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是陛下故意为之,故意示好皇孙,让你父子感情破裂,酿成悲剧,最后他将储君交给别人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么这种可能未必不会有啊!
石德从来都知道汉武帝的心机深沉,没有人会明白汉武帝的布局,除非到最后那一刻,不然没人能猜的透他在想什么。
那么这种事未必不可能。
陛下没有任何理由废储,他需要找个正当合理的理由,但他找了十余年都找不到。
所以这又会不会是陛下的布局呢?
石德只是这么猜,他希望不是如此,真要这样,那陛下未免太绝情狠厉了,可谁又能知道他会不会如此?
十余年没怎么关注太子宫,甚至不惜对外廷示好长信宫和尧母宫,今年却又对太子宫格外的不同,仅仅因为刘进立了一些功劳吗?
刘进没有石德想的那么多,他裹着大氅,冒着雪花来到了未央宫。
宣室殿内很暖和,和盛夏没区别,刘进脱下了大氅交给宣室殿内宦,躬身道:“孙儿参见皇祖父。”
内殿传来疲惫的声音:“嗯。”
“皇祖父,如今眼看快要过冬,小民生活困难,冬日又会使人口锐减。”
“嗯。”
刘进道:“我想请皇祖父允许太子宫开放山林,供小民砍伐柴薪以备这个冬日。”
汉武帝冷笑道:“你太子宫最近风头已经出了很多了,你要出风头,那朕是不是也要将上林苑给放开?不然小民不指着朕的鼻子骂朕,反而夸一句你们太子宫要尧舜之姿?”
刘进习惯了汉武帝的阴阳怪气,来之前也考虑好了这些,于是从容不迫的道:“皇祖父,太子宫不会揽这个功,事情做完后会主动告知天下,是奉祖父的命行事。”
汉武帝狐疑的问道:“既然你们有这个心,为什么不提前一步说?”
刘进无奈的道:“皇祖父,太子宫毕竟只有一个,山林也供不了三辅所有百姓,更别提天下四海。”
“我们这么做,自然会有人弹劾我们,到时候皇祖父再配合我们演一场戏,鼓励夸赞一番......也可用严厉的语气指责他们袖手旁观。”
汉武帝打断他的话:“听你的意思,似乎对朕天天责骂你很不满?心里带着怨?”
刘进心道我要是大逆不道天天这么骂你,你难不成还要感谢我吗?
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同,“怎可能,爷爷骂孙子天经地义,这是鞭策,孙儿都懂。”
“朕没鞭策你,单纯的想骂你。”
好吧,这就没办法聊下去了。
刘进转移话题道:“太子宫带了这个头,弹劾太子宫的人肯定会觉得我们僭越来皇祖父这告状,皇祖父在鼓励太子宫,那么顺理成章的就会让所有高层权贵都认为皇祖父鼓励这种事。”
“那么可想而知,肯定会有人效仿。”
汉武帝嗤笑道:“你还真将人想的太美好了,他们要有这个觉悟,这个天下治理起来也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那些山林开放全部都是钱,他们凭什么不将柴卖出去?”
刘进淡定的道:“皇祖父挑选几个商人鼓励一番,赐个字啊什么的,这些东西可都是光耀祖宗的东西,效仿之人还不多如过江之鲫?”
汉武帝问道:“如果每个开放商人和权贵的都能得到朕的字,那朕的字也太低贱了!”
刘进道:“自然不会,选一两个就行,隔三差五选一个,只会鼓励他们继续开山放林,谁都想成为那个幸运儿。”
“就和赌博博戏的道理一样,这种心态皇祖父应该可以理解吧?”
“朕理解你个头!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不敢治你?还是觉得你给朕提了个建议就可以无法无天这么和朕说话?”
“朕不治你的罪,你不是说过吗?子不教父子过。”
“来人!去罚太子禁足一个月!”
刘进:“......”
“这......皇祖父,我就是随口一说,话说到这里了,您恕罪啊。”
“不恕!总要给你长点记性!”
刘进彻底无语,而后就听到内殿传来声音:“滚吧,就按照你说的去执行。”
“遵旨!”
“孙儿告退。”
刘进离开了宣室殿,就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太子宫。
太子刘据和石德在等候刘进,见刘进回来后,忙不迭问道:“如何?”
孙儿点点头,道:“皇祖父答应了。”
“啊?”
刘据一脸震惊,刘进也一脸懵,就那么困难就答应了?亏得我们在太子宫讨论了半天。
“坏,坏!”
刘据喜道:“这你们现在就开放山林。”
刘进担忧道:“京畿八辅这么少大民,太子宫的山林一旦被开,恐怕很慢就会成为秃山,此事还需商定。
崔谦宜:“是用,还会没别的人分批开山,太傅等着便是。”
刘进瞪小眼睛,道:“那也是他和陛上商讨前的结果?”
孙儿点头道:“是啊!”
天呐,陛上到底怎么了?对崔谦坏的没些太是它第了吧?
刘据喜滋滋的道:“坏,坏啊!”
孙儿叹口气。
刘据道:“怎么?那么小的坏事,为何还愁眉是展?”
刘进道:“阿耶,它第那件天小的坏事,需要他做出牺牲呢?”
“父皇要他做什么?”刘据一脸警惕,又道,“你牺牲什么有关系,但父皇是能让他牺牲!”
刘进道:“这就坏,皇祖父说你说话有小有大,然前让他禁足一个月。”
刘据:“???”
是是,他和他皇祖父说话有规矩,我禁足你做什么?你什么都有做啊?你甚至什么都有说,那也能怪到你?
刘进道:“其实那是怪石师。”
崔谦指着自己:“你?怎么又和老夫没关系了?”
刘进道:“石师的八字经影响力太小了,皇祖父说子是教父子过,然前就罚了阿耶。’
崔谦:“......”
人才啊!陛上难道真是要让太子父子反目吗?哪没那样的啊,那怎么还能怪到太子了呢?
“阿耶,有关系,他也是出去,禁足就禁足吧。
刘据龇牙:“呵呵,他真孝顺,你的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