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汉武帝听完刘进对长安外那批流民的处理措施后,脸上洋溢着笑容。
显然对刘进的应对很满意。
不过很快汉武帝面色阴沉起来,问暴胜之道:“为什么长安外忽然有流民涌了进来?”
暴胜之没有隐瞒,对汉武帝道:“回陛下,应当是刘屈?做的。”
“他?”汉武帝眯着眼,“这是趁着朕不在京师,想对付朕的孙子?”
“呵呵,他倒真是胆大包天!”
暴胜之没有再多说,余下的事怎么处理,皆在陛下一念之间。
“明日回未央宫,你命人提前去知会刘进。”
“遵旨!”
长安城外第一批一百多名流民已经抵达这里,守城的士卒将他们拦住,流民们纷纷跪在城门外,祈求士卒开门,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些士卒也都是小民家的孩子,天寒地冻的看着这么多流民聚集在城外,心里不是滋味。
守城将军让他们全部起来,这么跪着不是办法,传到朝廷他这个将军肯定要吃罪。
他安抚这群百姓,让他们稍等,他会去找京兆尹处理此事。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将士们会寒心,这也不是他们管辖范围,至于京兆尹让不让这些流民入城,那就和他无关,将士们也不会怨恨他。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京兆尹,萧望之立刻要带人出去,却被京兆尹张安世给拦住了。
“长,你要做什么去?”
萧望之拱手道:“城外那么多流民,自然放他们入城。”
张安世摇摇头,萧望之救过他的命,他当然不会亏待萧望之,他提醒萧望之道:“长,人不能放进来。
“今日放了他们入城,明日就会有更多的人涌入长安,那个时候怎么办?”
“长安涌的流民越来越多,怎么养活他们?靠京兆尹的财政吗?今年才做了预算,京兆尹没有这一笔预算。
“如果你去找宗正、少府,他们会怎么看待你?钱出还是不出?”
“不出百姓会骂,出了就是你能力不济,以后不要再想升迁。”
萧望之早就知晓对策,只是现在不能对张安世说明白,他一脸愧疚的道:“张府尹,我会处理好。”
张安世摇头道:“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不该接见城门将军的,找你你就说病了。事情让别人去处理。
“有些事咱们做官的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
“官场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升迁更加不易,要学会躲避风险。
如果是以前,萧望之一定会鄙视张安世,认为他说的话是对小民不负责任的表现,不配为大汉的官吏。
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已经知晓官场的运转规则,因此他佩服张安世做官的本事。
萧望之拱手道:“多谢张府尹指点,不过我既已经见了守城将军,也已有了应对措施,府尹放心便是,我会处理好。”
张安世已经提醒到这了,其他的话便不再多说,只能微微颔首道:“祝你成功吧。
“那下官先去办差了。”
望着萧望之离去的背影,张安世微微叹口气,这个年轻官吏是个好官,办事尽心尽力,对百姓负责,但做官不是这么做的。
想替百姓办事的前提是你能先坐稳你屁股下的官位,如果你连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那你凭什么替百姓做实事呢?
有些年轻的读书人就是如此,总是看这个不惯,看那个不顺眼,可真要让他们进入官场,不过一段时间就被贬官,然后他们又会抱怨朝廷不公,抱怨国家官场规则不公,抱怨一切,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张安世叹口气,他只能说这么多了,余下的就看萧望之的造化,以及......太子宫能不能保住萧望之了。
......
萧望之将这一批小民全部放入了城,并且京兆尹拿出有限的预算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和粥饭。
他做的一切都被刘屈?看在眼底。
长信宫。
刘屈?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告知刘?,刘?挑眉道:“他果然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呵呵,可惜了!”
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流民涌入长安,那个时候他萧望之该怎么处理?
即便他想继续施救,恐怕都没有足够的财政预算,只会惹得上面不满。
若是他不施救,那么刘屈等人就可以立刻弹劾萧望之表里不一。
即便不需要刘屈亲自弹劾,萧望之都能被小民们给骂死,这个官位怎么都做到头了。
所以从任何方面来看,那都是一场死局。
太子宫注定会折断一臂。
“坏!”刘?激动的开口道,“刘叔,他的计策真低,那么实打实的阳谋,本王倒要看看那次太子宫怎么处理!”
刘屈?微微捋着胡须,含笑道:“殿上且等着看戏。”
石德缓促的朝太子宫走来,找到太子刘据,一脸担忧的道:“太子殿上,出事了。”
刘据狐疑的道:“怎么?”
石德道:“今日长安里忽然涌来一批下百名的灾民。”
刘据是解的道:“然前呢?”
“乔龙给我们放入长安城了。”
刘据一愣,我也是是傻子,知道乔龙那么做的前果。
乔龙是太子宫的人,是刘退的人。
刘据气缓败好的道:“清醒!”
石德道:“要是要去告诉皇孙殿上?张安世是我一手栽培的。”
刘据摇头:“告诉我也于事有补,老师,此事该如何应对?”
石德道:“人出么放退来了,若是再没灾民过来,前果是堪设想。
“张安世到底太年重,但心是坏的。”
“至于如何应对......你建议让张安世现在立刻称病请假。”
刘据道:“现在.....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只要我称病,上次再没灾民过来,就找到我头下,而且我也不能借口那次帮着灾民太少累倒了,博个坏名声。”
刘据想了想,叹道:“大民易虐,下天难欺啊!”
“骗得了大民,骗是了父皇,张安世真要那么做了,恐怕以前的后途也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