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哈……………”
见霍雨浩毫不犹豫的把这个自己怎么都不想要的答案交给自己,镜红尘笑了笑。
笑着笑着,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干涩起来,情绪低沉地喃喃道:“嗬......嗬嗬......死了......是啊,已经死了啊。”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混沌的记忆在此时变得清晰起来,镜红尘终于想起那一日发生的一切,想起自己的死亡。
苦涩的笑在脸上展露。
真是异想天开,作为凡人的他怎么可能从神手上逃脱,更何况他当初是站在距离正机之神那么近的位置。
谁都有可能逃脱,唯独他不可能。
镜红尘终于看到静静站在不远处的都亚,也知晓了自己恐怕是作为一颗棋子存在,而现在,作为棋子的他步数走完了,该被弃了。
嗡??嗡一一
实验巨构中一件大型魂导器上的魂导刻印崩溃,失去了本身神奇的效用,而这就像是点燃鞭炮的引子,同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明媚亮堂的魂导灯一盏盏熄灭,还在运行的各处设施停下运作变作一堆废铁,用来抵抗地下寒冷温度的暖风不再吹拂,寒冷渐渐蔓延在实验巨构中。
蜃景是往昔景象的重现,如今当镜红尘这个最大的蜃景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虚幻拟造的事物时,自然也迎来了终末。
昏黑的空间中只剩下他依附的那个屏幕还留有依稀的光亮,却仍然在缓缓黯淡下去。
“抱歉,或许我是无法和你回到地上了。”镜红尘对霍雨浩歉意地说道。
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卑微,满脸恳求地看着霍雨浩说:“作为我那两个孙儿的朋友,希望您能照拂他们一下,不要太过关照,只要关键时能阻止一些歹人就好。”
或许是猜测到一些什么,镜红尘对霍雨浩的称呼带上尊称。
到了最后,无论是帝国还是皇帝,这个老人都不在乎了,只想要自己两个孙儿能够好好的走完未来的路。
霍雨浩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好。”
听到这个字,镜红尘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如释负重的笑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好………………好啊....”
话音还未落下,屏幕猛然黑了下去,随着这个特殊领域彻底崩溃,最后一道蜃景也终于消散了。
整个巨构内黑暗无比,同样冰冷无比,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棺材,埋葬了包括老人在内的许多人。
火焰忽然燃起,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都亚的身边。
看到那个身影,霍雨浩抬了抬眼,已经变作七彩色的瞳孔直接映射出了其中的本质。
一男一女两个灵魂,后者他很熟悉,是那位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马小桃学姐,前者他认识也不是认识。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自己只从课本上的图画以及史莱克学院广场的雕塑上见过。
史莱克七怪的老四、凤凰斗罗、凤凰之神马红俊。
虽然对他会出现在这,还依附在马小桃身上感到一些诧异,可霍雨浩丝毫不想去深想。
只因为现在他有些更想做的事情要去做。
一片片琉璃凭空浮现,分化成无数的线直接将都亚分割成数不清的血肉!
唰!唰唰唰!
没有血液迸射四溢的血腥场景出现,都亚神体内没有一滴鲜血,就是由一堆白花花的肉组成的。
霍雨浩面色波澜不惊,反倒是马红俊讶异了一下,没想到杜亚体内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模样。
然后他就看到霍雨浩面无表情地继续操控琉璃线进行更细腻的分割,将块剁成了沫。
白花花的肉沫在地上蠕动着,聚集着,很快又组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
都亚的五官重新长出来,那双眼内情绪平淡不惊,好像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
他没有反抗就是故意给霍雨浩泄火。
琉璃从都亚脚下开始出现,快速在它身上蔓延开来。
“丰饶之力能让你不断的重生复活,可如果直接把你封印呢?”霍雨浩抬眸,再现刚刚对球形闪电的那一招。
空间被割裂,完全剥离出物质界的存在,把都亚那一块变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现在只要霍雨浩想就能直接将这处空间流放进满是空间裂隙的虚空之中。
一旦如此,都亚想要回到这个世界恐怕要经历千难万险才可能达成了。
都亚也是明白这点,却依旧不为所动,任由霍雨浩用各种手段折磨自己。
直到许久之后,剥离的空间轰然崩塌,他再度跌回了现实。
啪嗒一下摔落在地,又变成了一滩肉沫,他只好再度把自己拼好。
初具人形后才缓缓说道:“发完火了?”
突然,琉璃线从他脖颈处穿过,脑袋骨碌碌的掉了下来。
掉在地上的头无奈的叹口气,让身体把自己捡起来拼上。
这回霍雨浩没再阻拦他的动作,等到他拼好身体后才开口说道:“这些蜃景真的全都是往日景象?”
“不全是,至少镜红尘不是。”
都亚说道:“当初徐天然登神时是倏忽眼疾手快的把他从集群网络中捞出来交给我的,我把他带到这里融入到魂导精神网络中存活。”
意思是说,这个蜃景镜红尘消逝就是真正的死亡了,世上再无镜红尘这个人。
虽然是第一次与镜红尘见面,也没有相处多少时间,甚至之间还闹过误会,让自己差点遭殃,可他仍旧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就这样,一个人,因为某些计划,为了一些不清不楚的事情,就这样连死亡都被算计好了。
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霍雨浩沉声道:“所以他就是为我准备的?逼着我......逼着我去登阶?”
"F"
都亚想都不想地回答道:“只是智者千虑而已,同样的安排我们营造了很多,这里只是其中一处而已。”
“嗯......换句话来说,如果你不来到这里,那他其实是还能活很久的。”
明知说出这句话自己可能会再度遭殃,可都亚还是毫不犹豫地说出口了。
而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听到他这句话的一瞬间霍雨浩就想再次出手把眼前这个家伙碾压成碎屑。
可最终还是没有动手,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所以,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是想要释放药师吗?”
他思考许久后只能想到这么一个意图,除了药师外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这些丰饶信徒们准备这么多了。
“是。”
都亚淡笑着摇摇头:“也不是。”
无形的枝条自虚空中生长而来,隐约可见一棵接天连地的银白之树摇曳生姿,许多造翼者在其上飞行穿梭。
都亚最终回答了霍雨浩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因为有人想要你去做救世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