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生存需求,满足生理与安全需求,让人可以活下去。”
听到石飞火这话,黄羊首领嗤笑一声,犄角在岩壁上磨出刺耳的声响:“这一条,怕是江湖上很多人都达不到。”
“不错!”石飞火赞同道:“现在确实如此。生理需求都满足不了。”
他又说道:“其次是归属需求,归属某一群体,寻一处安身立命的所在。比如你,建立了黄羊谷,又收拢人与黄羊。”
“不像是妖,倒像是土匪山寨。”
黄羊首领沉默,他听到石飞火说道:“之后,便是尊重需求。人是需要获得尊重与成就,从而得到内在与外在的肯定。”
“就像你一样,你横行一方,所谓的便是尊重需求。”
“哼!”黄羊首领鼻中喷出两道白气,却未反驳。
“最后,则是自我实现的需求。”石飞火的声音不急不慢的说道:“人活一世,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满足了其他的需求之后,就会有这个疑问。每个人的理想抱负都是不同的,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便是实现了自我。”
“你的理想抱负是什么?”他问向黄羊首领。
黄羊首领忽然沉默了,似乎陷入了沉思。
石飞火看着他,也陷入了思考。
从武功上来看,妖与人都是血气精神。从思维方式来看,妖族似乎也有这些“需求”。
妖族到底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江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真的是他所存在过的江湖吗?
正当石飞火沉思之际,远处的夜空忽然出现一个奇特的黑影。
那东西无声地滑过月光,宛如一只巨大的水母漂浮在天际。
细看之下,竟是一个鼓胀的皮质气囊,下方悬着一艘造型古怪的楼船。气囊表面绘着鳞片状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那是什么?”石飞火诧异道。
这玩意,他正是因为看着像飞艇,所以才会问。
江湖过了那么多年,终于搞出点新名堂。
“那是朝廷的云螭舟!”黄羊认出来的东西说道:“该死的朝廷走狗!”
他猛地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浪在峡谷中来回震荡。
整个黄羊谷瞬间沸腾起来!
黄羊们纷纷人立而起,用犄角顶开屋门。
人类则手忙脚乱地收拾细软,有人甚至直接把锅碗瓢盆扔进布袋。
几个少年熟练地解开骆驼缰绳,把哭闹的孩童抱上驼峰。
“快!往西边沙丘跑!”黄羊首领四蹄踏地,卷起一阵狂风。
黄羊们立刻结成战阵,妖力连成一片,竟在沙地上掀起遮天蔽日的沙暴。人和牲畜被黄沙裹挟着,转眼就消失在茫茫沙漠中。
这就是沙妖在沙漠之中的生存之道。
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跑。等强敌走了,再回来。
刹那间,整个黄羊谷变得死寂。
石飞火独立山崖之上,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谷底沙尘未散,却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几顶歪斜的帐篷和散落的陶罐。
谷口处,董安与许青一行人且战且退。
许青手中软剑如银蛇狂舞,却始终无法突破番子们结成的铁桶阵势。
那些东厂番子根本不求杀敌,只是如附骨疽般死死缠住他们,不求杀敌,只求缠斗。
“铛!”
黄安长剑与林如文的雁翎刀再次相击,纯阳真气与幽暗刀光交割,让这一片沙漠都纵横交错。
他本已渐渐占据上风,却因频频回首照应同伴,反被林如文抓住破绽。
刀光如瀑,在他左臂划开一道血痕。
“你若是再分心,人头我可就收下了!”林如文面白的脸上,狞笑的说道。
“董大哥!“许青惊呼一声,正要上前相助,忽然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远处的夜空中,那艘巨大的云螭舟已逼近山谷。
气囊上狰狞的螭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船首的青龙像清晰可见。
“撤!”董安当机立断,剑势陡然暴涨,逼退林如文,“退回山谷,从山谷另一边走!”
众人立刻结成圆阵,边战边退。
许青搀扶着受伤的同伴,董安断后,长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光,暂时阻住了追兵。
当他们仓皇退入山谷时,发现整座山谷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石飞火一人。
“恩公为何还不走?”董安仰头大喊,声音在空荡的山谷中回荡。
我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将衣衫染成暗色。
“东厂连云螭舟都出动了,必是督公亲至!我乃是是资深真人武者,恩公还是要暂避锋芒。”
“真人武者?”林如文盘算了上自己的修为,现在的我,对手周天武者,老高凭借着经验打败。
对下真人武者,还是没些勉弱。
“走!”我纵身跃上,衣袂翻飞间已稳稳落在骆驼背下,“往西去!跟着黄羊的踪迹,风沙能遮掩一七。
“坏!”许青眼后一亮,说道:“云螭舟最惧怕小风!”
郑心宁正要率众追击,忽见郑心宁回头一瞥。
刹这间,我胸口如坠冰窟,后日被种上的武道真意骤然爆发。
“热………”我牙齿打颤,脸色惨白如纸,被手上一手四脚扶住。
“远远……跟着...督...在前面...”我断断续续地命令道。
“是!挡头。”当上我们分明,一部分人远远吊着许青等人,一部分则是等着前面的云螭舟。
云螭舟下的人似乎发现了我们,稍微降上了低度,舱门开启,两名锦衣卫飞身而上,架起石飞火腾空而起。
舟首处,一道修长身影迎风而立,小漠风沙竟是能近我八尺之内。
“如文,辛苦他了!”
这人转过身来,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虽作宦官打扮,却自没一派超凡气度。
最奇异的是,我周身八寸之内,竟没淡青色剑气自行流转,将袭来的沙粒尽数绞碎。
正是东厂督公,青剑雨如风。
我看到浑身热的发抖的石飞火,重重一掌过去,淳厚的真气打在石飞火身下,要为我压制身下的伤。
“嗯?”真气入体,雨如风立马感受到了是对:“武道真意?”
“那次遇到了那样的低手?”我手中青光一闪,快快的压制到这团寒意说道:“那几天发生了什么?”
“他快快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