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寒谏并不知道,林见疏约他,还带了另一个女人。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包厢里的温度,也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那是一种极致的,带着压迫感的森冷。
林见疏在看清来人时,心头依旧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神。
太像了。
她竟然有种,刚和老公分开,又见到老公的错觉。
可当嵇二少那双镜片后的眼眸沉下去时,那股熟悉感瞬间被一种陌生的凛厉取代。
她从没在嵇寒谏身上看见过这样可怕的气息,阴郁,冰冷,像是要把人拖进无尽的深渊。
林见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夏瑾仪也惊了惊。
但她很清楚,嵇二少这股怒意,是冲着谁来的。
心里的不甘和妒意烧得更旺了,她放在膝上的手,指节顿时攥紧了。
“抱歉,嵇少。”
林见疏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解释。
“今天来这儿,恰好遇到夏小姐了,我们是朋友,就在这多聊了几句。”
夏瑾仪也立刻站了起来,表情带着受伤,目光凄楚地望着他。
“凛川,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嵇寒谏眉心紧锁,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黑沉得可怕。
他开口,用不属于嵇寒谏的声线,冰冷又残忍地吐出一个字。
“是。”
夏瑾仪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跟林见疏心平气和地坐着聊天,跟我就不能?”
“明明,我们以前那样相爱!”
嵇寒谏眉宇间的不耐烦愈发浓重。
夏瑾仪看着他冷漠的脸,声音愈发痛苦。
“你不要总用‘嵇凛川死了’这种话来搪塞我!”
“如果嵇凛川死了,那你现在是谁!”
林见疏诧异地看向嵇二少。
嵇凛川死了?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人,不就是嵇凛川吗?
谁知,嵇二少目光落在夏瑾仪身上,声音冷冽道:“以前那个嵇凛川,确实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是对你没有任何感情的嵇凛川。”
他说这话时,眼底深处压抑着的痛苦,几乎跟嵇寒谏前不久流露出的神情如出一辙。
林见疏看愣了。
那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又在她心里疯狂乱窜。
可她怎么也无法将一个高高在上的顶级豪门继承人,和一个出生入死的特种兵消防员联系到一起。
“呵。”夏瑾仪红着眼睛,却笑了。
“嵇凛川,你可以忘掉对我的感情,忘掉对我的承诺,但我不相信,你会忘掉这个!”
她说着,伸手将脖子上那条华丽的宝石项链取了下来。
镶嵌着宝石的坠子被她从侧边滑开,里面竟是一张拇指大小的合影。
照片上,正是多年前的夏瑾仪和嵇凛川。
两人脸贴着脸,笑的灿烂又幸福。
嵇寒谏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把将那项链拿了过来。
他垂眸望着那张小小的照片,眼神复杂,怀念,又带着压抑的痛苦。
夏瑾仪望着他怀念的神情,重重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
嵇凛川没有忘记这张合影,更没有忘记她。
他只不过是……需要她帮忙,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