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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秦公倒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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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公还没睡醒,便有沧辽关士兵前来禀报。
他半恼的从床榻上坐起:“进来。”
士兵进屋,单膝下跪双手握拳,哆嗦的开口道:“秦公……黄将军不见了。”
这句话让这位老者瞬间清醒,陡然瞪...
风雪如刀,割裂天地。南岭最高处的残军营地已近乎一座死地,火堆熄灭,炊烟断绝,唯有寒气在营帐之间游走,如同索命的幽魂。沈仲立于山崖边缘,披着一件破旧的黑色大氅,肩头积满白雪,却纹丝不动。他目光穿透层层风幕,仿佛在数里之外的北境大营中,看见了那个始终未曾现身的男人??宋时安。
七日之期将至,可粮草早已耗尽。士卒们啃食树皮、煮革为汤,甚至有人偷偷嚼食冻土中的苔藓,只为撑过这无尽的寒夜。伤者蜷缩在角落,呼吸微弱,眼神浑浊,却依旧紧握兵刃,不肯松手。他们知道,只要沈仲未倒,南境便未亡。
副将踉跄走近,脸色灰败,声音几近呜咽:“将军……最后一口干粮也分完了。今日已有三人冻毙于哨位,若再不突围,恐怕……”
沈仲缓缓转头,目光如铁铸一般落在副将脸上,低声道:“我说过,七日之后,便是生路。”
“可敌军围而不攻,分明是在等我们自溃!”副将咬牙,“将军,难道真要等到全军饿死在这山顶,才肯认输?”
沈仲冷笑一声,抬手指向远方风雪深处:“你听。”
副将一怔,屏息凝神。片刻后,风中隐约传来马蹄踏雪之声,极轻,极远,却连绵不断,似有大军调动。
“那是宋时安在调兵。”沈仲声音平静,“他在等我们虚弱到极致,才敢动手收网。但他忘了??人至绝境,反能生出无穷之力。”
他转身走向营中高台,拔出腰间长枪,重重插入冻土之中。枪尖入地三寸,发出清脆的裂响,惊醒了沉睡的将士。
“诸位!”沈仲声如洪钟,穿透风雪,“七日已尽!我军虽无粮,虽疲敝,然心未死,志未堕!今夜,我们将再次突围??不是逃,是杀出一条血路!”
众将士纷纷抬头,眼中燃起久违的火焰。有人挣扎起身,有人拄拐持刀,有人默默系紧铠甲。他们不再言语,只是用沉默回应主帅的号令,那是一种比呐喊更沉重的誓约。
“此番突围,不走西侧山谷。”沈仲环视众人,语气陡然一沉,“改道东侧冰谷。”
副将大惊:“将军!东侧冰谷终年封冻,地势险恶,且从未走过大军,万一……”
“正因从未走过,宋时安才不会设伏。”沈仲冷然打断,“他以为我必走西道,故以重兵埋伏。而东谷,是他盲区。只要我们能在天亮前穿过冰隙,便可直插南境旧道,避开其主力。”
“可冰谷之中暗流潜伏,冰层随时可能崩塌!”一名老将颤声道,“当年先帝征北,三百精骑葬身其中,尸骨至今未出!”
沈仲目光如电扫过那人:“那你告诉我,留在这里等死,还是赌一次活路?”
老将哑然,低头垂首。
沈仲拔出长枪,翻身上马:“传令全军,一个时辰后出发。轻装简行,只带兵器与伤员。其余一切,尽数焚毁,不留痕迹。”
命令下达,残军迅速行动。营帐被点燃,火光映红雪地,像是一场无声的祭礼。那些无法带走的辎重、破损的旗帜、阵亡将士的遗物,皆化为灰烬随风而去。火焰跳跃间,有人跪地痛哭,有人默念亲族名讳,更多人只是沉默地握紧兵刃,等待最后的冲锋。
一个时辰后,南境残军悄然下山,踏着厚厚的积雪,向东北方向的冰谷进发。队伍悄无声息,唯有脚步踩雪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沈仲策马于前,手中长枪挑起一面残破的南境军旗,旗面早已褪色,边角焦黑,却仍猎猎作响,仿佛在风雪中咆哮。
东侧冰谷,深陷于两座巨峰之间,宛如大地撕裂的一道伤口。谷口被千年寒冰封锁,冰壁高达数十丈,泛着幽蓝光泽,宛如水晶宫殿。谷内雾气弥漫,寒气刺骨,脚下冰面光滑如镜,稍有不慎便会滑坠深渊。
“将军……”副将在马上低声提醒,“冰层不知厚薄,是否派斥候先行探路?”
沈仲摇头:“来不及了。风雪渐歇,天明之前必须穿过此谷。全军列阵,贴壁而行,步步为营。”
士卒们依令而行,排成单列,紧贴左侧冰壁缓步前行。每一步都极为谨慎,有人用长枪试探冰面,有人以绳索相连以防失足。队伍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深入冰谷腹地。
然而,行至中途,异变陡生。
一声闷响自地下传来,紧接着,冰面剧烈震颤,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前方十余名士卒猝不及防,脚下一空,瞬间坠入冰隙,惨叫声戛然而止,唯有回音在峡谷中久久回荡。
“稳住!”沈仲厉喝,“不得慌乱!原地待命!”
他翻身下马,亲自上前查看冰缝。只见下方漆黑一片,寒气上涌,深不见底。他闭目片刻,忽而睁开双眼,沉声道:“绕行右侧冰脊。那里结构稳固,尚可通行。”
队伍艰难转向,沿着右侧凸起的冰脊攀爬。此处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过,且覆满霜雪,极易滑落。士卒们咬牙攀附,互相搀扶,伤者由健壮者背负而行。沈仲亲自断后,手持长枪,随时准备救援失足之人。
就在队伍即将穿越冰谷出口之际,远处突然响起号角声。
呜??!
低沉悠远的号角划破寂静,随即,四面八方传来马蹄轰鸣,雪尘飞扬,北境骑兵如潮水般从谷口两侧涌出,迅速封锁退路。为首一将,银甲白马,正是心月!
“沈仲!”心月立于高处,声音冷冽如冰,“你果然选了东谷!可惜??你低估了殿下。”
沈仲瞳孔骤缩,心中猛然一沉。
他本以为东谷是盲区,却不料宋时安早已识破他的计谋。
心月冷笑:“你以为殿下降不住你?早在你退回南岭之时,他便推演了所有可能路线。东谷虽险,却是你唯一生路,故他早在此布下伏兵,只等你自投罗网。”
沈仲仰头望着心月,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讥讽笑意:“所以……宋时安真的来了?”
心月微微一怔。
下一瞬,沈仲猛然挥手,厉声喝道:“点火!”
话音未落,身后冰壁之上,数十支火箭腾空而起,射向预先布置在高处的油布包。轰然一声,烈焰冲天,整段冰壁瞬间燃烧起来,火光映照雪地,宛如白昼。
原来沈仲早料到东谷可能有伏,临行前命人在冰壁高处秘密悬挂浸油布条,并以细绳牵引至后方。一旦遭遇围困,便可引火制造混乱。
火焰灼烧冰层,发出噼啪爆裂之声,大片冰块开始剥落,砸向北境骑兵。战马受惊嘶鸣,阵型顿时大乱。心月怒吼:“稳住!放箭!”
箭雨倾泻而下,却被南境军借地形遮挡。沈仲抓住时机,大喝:“全军突击!目标谷口!”
残军如猛虎出笼,借着火光与混乱,疯狂冲向谷口。沈仲一马当先,长枪舞动如龙,接连挑落数名拦截敌将。副将率亲卫护住侧翼,老将断后拼死阻击。伤者亦拔刀加入冲锋,哪怕跌倒,也要爬着向前。
一场混战在冰谷出口爆发。刀光剑影,血染白雪,尸体横陈于冰面之上,又被后续马蹄踏碎。南境军虽人数稀少,却人人抱着必死之心,悍不畏死。北境军一时竟被逼退数丈。
就在此时,远处雪原之上,一道玄色身影缓缓出现。
那人骑黑马,披黑袍,未戴头盔,面容清俊,眼神淡漠如深潭。他身后跟着数百精锐铁骑,静静伫立,仿佛在欣赏一场注定落幕的悲剧。
宋时安来了。
他并未急于下令进攻,只是远远望着战场,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心月策马奔至其前,拱手道:“殿下,沈仲欲突围,是否即刻合围?”
宋时安轻轻摇头:“再等等。”
他望着沈仲在战场中纵横驰骋的身影,低声道:“让他再挣扎一会儿。我要他亲眼看着希望破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南境军的攻势逐渐衰竭。体力耗尽,伤亡加剧,突破口再度被封死。沈仲浑身浴血,左臂被箭矢贯穿,仍死战不退。他眼见士卒一个个倒下,心中如刀绞,却不敢有丝毫动摇。
终于,副将中箭倒地,临死前嘶吼:“将军……快走……留得青山在……”
沈仲跪地抱住副将,眼眶通红:“我不走……我们一起……”
话未说完,副将已然气绝。
沈仲仰天长啸,声如孤狼,悲怆入云。
就在此刻,宋时安终于策马而出,缓缓踏入战场。
他举手一挥,北境大军立刻停止攻击,整齐列阵,肃然无声。
风雪渐停,月光破云而出,洒在冰谷之上,映出一片惨白。
宋时安直视沈仲,声音平静:“沈仲,你十一度突围,十一次失败。如今身边只剩不足百人,粮尽援绝,何苦再战?”
沈仲缓缓站起,拔出腰间断刃,冷冷道:“你说何苦?我南境三万将士葬身于此,你说何苦?”
宋时安轻叹:“战争总有胜负。你忠勇可嘉,若肯归降,我可保你性命,甚至……许你官职。”
“哈哈哈哈!”沈仲大笑,笑声凄厉,“宋时安,你懂什么忠?什么义?你不过是个篡位逆贼,屠戮忠良,窃据江山!你也配谈‘保我性命’?”
宋时安神色不变:“你不降,我也不会杀你。我会把你带回北境,囚于地牢,每日送饭,让你活着,亲眼看着南境如何被我治理得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那时,你会明白,你的坚持,不过是愚忠。”
沈仲冷笑:“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但在我死前,我要你知道??你赢不了人心。”
说罢,他猛然转身,面向残存的南境将士,高举断刃:“诸位!今日我等虽陷绝境,然魂不可辱,志不可夺!宁可战死,不负南境!”
“宁可战死,不负南境!”残军齐声怒吼,声音震动山谷。
宋时安终于动容,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他缓缓举起右手,准备下令总攻。
就在此时??
天边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东方雪原尽头,火把如星河般涌现,一支大军疾驰而来,旌旗猎猎,上书一个巨大的“林”字!
“林”字军?
沈仲猛地回头,难以置信。
那支军队速度极快,转瞬即至,为首一将身穿赤红战甲,手持双戟,正是南境旧部??林骁!
“沈将军!”林骁远远高呼,“末将来迟,请恕罪!”
沈仲热泪盈眶,几乎站立不稳。
林骁勒马于前,滚鞍下拜:“将军!南境未亡!城中百姓听闻将军被困,自发组织义军,集结两万,日夜兼程来援!末将奉命领军前来,接应将军归返!”
全场哗然。
宋时安眉头微皱,终于露出一丝惊意。
心月急道:“殿下,敌军援兵已至,是否撤退?”
宋时安沉默片刻,望向沈仲,忽然笑了:“原来如此。你早知会有援军,故一次次突围,只为拖延时间,消耗我军士气?”
沈仲抹去脸上血污,冷笑道:“宋时安,你智谋过人,却不懂一点??真正的将军,不只靠计谋,更靠人心。”
宋时安点头:“好。这一局,我输了。”
他缓缓举起手,下令:“全军后撤,退回北境大营。”
心月震惊:“殿下!我们兵力占优,为何撤退?”
宋时安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因为此刻若战,我军必败。士卒连日围山,疲惫不堪,而敌军新至,士气正盛。况且……”他望向沈仲,“我不想让我的士兵,死在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手中。”
北境大军有序撤离,不留一具尸体,不遗一件辎重,仿佛从未出现过。
风雪重新落下,温柔地覆盖了战场上的鲜血与残骸。
沈仲拄枪而立,望着宋时安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林骁上前扶住他:“将军,我们……赢了?”
沈仲摇头:“没有赢家。只有战争,还在继续。”
他抬头望向苍穹,雪花落在眼中,融化成泪。
“宋时安……你让我活着,是为了让我见证你的天下。可我也告诉你??只要我沈仲还有一口气,南境的火,就不会熄。”
风雪漫天,残阳如血。
南岭之巅,战旗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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