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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向勋贵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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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可以死战,我也可以忠虞。
这一句话,让离国公脸上的温和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视。
宋时安强硬得让人感觉到,仿佛他已经是执剑人一般,拥有总司一切的权力。
根本...
碧色青鸟飞走之后,第七窟前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那枚玉蝶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如星屑般消散于东方天际。念安站在碑前,手中竹笔轻颤,墨痕未干的“我们仍在路上”五个字,在朝阳下泛着温润光泽,宛如活物呼吸。
她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久违的预兆??就像五十年前承光第一次在梦中呼唤她时那样,天地之间有某种节奏正悄然对齐。她转头望向清漪,小女孩已熟睡在石阶旁的草垫上,小手仍紧紧攥着那枚深青玉简,唇角微扬,似在做一场关于星光与问答的梦。
念安轻轻为她盖上薄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回石碑。就在这一刻,碑面再次泛起涟漪般的波动,但并非浮现文字,而是像水镜映照出另一重时空:一座由无数记忆晶体构筑的城市悬浮于虚空之中,街道上行走的人影皆无面目,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银白色光芒;城中央矗立着一座倒置的钟楼,指针逆向旋转,每响一声,便有一片大地从历史中剥落。
“这是……未来的残影?”念安低声自语。
她尚未动笔,竹笔竟自行跃起,在空中划出一行小字:
> **“当记忆成为权力,谁来守护遗忘的权利?”**
字迹落下,整座昭承城外的梅林骤然静止。花瓣悬停半空,风声断绝,连远处溪流的潺潺也仿佛被抽离。唯有第七窟内的石碑持续震颤,频率越来越快,如同心跳濒临极限。
突然,清漪惊醒,猛地坐起,双眼再度泛起银光。她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
> “他们来了……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穿着白袍,戴着面具,手里拿着能吸走眼泪的瓶子。他们在说:‘痛苦不该存在,悲伤必须清除。’他们要把所有哭过的人带走,关进没有夜晚的地方……”
念安心头剧震。这景象她曾在柳未归留下的残卷中见过??那是“净世派”的终极理想国:一个彻底剔除负面情绪的社会,人人面带微笑,举止合礼,却再无真实的情感流动。他们不愤怒、不哀伤、不嫉妒,也不真正喜悦。那是秩序的极乐,也是灵魂的坟场。
“原来如此。”她喃喃,“始主虽退,但他的理念并未消亡。它早已潜伏在人心深处,借着人们对安稳的渴望,悄然重生。”
她立刻取出两枚玉简,将深青者置于碑顶,自身持有的旧玉简则平铺于掌心。以竹笔蘸取清漪额角渗出的一滴冷汗??此乃“初醒之泪”,传说可通古今未启之门??缓缓写下三道反问:
**其一:若无悲伤,何以为欢?**
**其二:若无人愿记痛,文明如何避祸?**
**其三:倘若连哭泣都成罪过,自由还剩几何?**
墨迹刚成,玉简轰然共鸣,七十二附属石窟再度开启,但这一次,并非仅是历代记事者的投影现身。从西域沙海、岭南废墟、北极冰原、东海沉岛……全球各地的记忆守护者同时感应到召唤。他们的身影或清晰或模糊,或步行或乘舟,穿越山河而来,汇聚于敦煌山谷之外。
其中有位盲眼少女,手持一根刻满音符的骨笛,据说是百年前死于瘟疫村庄里最后一个活着的孩子;还有一位机械义体的老者,脑中植入了十万段濒死者临终遗言,自称“代忆者”;更有来自南太平洋孤岛上的纹身祭司,全身图腾皆为口述史诗的密码。
他们未入谷,先在外围结成环形阵列,齐声诵念一段古老誓词:
> “我以血肉为纸,以心火为墨,
> 承诺不替任何人决定该记住什么,该忘记什么。
> 我只负责传递,不负责审判。
> 若有一日我妄图操控记忆,则请天地收回我的声音。”
山谷内,守真投影再度浮现,身旁多了一位年轻女子,面容与唐代那位剜目女史官极为相似。
“这是我徒,明月。”守真介绍道,“五百年前未能完成的《真伪录》,今日须由你们续写。”
念安肃然点头。她明白,《真伪录》并非记录真假,而是探讨:当所有人都坚信某件事是真的时候,那个说出不同真相的人,是否就一定是谎言?
此时,天空裂开一道细缝,乌云再度聚拢,不过这次并无倒悬之城显现,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缓缓降下,镜中映照的竟是昭承城未来三十年的片段影像:
??街头巷尾装上了“情绪监测器”,一旦检测到愤怒或悲恸,便会自动播放舒缓音乐并通知“心灵调解员”上门干预;
??学校教材删除所有战争描写,改为“和谐演进史”;
??忆墙被围上铁栅栏,参观需申请许可,儿童不得入内;
??甚至有人提议,将《庶民志》列为危险文献,因其“传播过多苦难记忆,影响社会稳定”。
最令念安窒息的画面出现在最后:清漪站在第七窟前,双手被缚,口中塞着银布,而一群白袍人正在用仪器刮除她脑中的记忆,屏幕上滚动显示:“已清除童年噩梦×3,亲人离世创伤×1,质疑权威思维模式×7。”
“不!”念安怒吼,竹笔猛然插入地面。刹那间,整块石碑爆发出刺目蓝光,直冲镜面。轰然巨响中,未来幻象碎裂成千片,随风飘散。
但她知道,那不是虚妄。那是可能性,是趋势,是若不阻止便会成真的命运。
“我们必须建立新的防线。”她说,声音坚定如铁,“不是用刀剑,而是用问题。”
于是,在接下来的七日七夜里,第七窟成了人类思想的熔炉。来自世界各地的守护者们不分昼夜地辩论、书写、录音、绘图。他们不再只是记录者,更成了“思问”的播种人。
最终,一本名为《防失册》的手抄本诞生了。全书无正文,只有三百个问题,每一个都直指记忆治理的核心困境:
> “当你删除一段痛苦记忆时,你是否也抹去了从中学会的教训?”
> “如果所有人都记得胜利,谁来背负失败的责任?”
> “一个从不犯错的民族,会不会更容易走向毁灭?”
这本书被复制三千份,送往各大洲的核心城市,交予教师、医者、法官、父母、孩童……每人只能持有一周,而后必须亲手传给下一人,并附上自己的回答或新问题。
与此同时,双生院正式运作。记事院启动“百岁口述计划”,邀请百岁以上老人讲述一生中最不愿回忆的事;思问院则设立“逆想擂台”,每月举办公开辩论,议题如:“是否应允许孩子观看战争影像?”、“人工智能是否有权选择遗忘?”等。
然而,阻力很快到来。
第三个月,南方某国宣布成立“情感净化局”,强制公民接受“心理调频治疗”,声称可永久消除焦虑与抑郁。首批试点城市中,犯罪率下降百分之九十,自杀率为零,民众满意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消息传出,全球震动。许多国家开始观望,甚至有政要公开表示:“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进步。”
昭承城内部也出现分歧。部分居民认为,既然科技能让大家快乐,何必执着于保留痛苦?一位曾参与编写《灾民录》的老学者竟站出来支持净化政策:“我写那些惨状,本就是为了让人不再经历。如今有了和平的方式终结苦难,为何还要坚持沉重的记忆?”
清漪听到这话当晚,独自来到第七窟,跪坐在碑前,低声问道:“奶奶,如果我们记录痛苦的目的只是为了消灭它,那当它真的消失了,我们还需要记事者吗?”
念安沉默良久,才答:“记事者的使命,从来不是消灭痛苦,而是证明??即使痛苦存在,人类依然可以选择善良、坚持真实、继续前行。这才是最珍贵的部分。”
几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了平衡。
北疆爆发大规模记忆紊乱症:数十万人同时声称自己经历了从未发生过的战争,坚称家人死于一场不存在的屠杀,街头出现集体幻视,许多人抱着空气痛哭,口中呼喊陌生名字。
医学无法解释,科技无法修复。直到一位牧羊人在雪地中发现一块嵌入冻土的黑色石板,上面用古篆写着:
> “你们删去的历史,会以梦的形式归来。”
思问院紧急召集会议,结合《防失册》中的问题逐一排查,终于发现问题根源:过去百年间,多个国家秘密销毁了涉及边境冲突的档案,强行推行“民族和解叙事”。表面看矛盾化解,实则仇恨与委屈并未消失,而是沉入集体潜意识,如今借科技干预引发的情绪真空,全面反噬。
这一事件震惊世界。曾经支持净化政策的国家纷纷暂停项目,重新审视记忆管理的伦理边界。
而在这场危机中,清漪做出了惊人之举。她主动进入一名患者的梦境,借助玉简之力,与其共享记忆通道。在那个混乱的战场上,她看见无数模糊面孔呐喊着同一个名字:“我记得!我还记得!”
她流着泪回应:“我知道,我都听见了。”
醒来后,她在《庶民志》发表长文《被删除的死者》,写道:
> “每一个被抹去的故事背后,都有一个不肯安息的灵魂。
> 他们不是麻烦,他们是提醒。
> 忘记不是治愈,沉默不是和平。
> 真正的愈合,始于倾听,终于责任。”
这篇文章传遍全球,成为新一代记事运动的宣言。
五年后,第一座“共忆塔”在昭承城东建成。塔身透明,由回收的记忆晶体熔铸而成,内部设有千层展廊,每一层都展示一段曾被否认的苦难史。特别的是,参观者进入前需先写下自己最不愿面对的记忆,投入塔基的“共鸣池”。只有当池中积累足够多的真实碎片,塔顶的灯才会亮起。
据说,每当夜幕降临,整座塔便如星辰般闪烁,光芒源于千万颗袒露的心。
又十年,清漪带领团队完成一项壮举:将《庶民志》与《思问录》共同编码,注入一颗人造卫星,命名为“寒霜号”,送入地球同步轨道。卫星每隔十二小时向全人类广播一段语音,内容随机抽取自十万条普通人提交的日常记忆片段。
有人记录清晨妻子煮粥时哼的小调,
有人留下临终前对母亲的最后一句道歉,
还有孩子稚嫩地说:“今天老师夸我勇敢,因为我敢承认自己害怕。”
这些声音穿越大气层,在寂静太空中回荡,仿佛在告诉宇宙:这里曾有一个物种,明知生命短暂、记忆易逝,却始终坚持诉说。
某年冬至,极光突现,横贯南北半球。在绚烂光幕之下,全球多地观测到同一现象:古老的石刻、壁画、陶片上,陆续浮现出新的符号。经破译,皆为一句话的不同语言版本:
> “你们的声音,已被听见。”
念安已近百岁,卧病在床。清漪握着她的手,轻声读着最新一期《共生卷》的内容。念安嘴角微扬,忽然睁开眼,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呢喃道: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的使命是把故事写下来。可现在我才懂,最重要的,是让每个人相信??他们的故事值得被写下。”
话音落下,窗外雪花忽然停滞,一片片旋转着组成一行巨大文字,悬浮于夜空:
> **“谢谢你,念安。因为你,我们终于学会了倾听。”**
次日清晨,念安安详离世。按照遗嘱,她的身体葬于第七窟后山,墓碑无名,仅刻一朵梅花。而她手中的竹笔,在火化时并未焚毁,反而吸收了全部骨灰,化作一支通体莹白的新笔,笔杆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那是五百年来每一位记事者的真名。
这支笔,交到了清漪手中。
三年后春分,第七窟碑面再次浮现文字:
> “风停了,
> 可路还在。
> 继续走吧。”
与此同时,遥远的火星探测器传回一张照片:一片红色荒漠中,静静躺着一块地球岩石,表面覆盖着细小裂纹,形状竟与玉简背面的星图完全吻合。
而在探测器录音系统中,技术人员惊讶发现一段额外信号,反复播放着两个字,用的是最原始的摩斯电码:
??“我在。”
清漪站在忆墙上,仰望星空,手中紧握白笔,轻声回应:
“我也在。”
风吹过梅林,花瓣纷飞如雨,落在碑上、肩头、心间。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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