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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积极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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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已久的刘先生家中,从来没像今天这般热闹过。
堂屋里满满都是他的学生。人多到没地坐,大部分只能站着了,各端着一碗炖羊肉,连肉带菜裹着浓稠的红汤,吃得嘴角流油。
“好吃,真好吃!”学生们一...
马车颠簸在泥泞的官道上,雨丝如针,刺入夜色。陈元甫将小册子贴身藏于怀中,油灯昏黄的光映在他脸上,像是刻下了一道道深痕。窗外雷声滚滚,仿佛天地也在为他此行的命运低吼。他知道,这本册子里的每一个字,都浸着血;而他此去柳州,不是赴任,是赴战。
三日之后,队伍行至江西境内,忽有快马自后追来,尘土飞扬中跃下一名黑衣人,面覆轻纱,只露一双冷峻的眼睛。他直奔陈元甫车前,单膝跪地,递上一封密信:“大人,宫中旧人托我送来。”
陈元甫接过信,展开一看,依旧是那熟悉的笔迹??与当初匿名警告他的素笺出自同一人之手。信中仅八字:“柳府有毒,不可轻入。”
他心头一震,抬眼欲问,那人已翻身上马,消失在风雨之中,如同幽魂。
“李兄所言不虚……东厂耳目遍布天下。”他低声自语,随即唤来随行老仆陈安,“传令下去,绕道桂林暂驻,不得直抵柳州府衙。”
七日后,陈元甫悄然改换布衣,化名“林远”,以游学士子身份潜入柳州城。这座岭南边陲小城,远比他想象中荒凉。街道狭窄,屋舍破败,百姓面色蜡黄,行走时皆低头疾步,似怕惊动什么。市集上货物稀少,唯见几筐红薯与粗盐陈列,却标价奇高。更有巡街差役手持铁尺,逢人便查路引,稍有迟疑即遭鞭打。
他在一家茶肆落脚,听当地人闲谈。
“听说去年又死了好些人?”一个老农啜着粗茶说道。
“可不是!”邻座汉子压低声音,“七户人家被活埋的事,谁不知道?可谁敢说?前两天有个外来的教书先生写了篇祭文,第二天人就没了,尸体扔在城南乱葬岗,肠穿肚烂,分明是毒死的!”
“嘘!小声点!”茶肆老板慌忙打断,“你不要命了?东厂的人三天两头来喝茶,耳朵灵得很!”
陈元甫默默记下每一句话,夜里回到客栈,取出纸笔记载:**柳州,民不敢言,官不敢问,政令不出府门,实为东厂私邑。**
次日清晨,他乔装成郎中,走访城郊村落。一路所见触目惊心:田地荒芜,沟渠堵塞,孩童骨瘦如柴,妇人抱着婴儿跪在路边乞讨。一处村口立着石碑,上书“禁垦令”三字,落款竟是“司礼监钦差督办”。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一位拄拐老人。
老人四顾无人,才敢开口:“朝廷没下令不准种地啊!可刘公公派下来的‘税使’说了,这片地要留作‘皇庄’,百姓若私自耕种,就是盗占御土,全家充军!”
“可根本没人来种,地就这么荒着?”
“荒着也得交税!”老人眼中含泪,“每亩地每年要缴三钱银子,不交就抓人。我们哪有钱?只能卖儿卖女……”
陈元甫听得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他忽然明白,为何李承言的小册子上写着“最穷、最苦、最需要一个敢说话的官”。这里不是缺粮,是被吸干了血;不是无治,而是恶治横行。
第三日,他终于探明府衙内情。原任知府早已病故,尸骨未寒便被上报“暴疾而亡”,继任者乃东厂亲信、原广西镇守太监副使周德全,此人虽无正式官职,却以“代理府务”之名掌控全城,连地方驻军都听其调遣。更令人发指的是,柳州税赋竟有七成直接送往京师司礼监账房,不经户部,也不入国库??这是彻头彻尾的私征!
当晚,陈元甫召集随行幕僚与亲信护卫,在一间废弃庙宇中密议。
“诸位,我已查明,柳州形同沦陷。周德全不过是傀儡,真正操控一切的是东厂派驻此地的‘坐堂档头’赵九渊。此人手中掌握一份‘黑名单’,凡不服管束者,或失踪,或暴毙,或以‘通匪’罪名灭门。七户农户之案,便是他亲手督办。”
众人皆沉默,气氛沉重如铅。
一名年轻幕僚颤声问道:“大人,我们……真能斗得过东厂?”
陈元甫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你们还记得我为何主动请缨来此吗?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是为了让百姓活命。今日我若退缩,明日整个岭南都将沦为奴土。我不怕死,只怕死后无人记得这些人曾呼救过。”
他从怀中取出尚方宝剑,轻轻抽出半寸,寒光映照众人面容:“此剑赐我之时,陛下说‘遇紧急事务,可先斩后奏’。那么现在??我宣布,即日起,柳州重归王法,凡抗拒朝廷政令者,皆视为叛逆,格杀勿论!”
行动迅速展开。第五日黎明,陈元甫率二十精锐突袭府衙,以圣旨与尚方宝剑为凭,当场拘押周德全。对方还在睡梦中,惊醒后怒喝:“你是什么东西?敢动我?我可是刘公公交代的心腹!”
“你是贪官污吏,是祸害黎民的豺狼。”陈元甫冷冷道,“念你尚未杀人,留你一命,但柳州一日不容你。”
随即下令将其锁拿,押送桂林待审。
此举震动全城。百姓起初不敢相信,直到看见府衙大门挂起明黄圣旨,上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州一切政务,悉由新任知府陈元甫主持”。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焚香拜天,更多人涌向街头,争相目睹这位传说中“敢骂太监”的状元郎。
然而,风暴也随之而来。
当夜三更,府衙突然起火。火势迅猛,直扑书房??那里存放着陈元甫收集的所有证据。幸赖亲兵拼死扑救,才保住关键卷宗。事后勘查,发现多处纵火痕迹,且门窗被人撬开,显系内鬼所为。
紧接着,两名随行幕僚离奇中毒,一人身亡,一人昏迷不醒。验尸结果显示,毒物名为“断肠草汁”,正是岭南特有的一种剧毒,常用于暗杀而不留痕迹。
更可怕的是,城中开始流传谣言:“新知府是妖人转世,专吃童男童女炼丹修道!”一夜之间,家家闭户,孩童被藏入地窖。
陈元甫知道,这是心理战,是要逼他失民心、乱阵脚。
他没有慌乱,反而下令打开官仓,放粮赈济灾民,并亲自监督每一粒米的发放。他又设立“鸣冤鼓”,立于府衙门前,宣称:“无论贫贱富贵,凡有冤屈者,击鼓三声,本官必亲听之。”
第一天无人敢来。
第二天,一名老妇颤抖着上前,诉说儿子被强征劳役致死,尸首至今未还。陈元甫当场下令掘坟验尸,果然发现尸体背部有鞭打至溃烂的痕迹。他立即签发拘票,抓捕负责劳役的吏员。
第三天,击鼓者络绎不绝。有人控诉税吏勒索,有人举报差役强抢民女,更有数十户联名状告赵九渊霸占良田、私设刑堂。
陈元甫一一受理,昼夜不息。短短十日,他审理积案八十三件,惩办贪官劣绅十七人,释放无辜囚犯四十六名。其中三人经审讯供出东厂在柳州设立的秘密监狱,藏于城西一座废弃佛寺地下。
他亲率卫队前往搜查,果真挖出地道入口。深入百步,眼前景象令人发指:数十名囚犯手脚戴镣,蜷缩在潮湿的地牢中,多数已神志不清。墙上刻满血字:“冤”“饿”“想娘”。一名少年见到官服,竟嚎啕大哭:“大人!我不是贼!我只是说了句‘东厂该死’!”
陈元甫当场落泪。他下令将地牢封存,作为证据,并将幸存者送往医馆救治。同时,他写下奏折,详述柳州乱象,附上口供、账册、地图,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敌人,还未出手。
半月后的深夜,暴雨倾盆。陈元甫正在灯下批阅文书,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异响。他警觉起身,拔剑在手。片刻后,一名黑影翻墙而入,浑身湿透,背上负着一人。
“大人!”那人扑通跪下,竟是李承言派来的密探,“属下拼死护送此人前来,他是……宫中秘档房的老宦官,那封匿名信就是他写的!”
陈元甫大惊,连忙命人接应。只见那老宦官气息微弱,脸上布满刀伤,双目几乎失明。
“陈大人……”他抓住陈元甫的手,声音断续,“我……我逃出来了……他们杀了其他人……但……但我带出了东西……”
说着,他从贴身内衣中掏出一块油布包裹,层层打开,竟是一叠泛黄的册页,封面赫然写着《东厂密录?万历七年卷》。
“这里面……记录了刘文昭十年来所有秘密行动……包括……包括勾结藩王、贪墨军饷、伪造圣旨……还有……还有他如何操纵科举,打压异己……你在会试能中头名,是因为……陛下早有意扶你制衡他……可他也早已布下杀局……你要小心……柳州只是棋盘一角……他在各地都有眼线……一旦你倒下……下一个就是李承言……”
话未说完,老人头一歪,气绝身亡。
陈元甫久久跪坐,手中紧握那本密录,仿佛握住了一把烧红的刀。他知道,这不只是证据,更是催命符。一旦公开,必将掀起滔天巨浪。
翌日清晨,他召集心腹,做出一项惊人决定:“我要办一场‘公开审案’。”
“什么?”众人愕然。
“就在府衙前广场,设高台,邀全城百姓围观,审判赵九渊及其党羽。我要让所有人亲眼看到,什么叫东厂的暴政!”
“可万一他们劫法场呢?”
“那就让他们来。”陈元甫冷笑,“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抗天子钦命官员!”
三日后,柳州城万人空巷。高台上,陈元甫身着正四品官袍,头顶乌纱,手持尚方宝剑。台下黑压压挤满了百姓,许多人带着干粮赶来,只为亲眼见证这一刻。
赵九渊被五花大绑押上台时,仍昂首冷笑:“陈元甫,你以为赢了吗?你不过是个过江龙,我能在这儿活十年,你就活不了十天!刘公公已在路上,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说得对。”陈元甫平静回应,“我是过江龙。但今天,我要让这条江,变成清洗罪恶的洪流。”
随即宣读罪状,条条确凿,证人俱在。当那名被活埋农户的唯一幸存者??一个十二岁的孤儿站出来指认时,全场鸦雀无声。孩子指着赵九渊,一字一顿:“那天晚上,是你下令把锄头砸在我爹头上,你说‘埋深点,别让狗刨出来’。”
人群沸腾了。怒吼声如潮水般涌起:“杀了他!”“千刀万剐!”
陈元甫举起手,全场渐静。他朗声道:“法律不死,正义不灭。今日,本官依《大明律》,判赵九渊凌迟三日,抄没家产,亲属流放三千里!”
话音落下,刽子手拖人而去。百姓欢呼震天,有人跪地叩首,有人痛哭失声。
就在此时,远方尘土飞扬,一队骑兵疾驰而来,旗帜猎猎,上书“钦差缇骑”四字。
陈元甫神色不变,转身面向百姓:“各位父老,请记住今天。这不是结束,是开始。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柳州就不会再回到黑暗里。”
他缓步走下高台,迎向那支越来越近的铁骑。
雨,又下了起来。
他站在泥水中,像一座不肯弯腰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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