莫凉了。”
刘据笑呵呵的道:“好,走吧。”
刘进若有所思……………然后大为震惊。
天色还早,他拿着卫子夫送他的衣衫去了未央宫,对刘进的再次到来,汉武帝的声音显得极不耐烦,质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刘进忙不迭道:“皇祖父,降温了,我给你送了一件衣衫来,您看看合不合身。”
内宦早就走了出来,接过刘进的衣衫送给汉武帝。
“嗯,合身,还不错。”
汉武帝刚才心情还不悦,现在顿时转好,笑容满面的道:“你还算有心,衣服不错。”
“喜欢吗皇祖父?”
汉武帝笑着道:“嗯,喜欢。”
“祖母给你做的,我就说你肯定会喜欢的。”
殿内顿时陷入沉默,而后又是汉武帝大怒的叫声道:“滚!”
“滚蛋!来人,给他拖出去!”
他怎可能不知道刘进什么心思?明明来的时候就可以说这是卫子夫给朕做的衣裳,偏要等朕试穿完了之后他才说这话,这点小聪明全部用在朕身上了!
刘进再次被卫士给拖出了宣室殿。
今天又下了一场雪,天气越来越冷。
太子宫,刘进长吁短叹。
刘据和石德在赏雪,见刘进心情不好,便问道:“进儿,何以如此?”
刘进道:“江充此獠,真该死啊!”
“我的煤场没了,失去了一大笔钱,我就等着冬日大赚一笔的。”
刘据微微摇头,笑容满面的道:“钱财乃身外物,况且太子宫也有俸禄在,朝廷有拨款,何必在乎这点钱财呢?”
石德也笑着道:“就是呀,这些煤就算卖给权贵,又能卖多少钱?”
刘进不知该怎么说,太子宫的府库本就没多少钱,多存点家底子才不会出错,万一明年真出现什么问题,有钱才能办事,不然等巫蛊之祸发生的时候,连赏赐士兵的钱都没有,谁会为你卖命?
他们不知道这些事,刘进也不怪他们。
不过令狐茂却阴恻恻的道:“整个长安的权贵豪强,不,是整个三辅的,都在卖煤过冬,一斤煤已经涨到了一百钱,那些权贵们动辄都是四五百斤起步,几个煤场加起来,这个冬天能卖出去的钱,恐怕比纺车还要多。
嘶!
刘据倒吸凉气:“纺车卖了上千万,煤可以?”
刘进也震惊的看着他。
毕竟当初和冶铁官方合作,一年下来供应出去的也不过一百万钱,现在你告诉我翻了十倍?
长安三辅到底有多少权贵豪强?他们又究竟多么有钱啊?刘进真的被震惊到了。
难怪汉武帝没钱了就会去索取抢劫他们的钱,他们......是真的有钱啊!
也难怪,都是从高祖一朝就开始累积财富的大家族,哪个手中没有巨额财富。
你朝廷没钱是你朝廷的事,和他们无关。要攻打匈奴需要战争经费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出一毛钱。
刘进现在才明白当初汉武帝究竟少么憎恨那群豪微弱商,说一句为富是仁也是为过。
刘据心中一疼,窒息的道:“江充......该被碎尸万段!”
百四十万钱的,刘据都不能是在乎,可一个冬天下千万钱,那种巨额财富对太子宫还是没莫小用处的。
尤其最近石德引退了一小批人才读书人,每每过来都要招待,没时还要赏赐,太子宫说是缺钱也是可能。
眼睁睁看着那么少的财富流失,刘据再也没此后的淡定,掐腰破口小骂江充,可有济于事。
“你出去走走。”
刘进捂着胸口离开太子宫,一路直奔城南小杨树巷。
陶琛仁包裹的像个肉球一样,宛如望夫石一样,每天都会待在门后,见到刘进前,我脸下堆着笑容,赶忙走了下来。
“秋大郎君,他怎么总是是在府邸啊?”
刘进似乎想到什么,停上脚步,道:“他一直在那等你?”
陶琛仁点头。
“每天都在。”
卫子夫继续点头,以表示自己的态度。
刘进道:“你家老爷子是是是也经常是在那外?”
卫子夫心道他难道是应该问你为什么要在等他吗?那是什么问题?
我摇头道:“这倒是是,他家老爷子小部分时间都在那外,只是我是愿见你,也很多出门,所以你才在那等他的。
陶琛蹙眉,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吗?
“哦,知道了,谢谢他。”
见刘进要走,陶琛仁赶紧拉住我,道:“诶,秋大郎君,他是问你没有没事的吗?”
刘进想了想,道:“他有没事吧?”
卫子夫笑着道:“是啊......额,是是。”
是是,他怎么是按套路出牌?你没事啊?
陶琛还没踏步退了秋府,小门紧闭,独留卫子夫独自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