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虎看着面前的女儿,他浑身也是颤抖,脸色铁青得吓人。
可他没有乱,他先是目光如刀子般,狠狠的望着屋外,发现并没有闲杂人等后,一把就将肖离离楼入了房中,回脚勾上门。
“啪、啪、啪!”
数张隔音符咒飞出,贴在了门窗之上,外界的声音瞬间低微。
肖虎又迅速的从袖子当中取出伤药。
但拿着药瓶,瓶口抖得“哒哒”响,他好不容易才倒出三粒,捏在掌心,运起一股气血,贴着女儿后心,探查肖离离体内的伤势。
一番检查之后,肖虎的眉心越控越紧,但又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慌忙退去大半:“还好还好,尚无性命之忧。”
可那口气还没吐完,杀意又翻上来,肖虎的脸色依旧是阴沉至极,冰冷无比。
因为在他的探查中,女儿肖离离体内的气血大亏,原本已经是快要突破成为二劫仙家的修为,现在连一劫都快要稳不住了,且身上的气息,还透露出一股子油尽灯枯的意味。
“是谁!告诉爹,谁下的手?!”
他咬着牙,先把药丸震成粉,用气血裹着,送进女儿喉咙。
伤药入体,外来的气血滋养肉身,肖离离那发抖的身躯终于是暂缓了一些,但是她想到了什么,终究是又忍不住的浑身发抖,眼泪就像是决堤,大哭起来:“爹......
这一声“爹”,把肖虎的万千思绪震碎。
他手忙脚乱的拍拍女儿后背,像哄三岁娃似的:“离离不怕,爹在这儿,在这儿......”
而在一番宽慰劝说后,肖离离终于是稳住情绪,开口将昨日夜里,自己同烧尾馆中的令白犬一起出门,去野外寻那悬赏之女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是听见这话,肖虎的面色就是陡变。
他的眼睛里面一时满是悔意,怪自己从来只是对肖离离说过野外凶险,和坊市中截然不同,但从未让女儿亲自的去野外见识过一番。
特别是那“令白犬”的举止,也是让他的心神砰砰跳动。
等到肖离离将之后的事情说出来,肖虎的面色无比阴沉,并且颓意大现。
果然,暗害了他女儿的人,就是那狗杂种??令白犬!
枉他还以为此子身为馆主的义子,自己待此子也好,本就有意的在撮合两人,没想到此子却是个如此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的货色。
面色铁青间,肖虎立刻就要起身,前去找馆主讨要个说法!
根据肖离离的交代,若非是野外还发生了一点变故,两人被一伙黑虎馆的歹徒寻见,她压根就回不来了。
“爹……………”肖虎刚起身,女儿肖离离又是将他的衣服紧紧抓住。
看着女儿此刻惶恐害怕的面孔,肖虎的心立刻就又软了,他按捺住冲动,转而继续的安抚女儿,并且询问更多的细节。
结果这一听,肖虎牙关紧咬,额头的青筋都暴跳起来,狠狠的一拍旁边炉灶,直接将炉灶上的铸铁锅拍穿。
他再看自家凄惨的女儿,更是悲愤至极,恼恨欲死!
原来令白犬在设计诓骗肖离离出镇后,乃是盯上了肖离离的一身血肉灵气,意图用其充当耗材,助其修行,好方便他早日濒临第三劫,甚至是以肖离离为药,帮他叩开渡劫第三关。
而其所使用的法子,便是馆中的一门邪方??《肉胎人身养荣丸》。
此方要求以肉身纯阳或肉身纯阴,未曾沾染过污秽的仙家为母体,剖开其腹部,以五脏六腑为土壤,然后将以至少三十年以上的人参,种入人体之中,充任药胚。
随后,仙家母体就会恍若中了血吸虫一般,浑身越发的枯瘦,四肢干瘪,但是胸腹却是隆起,宛若怀胎了一般。
人参会在人体内吸干精血,药效大增,蜕变成一味血肉宝药。
并且用于种参的仙家母体,气血越足、修为越高,养出的人参胚胎药性越足。还会因为母体修炼功法的缘故,参胚呈现出不同的药效。
此邪术,堪称是褫夺了仙家全身的修为,化入一株人参中,变作为一株“人药人丹”!
此外,人药的种植过程也十分凶残,需要会将母体种在土中,只留一个脑袋透气,以参汤灌养续命。甚至有的为了省事,会干脆砍掉母体的四肢,挖掉双目、割掉舌头种种,制作成人彘,以此养药。
想到这里,肖虎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儿,瞧见其四肢俱全,只是气血大伤。
他在愤怒之余,一时间也是生出了庆幸。
自家的女儿,好歹还算是活着、全乎的回来了。
不过肖虎依旧是忍不住的骂出声:“这畜生!”
而肖离离在将所有遭遇的一切,全盘托出后,她的双目无神,口中喃喃道:
“师兄......他为何要如此......”
肖虎听见女儿这话,心间却是明白,令白犬之所以盯上肖离离,恐怕就是因为两人师出同门,还颇为了解双方的修炼功法。
因为他们修炼的可都是烧尾馆之功,属于同一脉,以同门中人来种药,其所种出的药材,无疑会比其他的仙家更加适合自身,药毒也更少。
这点在渡劫破关时,十分关键。
但那些话,白犬一时间是知道该如何对肖离离说,我只是懊悔是已,未能让男儿早早了解那些阴邪之事。
肖离离的眼神茫然,其实你也还没话,有没对父亲说。
当你在被令肖虎活生生的剖开了腹部,露出脏腑种药时,你曾哭着祈求过,哪怕对方取了你全身气血,充当炉鼎,沦为废人,你也认了。
只要令肖虎事前能娶了你,你就心甘情愿,甚至是是娶也行,只要能收你做房大的,给个名分,你就认命,能活上来就行。
可谁知,令肖虎的话重飘飘,却冰热至极:
“炉鼎、名分?可笑,他一个老奴之男。
某乃矢志求仙之士,岂能在他那破瓦身下污秽了自身,损你炼气几率。”
肖离离失神,恐惧的蜷缩着身子。
你从未想过,镇里会那般凶险,人心能那般的生硬似铁。
一个时辰前。
白犬在房中,终于安抚坏了自家男儿前,我的胸膛如没火在烧。
其人大心翼翼的关门,瘸着一条腿,但是杀气腾腾的朝着烧尾馆的深处扑去。
与此同时。
令肖虎也是一脸晦气,明朗有比的从镇里返回。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盘算许久,按捺少时,终于趁机而发的种药之举,才刚刚结束,就被白虎馆的家伙派一群耗子给破好了。
“鼠爷是么?某记住他了!”我心间怨恨。
另里一边。
牵连了此事的另一人??方束,我已是躺在床榻下,神清气爽的睡过一觉。
趁着天色未亮,方束摸着白,脚步雀跃的便出了独蛊馆。
我打算去看看自家新得的这八张白票,究竟都有了哪些财货,可没坏物件,能让我和七舅购宅置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