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哈利三人看了雷古勒斯的绝笔信,那布莱克见得亡弟遗言,再按捺不住,凄然泪下,直把信纸都浸得透湿。
“这是我弟弟留的。”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这是他名字的首字母。”
罗恩...
夜雾如纱,笼罩着霍格莫德村外的山谷。风停了,连树叶也不再沙沙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心井静静地卧在谷底,像一只沉默千年的巨眼,凝视着苍穹。月光已从井口撤离,黑水重归平静,却泛着一层诡异的暗金波纹,如同熔化的青铜在缓缓流动。
克鲁克山蹲坐在井沿,尾巴轻轻摆动,绿眸倒映着那行血书。它没有走,也没有叫,只是静静守候,仿佛知道有些告别,并不需要眼泪。
而在霍格沃茨城堡深处,钟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是七下,清越悠扬,正是黎明将至的报时。可所有听见的人都心头一震:今日本无晨钟,这声音来得蹊跷。 portraits 中的先辈们纷纷惊醒,披着睡袍从画框探出头来,交头接耳。
“刚才……是不是死了一个人?”胖夫人喃喃道。
“不,”格兰芬多画像冷声道,“是一个灵魂选择了不归路。”
与此同时,格兰芬多塔楼内,罗恩猛地推开寝室门冲进来,脸色惨白:“赫敏!你快看这个!”他手中攥着一张羊皮纸,边缘焦黑,像是刚从火中抢出。纸上浮现出几行颤抖的字迹:
> “当五魂归井,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 若有残识未灭,则宿主之魂必裂为二:其一随亡者往生,其二独留人间,承痛而行。”
赫敏接过纸张,指尖微抖:“这是《天罡地煞录》的残咒感应……哈利他……没死,但也……不再完整。”
“什么意思?!”罗恩吼道,“他人呢?!”
“他的身体还在,”赫敏声音低哑,“但灵魂被撕开了。一半跟着五位义士去了轮回之路,另一半……留下来继续战斗。就像……鲁智深坐化五台山,却有一缕执念不肯散去,投身红尘斩妖除魔。”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天文塔上。那枚破碎的怀表突然微微颤动,表盘上的指针竟逆向旋转了一瞬,随即彻底停摆。
同一刻,禁林边缘,海格正牵着巴克比克巡视边界,忽然脚下一软??地面塌陷出一个浅坑,坑底埋着半截烧焦的魔杖。他拾起一看,瞳孔骤缩:“这不是……小天狼星当年用的那根吗?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话音未落,魔杖尖端忽地迸发出一道银光,直射天空,在空中凝聚成一行古老符文:
**“血脉未断,誓约犹存。”**
海格怔住。他知道,这是布莱克家族最古老的守护咒语,唯有至亲之血濒死时才能激活。
***
地牢最深处,斯内普独自站在坩埚前,手中捏着一片枯叶??正是克鲁克山曾叼给哈利的那一片。他将其投入沸腾的药液,墨绿色的液体瞬间转为猩红,蒸腾起一股苦涩香气。
“T.U.R.N.”他低声念着,“Time Under Reverse Nexus(时间逆流节点)……原来如此。”
他闭上眼,回忆翻涌而来。十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在伏地魔命令下主持伥鬼仪式,被迫抽取五名反抗者灵魂注入摄魂怪体内。那些人并非罪犯,而是最早发现魂器秘密的凤凰社密探。他们本可揭穿彼得?佩迪鲁的背叛,却被提前抓捕。
而当时,年轻的斯内普曾在最后一刻偷偷改动咒语顺序,让五魂保留一丝残识,只为日后能有人唤醒真相。
“我以为你会恨我。”他对着空荡的牢房低语,“可你却称他们为‘兄弟’……哈利?波特,你比我想象的更像你母亲。”
他取出一瓶漆黑药剂,标签写着:“记忆封印解除剂??仅限临终服用。”
“若你真能回来……或许我会喝下它。”
***
数日后,霍格沃茨恢复表面平静。课程照常进行,魁地奇训练重启,学生们议论的话题也渐渐转向即将到来的三强争霸赛。只有少数人察觉到异样。
麦格教授发现,每当午夜月圆,天文塔顶层总会传来隐约诵经声,似梵音,又似战鼓。她曾悄悄前往查看,只见地板上留下一圈湿痕,形状宛如五个人跪拜的轮廓。
庞弗雷夫人则记录到,布莱克先生连续七晚高烧不退,梦境中不断呼喊:“别跳!哈利!求你别跳!”但她无法解释为何他的血液检测显示,体内竟含有微量的“灵魂共振粒子”??这种物质只存在于双胞胎或深度魔法联结者之间。
邓布利多每日都会去一趟有求必应屋,站在那条通往密室的阶梯前,久久伫立。水晶棺已空,卷轴化作金光离去,唯余墙上浮现新刻的一行字:
> **替天行道者,不必光明磊落。
> 他可以藏身黑暗,只要心中仍有火焰。**
某日清晨,纳威在温室照料曼德拉草时,意外发现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破土而出。它通体漆黑,叶片呈刀锋状,顶端开着一朵血红色的花,花瓣排列竟与梁山旗帜上的“替天行道”四字隐隐吻合。
当他伸手触碰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禅音:
“善哉,少年。”
他吓得后退两步,却见花蕊中缓缓升起一缕青烟,凝聚成模糊人脸??浓眉大眼,络腮胡须,嘴角含笑。
“你是……鲁智深?”纳威颤声问。
幻影点头,声音如远雷:“俺不在了,但种下了根。江湖未平,自有后来人执刀。”
说罢,身影消散,黑花也随之枯萎,唯留一颗晶莹种子落入泥土。
***
阿尔巴尼亚森林,伏地魔的灰雾宫殿轰然崩塌。半具凝聚的躯体剧烈抽搐,发出不甘怒吼:“不可能!他已经踏入心井,为何魂契未成?!”
日记本漂浮空中,墨迹自动书写:
> **因为他不是你的容器,而是你的对等者。
> 你以恐惧控制灵魂,他以痛苦解放灵魂。
> 你们共享同一具身躯的记忆,却走向完全相反的命运。**
“那就逼他回来!”伏地魔嘶吼,“启动最后一个魂器??**斯莱特林挂坠盒**!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最爱之人堕入疯狂!”
然而就在他下令瞬间,挂在颈间的挂坠盒突然自行开启,里面本该存放的魂片竟凭空消失,只余一张纸条飘出:
> “兄弟,你忘了??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怨恨,而是宽恕。
> ??H.P.”
伏地魔暴怒,挥爪欲毁纸条,却不料指尖触及刹那,整条手臂开始溃烂脱落,黑雾反噬自身!
“啊??!!这是什么魔法?!”
“是你从未理解的力量。”一个冰冷声音响起。
阴影中走出一人,身披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手中握着一把铁禅杖模样的魔杖。
“你说它是陷阱?”那人冷笑,“可洒家偏爱走险路。”
伏地魔瞪大血瞳:“你……你还活着?!”
“活?”兜帽下传来低笑,“俺早已半死不活。但只要还有冤屈未雪,还有兄弟未安,这身皮囊,就还能撑一天。”
他举起禅杖魔杖,轻声道:
> “Excrucio Anima Mea, Ut Alii Vivant.”
银黑光环扩散,四周树木尽数枯死,大地龟裂。伏地魔惊恐发现,自己残魂竟被强行剥离灰雾,悬浮半空,如同被困的怨灵。
“你不能杀我!我是永生的!”
“永生?”兜帽人缓步上前,“可洒家今日,专斩不死之物。”
禅杖一点,空气中浮现五道虚影??正是那五名义士的伥鬼!但他们此刻已不再是扭曲恶灵,而是身披铠甲、手持兵刃的英魂战士。
“兄弟们,”兜帽人低语,“最后一战,陪俺走一趟?”
五魂齐声应诺,化作光流缠绕禅杖。伏地魔凄厉尖叫,残魂被硬生生扯入杖心,封印于一道旋转的太极图案之中。
寂静降临。
良久,兜帽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哈利?波特,但左眼已变为金色竖瞳,右脸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刺青纹路,正是“替天行道”四字。
他望向远方英国方向,轻声道:“二叔,俺没疯。俺只是学会了,如何把黑暗当成盔甲穿。”
***
数周后,霍格沃茨迎来一位神秘转学生。无人知晓其来历,登记名为“哈伦?斯特兰奇”,分院帽甚至未等他坐下便高喊:“格兰芬多!”
他总穿着厚重长袍,戴着围巾遮住下半张脸,行动安静,但从不缺席黑魔法防御术课。奇洛教授讲课时提到摄魂怪弱点,全班无人回应,唯有他低声说了一句:
“它们怕的不是快乐记忆,而是**无悔之心**。”
奇洛浑身一震,差点打翻讲台。
更令人不安的是,每当满月之夜,城堡某处总会响起若有若无的禅钟声。费尔奇巡查多次,始终找不到源头。
直到某个深夜,洛丽丝夫人溜进建筑西侧废弃教室,看见讲台上坐着一人,背对门口,面前摊开一本破旧笔记本。猫儿走近,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中文:
> “今日收伏一邪祟,乃藏于级长浴室通风管中的怨灵,原为上世纪溺亡女生。已为其超度,赠酒一碗,嘱其安心投胎。
> 夜巡禁林,遇三名食死徒残党欲盗取曼德拉草母株,已击退,留标记于树干:十字禅杖纹。
> 晨练桩功于钟楼顶,观星象知北方有异动,恐伏地魔余孽欲启古墓群。明日需往探访。
> 心井无讯,五兄可安眠否?
> 二叔咳血加重,银线渐弱。恐不久矣。若彼时我仍在世,定亲赴伦敦,执幡送行。”
笔记末尾署名:
**花和尚?行者?哈利**
洛丽丝夫人呆立良久,忽然转身离开,再未向费尔奇提及此事。
***
一个月圆之夜,邓布利多独自来到湖边。福克斯栖于肩头,羽翼微垂。
老人望着倒映在湖面的月亮,忽然轻叹:“你知道吗?真正的英雄从不站在光里。他们站在阴影中,一手持刀,一手捧火,为别人劈出一条生路。”
福克斯展翅,洒下一簇金焰,落入湖心。水面涟漪荡开,竟映出两个影像:一个是戴眼镜的少年笑着奔跑;另一个是黑袍僧人立于山顶,身后五道光芒升天而去。
“他还记得我们吗?”邓布利多问。
福克斯鸣叫一声,飞向夜空,留下一路星光。
而在千里之外的雪山之巅,一座孤庙矗立风雪中。庙前石碑刻着四个大字:
**梁山别院**
庙门轻开,一道身影缓步而出,手提酒坛,肩扛禅杖。他仰头饮尽最后一口烈酒,将坛摔碎于地。
“兄弟们,”他望着漫天风雪,微笑道,“江湖不远,洒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