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这家养小精灵多比回了庄园里,便叫喊着哈利与布莱克来了。
纳西莎听得小天狼星这名儿,惊得三魂七魄齐齐升天。但见她檀口微张,嘤咛一声,软绵绵瘫在锦缎沙发里,竟似被抽去了筋骨一般。
那...
那疤面郎只觉五脏六腑如遭铁钳绞拧,心头似有千百冤魂哭嚎,耳畔尽是断指残肢的呜咽声。他踉跄一步,扶住树干,额上冷汗涔涔而下,牙关咯咯作响。卢平见状大惊,忙唤银狼上前护主,口中急道:“哈利!快停下!你不能承受这么多摄魂怪的记忆!”
“洒家……洒家无妨!”哈利咬牙撑起身子,双目赤红如血,“这些个腌?记忆,原就该由洒家一力担之!若非俺吞了这伥鬼,如何得知当年真相?如何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脑中又是一阵剧痛,恍惚间见着一条幽暗小巷,月光惨白如霜,地上横着三具尸首??一男二女,皆披巫师长袍,面容扭曲,眼中犹带惊恐。其中一人右手指断,血迹斑斑,正是彼得模样!可那尸体却非鼠形,而是人躯!
“直娘贼!”哈利猛然醒悟,“彼得当日并未化作阿尼马格斯!他是以人形现身,而后才断指遁逃!”
卢平闻言变色:“你是说……布莱克并非杀害彼得与十二名麻瓜的真凶?而是彼得自己炸了街道,断指嫁祸?”
“正是!”哈利怒极反笑,“那厮使了变形术藏身鼠形多年,连亲兄弟罗恩都瞒过,何等奸诈!十三年前,他故意引布莱克至那巷口,骤然引爆咒文,毁街杀人,再自断一指,化鼠潜逃!此计毒辣至极,竟教布莱克背负十三年冤狱!”
卢平双手颤抖,喃喃道:“难怪……难怪布莱克从不辩解。他或许以为彼得已死,心中悲愤难言,索性任世人唾骂。”
“如今真相渐明,”哈利收摄心神,抹去额上冷汗,“俺须速寻布莱克,与彼得当面对质。若再迟延,恐生变故。”
正说话间,忽闻林外传来??之声,似有重物拖地而行。卢平警觉抬首,银狼低吼伏地,毛发根根竖立。哈利亦握紧魔杖,五只摄魂伥鬼悄然绕至身前,如黑雾般遮蔽月光。
不多时,一道佝偻身影自密林深处蹒跚而出。那人披着破旧斗篷,乱发如枯草,瘦骨嶙峋,双目凹陷如深渊。可那眉宇轮廓,依稀可见昔日风采??正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哈利……”布莱克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果然活着……长得这般高了……”
哈利凝视此人,心头百味杂陈。眼前这人既是母亲挚友,又是父亲结义兄弟,更是被通缉十三年的“杀人魔”。可此刻观其神情,毫无凶戾之气,反倒透出几分苍老疲惫与深切哀恸。
“你为何不逃?”哈利沉声问道,“魔法部已下令处决,摄魂怪即将行刑吻。”
布莱克苦笑一声,仰望夜空:“逃?我已逃了十三年,在阿兹卡班,在荒野,在梦里……可冤屈如影随形,逃到天涯海角也洗不清。今日既见你一面,死亦无憾。”
“那你可知,”哈利步步逼近,“真正害死我父母的,另有其人?”
布莱克浑身一震,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
“小矮星彼得,”哈利一字一顿,“还活着。他便是罗恩那只缺指老鼠‘斑斑’。”
“不可能!”布莱克厉声喝道,继而颓然跪地,“彼得……早就死了……是我亲眼所见……他在那条街上……被炸得粉碎……只剩一根手指……”
“那是假象。”哈利冷声道,“他用爆炸掩人耳目,自断一指,化作老鼠逃走。这些年,他藏身霍格沃茨,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布莱克猛地抬头,眼中燃起火焰:“若真如此……若彼得还活着……我岂能容他逍遥法外!”
“俺正要你助我擒他。”哈利伸出手,“但你须先答应,待事情查明前,不得私自复仇。”
布莱克盯着哈利良久,终是缓缓伸手相握:“我答应你。为了詹姆和莉莉……也为了真相。”
卢平松了口气,轻声道:“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将彼得逼出原形。他在城堡中潜伏多年,必已察觉风声不对。”
“不妨事。”哈利冷笑,“俺自有手段。”
次日清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罗恩正欲喂食斑斑面包屑,忽觉手腕一紧,抬头只见哈利立于面前,神色肃然。
“罗恩,借你老鼠一用。”
“啥?”罗恩挠头,“你要看斑斑?它昨儿夜里怪得很,一直啃笼子,像是要逃……”
哈利不答,径直取过鼠笼。那斑斑见他靠近,顿时瑟瑟发抖,吱吱乱叫,爪子疯狂抓挠铁栏。哈利凝视其右前爪??果然缺失一指,断口陈旧,皮肉翻卷如枯叶。
“直娘贼!”哈利低喝,“果然是你!”
罗恩吓了一跳:“哈利,你干嘛吓唬我的老鼠?”
“这不是你的宠物。”哈利冷冷道,“这是小矮星彼得??背叛我父母的叛徒。”
“你在开玩笑吧?”罗恩脸色发白,“斑斑跟我七年了!它是只普通老鼠!”
“普通老鼠会识字?”哈利抽出一张旧报纸,摊开在桌上,“你瞧,昨夜有人在厨房偷吃剩饭,留下爪印??与这断指痕迹完全吻合。”
他又指向墙角一处微小血渍:“昨夜有人割破手指施复方汤剂,血滴于此。我已请赫敏检验,血型与彼得档案一致。”
罗恩嘴唇哆嗦:“可……可这太荒唐了……”
“更荒唐的是,”哈利压低声音,“这只老鼠怕猫。可真正的老鼠,天生不惧克鲁克山。”
话音未落,克鲁克山自沙发后跃出,绿眼炯炯,直扑鼠笼。斑斑尖叫连连,浑身毛发倒竖,竟在笼中剧烈抽搐,身形扭曲膨胀??
“它要变身!”卢平疾呼。
哈利早有准备,魔杖一挥,数道金色锁链自空中浮现,牢牢缚住鼠身。同时五只摄魂伥鬼自虚空中浮现,黑雾缭绕,封锁四周气息。
“小矮星彼得!”哈利声如雷霆,“尔今已是瓮中之鳖,还不现形,更待何时!”
那老鼠挣扎愈烈,皮肉撕裂,骨骼错位,终在一阵凄厉嚎叫中化作人形??一个矮胖秃顶、面色蜡黄的男子蜷缩于地,右手仅存四指,颤抖如风中残叶。
“哈利……哈利……饶命……”彼得涕泪横流,爬行至哈利脚边,“我是被迫的……伏地魔逼我……我没办法……”
“闭嘴!”布莱克怒吼,自阴影中跨步而出,“你这懦弱的杂种!你杀了詹姆和莉莉!你还害我坐了十三年牢!”
彼得见布莱克,魂飞魄散,连连叩首:“天狼星……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怕……我只想活命……”
“活命?”哈利俯视此人,眼中寒芒闪动,“俺父母为你赴死,邓布利多信你如手足,结果你转身便卖主求荣!这般无耻之徒,也配谈活命?”
彼得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哈利……只要你放我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母亲临死前说的话……”
全场一静。
哈利心头猛颤,手中魔杖微抖。
“她说什么?”
彼得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牙齿:“她说……她后悔把你交给德思礼家……她说……她宁愿你死在伏地魔手里,也不愿你活得像条狗……”
“放屁!”哈利暴喝,魔杖直指其喉,“俺娘至死都在护俺!你这畜生,也敢妄测她心意!”
彼得见谎言失效,突然暴起,左手摸向袖中魔杖。
“想逃?”哈利冷笑,“俺早防着你这一招。”
话音未落,五只摄魂伥鬼齐齐扑上,黑雾缠绕彼得全身。他顿觉灵魂被撕扯,记忆如潮水倒灌??
他看见自己跪伏于伏地魔脚边,献上波特夫妇藏身处;
他看见自己在那条街上引爆咒语,笑着看麻瓜血肉横飞;
他看见自己钻入下水道,舔舐断指伤口,化作老鼠苟延残喘……
“啊??!!!”彼得惨叫,七窍渗血,“放过我!我愿意招供!我什么都交代!”
哈利冷冷道:“晚了。”
他转向布莱克:“二叔,此人交予你处置。但须记住??俺要他活着,当着全校师生之面,公开认罪。”
布莱克重重点头,眼中泪光闪动:“谢谢你,哈利……谢谢你替我找回清白。”
三日后,霍格沃茨大礼堂。
邓布利多端坐主席台,目光深邃。麦格教授紧握魔杖,弗立维张大嘴巴,斯内普面色阴沉。全体学生齐聚,窃窃私语。
中央石台上,彼得被铁链锁住,瑟缩如蛆。布莱克立于侧旁,虽衣衫褴褛,却脊梁挺直。
邓布利多缓缓起身:“今日召集诸位,乃因一桩陈年冤案得以昭雪。小天狼星?布莱克,经确凿证据证实,并未背叛詹姆与莉莉?波特,亦未杀害彼得?佩迪鲁及十二名麻姑。真正凶手,乃是伪装成老鼠长达十二年之久的小矮星彼得。”
全场哗然。
彼得瘫倒在地,嚎啕大哭:“我认罪……我全都认了……求你们别把我交给摄魂怪……”
“你没资格选择。”哈利走出人群,声震殿堂,“从今往后,你将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但不是作为囚犯,而是作为实验品。”
众人愕然。
哈利淡淡道:“俺已向魔法部提议,设立‘摄魂怪情绪研究项目’。第一个志愿者,就是你。”
彼得面如死灰。
典礼毕,布莱克独留庭院。月光洒落肩头,他仰望星空,久久不语。
哈利缓步而来:“二叔,往后有何打算?”
“我想去看看詹姆和莉莉的墓。”布莱克轻声道,“然后……或许去趟古灵阁,清算家族遗产。毕竟,我也该有个家了。”
哈利微笑:“格兰芬多塔楼还有空床位,随时欢迎。”
布莱克转头看他,眼中终现笑意:“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小子。”
“可俺更像俺自己。”哈利拍拍他肩,“走吧,今晚庆功宴,俺请客??用斯内普办公室顺来的火蜥蜴酒。”
二人相视大笑,身影融入月色。
而在城堡最深处,某间密室之内,一只银色 Patronus 悄然浮现??那是邓布利多的凤凰。它低鸣一声,羽翼轻扫墙上古老符文,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召唤。
无人知晓,命运之轮已然转动。
伏地魔的魂器,仍在暗处等待苏醒。
而哈利体内的摄魂伥鬼,亦开始低语:
“主人……更多的灵魂……我们需要更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