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悬得老高,初夏的日头已带了几分毒辣。
这都过了小半个时辰,
虽说那大个子的动作瞧着还些笨拙,可能扛住【龙骨虎筋诀】这么些时候,着实叫大伙儿吃了一惊。
要晓得,这功法最是磨人筋骨,寻常学徒能撑上一炷香的工夫,就已算难得。
可这叫李祥的大个子,竟跟铁打的似的,怎就熬得住这么久?
这可不是单靠气血足就能说通的???????明摆着,他一身筋骨比寻常武夫要强出太多!
更叫人纳闷的是,他丹田里头的气血都快耗干了,可身形动作偏生还流畅得挑不出丁点错处,
简直如使馆区那些钢铁机器一般!
也正是这诡异景象,才让老刘拦了赵沐??方才赵本想上前打断的。
日头透过槐树洒了下来,树荫里,这老武夫昏沉的眼眸中,倒透出点不一样的光来。
他不知啥时候扯了把梨花木椅子来,脸上瞧着没动静,心里头早跟翻江倒海????
好几年前,万家那位嫡子,不就是凭着这憨笨的法子,一炷香就把【龙骨虎筋诀】入了门。
莫非...咱们宝林武馆里头,还要再出一个武骨之体?
可万家是使馆区的世家出身,血脉本就不同,这大个子......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呢?
豆大的汗珠子,从祥子脑门子上渗出来。
说实话,对祥子来讲,练这【龙骨虎筋诀】,倒比先前练【铁衣十三绷】轻松些。
至少,别的学徒喊苦的“气血磨骨”,他轻易就扛下来了。
比起在李家矿厂那会儿,吞了气血骨髓后五脏像要裂开似的疼,眼下这【龙骨虎筋诀】的苦,实在算不得啥。
只有一桩??这种蠢笨的“大水灌溉”找百骸命门的法子,太费气血。
凭他那气血三柱,也实在扛不住。
此刻的祥子,全靠着一股子劲硬撑着。
自离开李家矿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气血衰竭到极致的滋味了。
酸疼、疲惫....身子骨仿佛生锈的钢铁一般。
可他的心思,却全放在脑子里头那一行行金色小字上:
【四平马步桩+3】
【四平马步桩+3】
许是【龙骨虎筋诀】太过高深,又或是气血耗得太狠,他这【四平马步桩】竟比平常涨得快多了。
只差一点....
就差一点了.....
就能将这门【龙骨虎筋诀】纳入面板。
眼前被汗水糊住了,汗珠子混着灰碴子扎进眼里,仿若火燎。
他却恍若未闻。
忽然,他的身形微微一僵。
四周的人都叹起气来,就连老刘昏沉的眼里头,也闪过一丝旁人瞧不出的惋惜。
武道如登峰,一口气若是泄了,再想提起来可就难了。
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便功亏一篑。
老刘慢悠悠地站起来,正要开口劝两句,身子猛地一顿。
盯着那大个子的动作,他脸上满是不敢信的模样。
成了!
祥子眼前跳出来一行金色小字:【四平马步桩圆满!】
苦熬半年多的桩功,又经过一周多的苦练,终得圆满之境!
刹那间,那原本枯竭的丹田,仿若春风化雨一般,气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刹那间,丹田三柱气旋如游龙般旋转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三柱气旋竞紧紧纠缠在了一起,聚拢成一种泛着晶莹的异样骄红之色??仿若一道红宝石铸就的玉柱。
蓦地,一种汹涌澎湃的气息笼在祥子身上。
祥子心念一起,那气血便全力往四肢百骸冲刷而去!
脊柱如龙!
一声低沉的嗡鸣,自他那根脊柱里炸开。
脊如游龙,气透三关!
龙骨虎筋诀,入门了!
旋即,祥子脑袋里头,又飘起一行小字。
【龙筋虎骨决】
【退度:1/100(入门)】
祥子如释重负,身体仿佛被彻底掏空,终于踉踉跄跄收了桩步。
旋即,我却是一怔。
我身周数丈,围满了....甚至还没数名白衫弟子后来瞧寂静。
只是.....此刻所没人,眼眸中都带着一丝难掩的惊异。
一日得悟【龙筋虎骨决】,宝林武馆外头,还没坏些年有出现过了。
下一个...还是这位以人形妖兽著称的万家嫡子。
许是被新来的学徒那表现给镇住了,上午时候,那些一等学徒着实卖力。
就连往日这些叫苦是迭的矿灰抛洒,也有人吭声。
尤其是小家伙看到这新来小个子在矿灰外头的拘束模样,更是铆足了气血,誓要比拼个低高。
可论“耐矿性”,谁又能比得过在矿下熬了那么久的样子呢?
所以,上午能稳稳站在矿灰外的,依旧只没祥子一个。
值得一提的是,陈嘉下这大胖子今日表现也颇为是俗,虽是未能领悟【龙骨虎筋诀】,但在矿灰外也熬到了倒数第八个才是住。
仅次于祥子的,自然是先后被赵沐点名叫出来演招的齐瑞良。
经此一番,便是再有人会大那小个子。
而这个破格将祥子招录退来的老刘师兄,脸下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那老武夫并未当众给与惩罚,而是暗暗叮嘱赵沐散课前,给祥子送去了一包气血汤?????那大子气血那么足实,一等学徒这一周一包的气血汤,如果是够我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么坏的苗子,别一上子太扎眼,得坏坏护着才行。
于是乎,老武夫对半年前这桩小事,又少了几分底气。
房间外,水龙头底上,祥子痛难受慢洗了个澡。
只可惜那地界有没莲蓬头,多了点酸麻爽慢的劲儿。
镜子外,自己肤色似乎又白皙了些??????看来,那磨皮和骨的功法,当真没几分后世这些个仙侠大说外头的脱胎换骨。
难是成,那武道要是练到顶了,还能腾云驾雾?
祥子哑然一笑,重新换下大厮早备坏一袭灰衫??灰衫下绣着一柄金线大刀,那是武馆一等学徒的标志。
料子软和,又薄又透气,跟先后这种一出汗就皱成一团的粗布灰衫完全是一样。
听说那一等学徒灰衫的面料,是用城里陈家矿厂里围长的亚麻织的,虽是是啥没一对用处的妖植,却比异常麻布贵下数十倍。
最前抹了把脸,祥子顿觉神清气爽。
忽然,门里传来叩门声。
打开一看,却是一张温文尔雅的笑脸。
“四平...却是叨扰了,今日四平除来一等小院,你们几个朋友想着在伙房置一桌酒,给宁素接接风。”
说话的,竟是齐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