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484章 融为一体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书末章

魔渊封印上的法印足有上百道,哪怕如今封印破碎,存在在这些碎片上,还完好未损的法印也有超过六成。
这些法印,当初都是由各宗化神境甚至更高境界的前辈所布,想要一击击碎,至少也需要化神境的实力。
季芙瑶曾经的修为,郁岚清心里有数。
还不如剑宗随随便便一位外门筑基境弟子。
可如今,季芙瑶掌心凝出火剑,却能一剑便将一道法印击碎。
可见,身为魔物以后实力提升之巨大。
遗留在封印碎片上的法印虽多,照着她这样的攻击之......
雨停了,天光渐明。归墟泽的水面上浮着一层薄雾,像是梦与现实之间未散的边界。林疏月走出竹屋,手中捧着那九块碎镜,每一块都温润如玉,映出不同模样的沈知白??有悲悯、有狂怒、有悔恨、也有平静。她将它们依次埋入谢无妄墓前的泥土中,动作轻缓,如同安葬一段漫长的执念。
“你终究没有成神。”她低声说,“可你也再不是魔。”
风拂过莲叶,新绽的九瓣莲轻轻摇曳,花瓣内敛如合掌,仿佛在为谁祈福。林疏月盘膝坐下,取出谢无妄最后一页手札。墨迹已干涸发黑,字却依旧清晰:
> “愿力如潮,来去有因。我非渡者,亦非灯塔,不过是一粒沉沙,阻它片刻奔流。若后人能立于沙上,筑堤修渠,则万川终可归海,而不必化作洪灾。”
她闭目良久,忽然听见脚步声。
不是人声,也不是兽迹,而是某种极轻极缓的拖行之声,像是断枝划过青石,又似残魂抚过碑文。她睁开眼,看见一个身影从芦苇深处走来??白发苍苍,背脊佝偻,手中拄着一根枯木拐杖,衣衫褴褛却干净整洁,脚上缠着粗布,渗着淡淡药香。
是老年的沈知白。
他站在三丈之外,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座无名墓碑,目光复杂得如同秋潭深处打捞不起的落叶。
林疏月缓缓起身:“你怎会在此?”
老人咳嗽两声,声音沙哑:“我在等一个人……等了一个甲子。”
“等谁?”
“等一个不肯信神的人。”他笑了笑,眼角皱纹堆叠,“也等一个敢把神拉下云端的人。”
林疏月盯着他,指尖微颤。眼前之人,早已不复当年凌驾众生之上的威仪,也不见半分执念燃烧的炽烈。他的眼神浑浊,却清澈;衰老,却安宁。
“你记得一切?”她问。
“记得。”他点头,“记得我是如何渴求力量,如何借愿念重塑因果,如何在每一次轮回节点试图篡改命运。我也记得……是你和他,一次次把我推回人间。”
他顿了顿,抬头看天:“你们毁了我的神性,却没有杀我。这比诛心更痛。”
林疏月沉默片刻,忽而道:“你不恨?”
“恨?”老人苦笑,“我曾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是唯一能终结苦难的存在。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苦难,从来不是病痛、死亡、贫穷,而是??**有人愿意放弃思考,跪下来求一个答案。**”
他拄着拐杖向前一步:“当我还能听见千万人的祈祷时,我以为那是爱。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们祈祷的不是健康,不是平安,而是‘让我别想了’‘让我别疼了’‘让我什么都不用负责’……那一刻,我才懂谢无妄为何宁愿断臂也不肯接受‘净心露’。”
林疏月心头一震。
谢无妄曾在笔记中写道:“真正的治愈,不是消除痛苦,而是让人有能力面对痛苦。”她当时不解,如今终于彻悟。
“那你现在做什么?”她问。
“走村串户,行医三十年。”老人低声道,“不用灵术,不施神通,只靠望闻问切。起初没人信我,毕竟曾经有人说我是‘天命之子’,后来又有人说我是‘邪祟附体’。可时间久了,人们发现我会蹲下来摸孩子的额头,会守产妇一夜,会在暴雨天背着药箱跋涉十里……他们就开始叫我‘老郎中’。”
他笑了下:“不再是‘神’,也不是‘魔’,只是一个老头子。”
林疏月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松了一块。这些年,她一直活在警惕之中,生怕沈知白卷土重来,怕那信仰之链再度闭环。可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无法构成威胁??因为他终于成了“人”。
“你来此,是为了什么?”她最终问道。
老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片,残缺不全,正是当年九转玉莲令的一角。他将其放在墓前,深深一拜。
“还债。”他说,“也还愿。”
“什么愿?”
“愿我不再被供奉。”他声音极轻,“愿世人不再需要神医。愿每一个生病的人,都能遇到一个不怕脏、不怕累、不怕错、也不怕死的医生??就像谢无妄那样。”
林疏月怔住。
风吹莲动,花瓣轻颤,竟有一滴露珠滑落,正好落在那枚玉片上,折射出七彩光芒,旋即消散。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照心台之所以碎成九块,不是失败,而是**解脱**。沈知白的神性并未消失,而是被分解、稀释、回归到了人间。那些碎片中的画面,正是他以凡人身份重新经历的人生。三千六百弟子的共鸣,不是为了消灭他,而是逼他**做人**。
这才是谢无妄所说的“断链”??不是摧毁愿力,而是斩断“依赖”。当信徒不再仰望神明,当患者开始信任医者而非奇迹,那条由痛苦滋养的信仰之链,自然崩解。
“你走吧。”林疏月轻声道,“以后不必再来。”
老人点点头,转身欲行。
“等等。”她忽然叫住他,“你说你等了六十年……那你可知,谢无妄真的回来了吗?”
老人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每当有人选择相信‘过程’而不是‘结果’,当他宁愿忍受煎熬也不愿换取虚假安宁时??那个人身上,就有谢无妄的影子。”
说完,他蹒跚走入芦苇丛中,身影渐渐模糊,最终与晨雾融为一体。
林疏月久久伫立,直到日头升高,阳光洒满湖面。
她回到竹屋,翻开谢无妄的手札最后一章,提笔续写:
> “医道非术,乃心之所向。
> 世人常求速效,故易惑于神迹;
> 却不知真正疗愈,始于倾听,成于陪伴,终于放手。
> 沈知白之祸,不在其才,而在其诱使人逃避。
> 而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守住这条底线:
> **不让任何人,替你决定什么是‘好’。**”
写罢,她合上手札,取出火折子,点燃了角落里堆积已久的旧稿。
火焰升腾,照亮她清瘦的脸庞。那些曾记录着禁忌之术、逆转生死法门的纸页,在火中蜷曲、焦黑、化为灰烬。其中包括一页从未示人的秘录:“九转返魂阵??以三千愿念为引,唤亡者归魄”。
她看着火光,眼中无悲无喜。
“你说你不是回来。”她喃喃,“你说你从未离开。可若我执意要你回来呢?若我集天下愿力,重铸你的魂呢?”
火焰噼啪作响,仿佛在回答。
“不行。”她自己否定了,“那样的话,我就成了新的沈知白。”
她吹灭火苗,只留余烬袅袅。
午后,第一批前来求医的百姓抵达归墟泽畔。有抱着发烧孩童的母亲,有跌伤腿的老农,还有远道而来查症的游方郎中。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曾发生过足以动摇天地秩序的大战,只知道“独臂郎中的徒弟”在这里,且从不收钱。
林疏月换上素白衣裙,挽起袖子开始问诊。
她开的第一张方子是:淡豆豉三钱,薄荷二钱(后下),牛蒡子四钱,桔梗一钱五分,甘草一钱。嘱咐文火慢煎,温服取汗。
孩子母亲感激涕零,临走时放下一篮鸡蛋和几块粗饼。
傍晚时分,一名少年背着药篓走来,约莫十五六岁,眉目清秀,眼神坚定。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师父,我想学医。”
林疏月正在晒药,闻言抬眼:“为何?”
“因为我娘去年死了。”少年声音哽咽,“村里巫婆说是冲撞了山神,烧香祭拜半年,花光积蓄也没治好。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肺痈,若是早些用清热解毒药,或许……或许还能活。”
林疏月静静听着,没说话。
少年继续道:“我去太素讲舍报名,他们说我资质平平,只能当个外门杂役。但我听说您这儿不看灵根,只看心意……求您收我为徒!”
林疏月放下筛药的竹匾,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
“你知道学医最苦的是什么吗?”
“是穷?是累?是被人误解?还是治不好人?”
少年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学,下次还会有人白白死去。”
林疏月凝视他许久,忽然伸手,从颈间取下一枚银针,递给他。
“拿着。今晚回去,先试着给自己扎一次合谷穴。若能忍痛不动,明日再来。”
少年双手接过,郑重叩首:“谢师父!”
待他离去,暮色四合。林疏月坐在门前石阶上,望着湖面倒映的星河,忽然轻笑一声。
“你看,又来了一个不愿看人死去的孩子。”
夜深人静,归墟泽再度泛起幽蓝微光。这一次,不是雷霆闪电,而是点点萤火自四面八方汇聚,围绕墓碑飞舞,渐渐凝聚成一行字:
> “这一世,由我来守护。”
林疏月抬头望去,嘴角微扬。
她知道,这不是谢无妄的残识,也不是任何超然存在。这是新一代医者的誓言,是以血肉之躯对抗无常的信念集结。
她站起身,走进屋内,取出一本空白册子,封皮题曰《太素薪传》。翻开第一页,写下第一句话:
> “吾师谢无妄,断臂不弃仁心,焚魂不留执念。其所传者,非术,非道,乃一种态度:宁可在泥泞中前行,也不愿踏云而去。”
自此,归墟泽不再只是埋骨之地,而成了薪火相传之所。每年春雨时节,都会有年轻医者来到此处,在墓前献上一味药材,或一剂亲手调配的药方,作为入门之礼。
十年后,江湖大疫爆发,瘟气横行南北。朝廷束手,世家逃遁,唯有三百余名出自归墟泽的医者逆行而上,深入疫区,以身试药,建立隔离草庐,推广煮沸饮水、焚烧秽物之法。
其中一人,正是当年那个少年徒弟。他在书信中写道:
> “弟子今已明白,所谓医者,并非要战胜疾病,而是要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哪怕微弱,也要让人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熬。”
百年之后,史书记载:“自归墟医脉兴,巫祝退位,神庙倾颓,民间始重实证,轻虚言。太素之训,遂成天下医宗根本。”
而那座无名墓碑,历经风雨,始终屹立。碑文经年磨损,后人重刻时,添了四个小字,藏于莲纹之下:
> **“他在看着。”**
某个雪夜,一位盲眼老妪路过归墟泽,突觉风中有异。她驻足聆听,似有人低声诵读医典,一字一句,温和坚定。
她含笑喃喃:“原来是谢大夫还在讲课啊。”
随行孙儿疑惑:“奶奶,谢无妄不是早就死了吗?”
老妪摇头:“死的是身子。有些东西,比如良心,比如坚持,比如不肯低头的骨头??这些东西,从来不会死。”
话音落下,雪花忽然停驻半空,凝成一朵九瓣莲花,缓缓飘落,覆于墓顶。
翌日清晨,牧童发现莲上有字,急忙请来识字先生辨认。只见墨痕宛然,似新书写就:
> “新徒谨记:病可复发,心不可堕。
> 医路漫长,唯诚不破。
> ??师字。”
林疏月此时已年逾古稀,隐居深山,两鬓如霜。听闻此事,只是微微一笑,将手中最后一册《薪传》交付关门弟子。
“从今往后,不必提我,也不必提他。”她说,“你们的名字,就是最好的传承。”
窗外梅开如雪,春风拂过千山万水。
在无数无人知晓的角落,年轻的医者们正俯身查看患者的舌苔,轻声安慰哭泣的孩童,彻夜翻阅医书寻找病因。他们的袖口或许沾着泥泞,指甲缝里藏着药渣,但他们的眼睛明亮如星。
而在每一个这样的夜晚,归墟泽畔总有萤火浮动,聚成一句话,随即消散:
> “这次,轮到你们守护这个世界了。”

上一章 目录 书末章 存书签
热门推荐
玩家重载
千面之龙
星际神考:华夏卡牌杀疯了
隐蛾
游戏王:双影人
魔女,火球与蒸汽邪神
诸天万界之大拯救
他和她们的群星
我将以女友形态出击
异度旅社
系统很抽象,还好我也是
副本0容错,满地遗言替我错完了
不死的我速通灵异游戏
同时穿越:打造末日文明互助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