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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马皇后大惊:他有个失散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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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安堂。
马皇后端坐在圈椅上,伸手将朱英拉入怀中。
“听妙云说,高炽患病的时候,是小郎中你日夜陪着。”马皇后的声音柔软。
朱英能清晰看见她眼角的笑意,那目光如同三月午后的阳光,将他从头到脚细细熨过。
这皇后,比邻居婶婶还有亲和力。
马皇后伸手拭去他鼻尖沾着的药渍,动作熟稔得似乎做过千百回。
朱英怔住了。
“娘娘,医者治病,是应该的。”他愣了会儿道。
“好孩子。”马皇后捏了捏他瘦削的手臂,眉头微蹙:“这手腕细得能摸到骨头。”
一旁的马天咳嗽两声:“你小小年纪,就自称医者?还不快过来。
朱英这才惊觉失礼,慌忙要从皇后膝头滑下。
马皇后却按住他肩膀多停留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去把你保存的西瓜切一个来。”马天挥了挥手。
朱英如蒙大赦般拉着朱柏往后院跑,却在转角处忍不住回头。
马皇后也抬头看来笑容慈祥。
“这前厅妨碍先生诊病,本宫也去后院。”马皇后起身。
她大步流星的模样全然不像深宫妇人,倒让马天想起田间给佃户送粥的农妇。
“娘娘,小心门槛。”马天跟了上去。
马皇后没想到,济安堂的后院别有洞天。
青砖铺就的小径两侧,晾晒着各色药材:当归、黄芪、白芍等。
东南角的葡萄架下摆着石桌,朱英正踮脚从井里吊起用麻绳系着的竹篮,里面冰镇着两个碧纹西瓜,水珠顺着篮缝滴在青苔上。
“朱英你看!”朱柏指向墙角,一丛野菊从砖缝里探出头。
朱英刚要说话,见马皇后也进了院子。
“娘娘!”朱英忙行礼,“你先坐。”
马皇后却蹲下身,指尖拂过朱英洗得发白衣襟:“这针脚倒是整齐,你自己缝的?”
少年面色微红:“马叔说医者要学会缝针。”
“娘娘,草民这后院杂乱的很。”紧跟而来的马天面色尴尬。
“本宫就爱看这些活物。”马皇后径直走向葡萄架。
石凳边摆着个未完工的木鸢,翅骨上墨线标注着“肩井”“风门”等穴位。
朱英急忙解释:“这是给王婆婆孙儿做的,他夜啼不止。”
马皇后心头一颤。
当年雄英也是这样,七岁时用竹片给弟弟做会摇头的木马。
此刻阳光透过葡萄叶,落在少年身上,那抿嘴的神态像极了她的皇长孙。
“切西瓜吧。”马天喊道。
朱英熟练的拔刀切,寒光闪过,瓜分八瓣如红莲绽放。
马皇后接过最尖的那块:“多谢小郎中。”
冷风吹过,葡萄架沙沙作响。
朱柏偷偷把瓜子吐到花圃里,正对上马皇后促狭的眼神,吓得把手里瓜皮藏到背后。这模样让皇后想起老四小时候偷吃贡梨的窘态,不禁笑出声来。
她喜欢这样的时刻。
自从做了皇后,御花园没了菜地,她总觉得皇宫失去了生气。
“马神医,在吗?”前厅传来声音。
马天朝着马皇后招呼:“娘娘,那你自便,我去看病了。”
“不用管我。”马皇后朝着朱英招手,“有小郎中在就行。
马天给了朱英一个眼色,走去前厅了。
......
马皇后拍了拍身旁的石凳:“小郎中,来坐这儿。”
朱英规规矩矩地挨着凳子边沿坐下,双手平放在膝头,指节还沾着切西瓜时染上的淡红汁水。
“学医苦不苦?”皇后问。
朱英摇了摇头,轻声道:“背《伤寒杂病论》时马叔让我嚼花椒提神,现在想起来舌头还发麻。但上月治好了西街张婶的痹症,她送来的黍米糕特别甜。”
秋风掠过晾晒的药材,把当归的香气送到两人之间。
马皇后伸手抚平朱英衣领的褶皱:“长大了想做什么?”
少年不假思索:“当济安堂这样的坐堂大夫,马叔说药草和人一样,只要根扎得深,都能办好事。”
“你也有幸,被你马叔捡到。”马皇后轻叹。
“马叔父母都不在了。”朱英认真道,“我以后都会陪着他。”
马皇后怔了怔。
她看见少年说这话时,睫毛微颤像极了幼鸟未丰的羽翼。
“真是个好孩子。”她的笑容柔和。
朱英突然凑近,低声道:“马叔说他有个失散的姐姐,长大后,我想帮马叔叔找到他姐姐。”
“他还有个姐姐?”马皇后惊呼。
“应该是失散了。”朱英皱眉,“马叔就提过一次,我也不敢问。”
皇后匆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你马叔还说过姐姐什么事?”
朱英正要回答,听见前厅传来马天的求救声:“夫人,我叫人了啊!”
马皇后提着裙摆疾步而出,朱英和朱柏像两只小尾巴紧跟在后。
掀开帘子的刹那,三人齐齐顿住脚步。
只见一位秀发凌乱的美人正软绵绵倚在马天胸前,杏色罗衫半褪,露出雪白的香肩。
马天高举的双手在半空,像个木头人。
“夫、夫人你站稳。”马天的声音发飘。
那美人就是楚玉,她看到后院有人进来,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在马皇后身上停留了片刻。
“臭男人!”楚玉声音甜?,指尖戳向马天心口,“之前不是还叫人家小甜甜么?”
这话让朱柏“噗”地笑出声,又被朱英捂住嘴。
马皇后眯起眼睛,面色古怪。
马天一头黑线:“夫人,别坑我啊。”
楚玉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转而娇笑着抽回手:“罢了,改日再叙。”
她转身而去,身姿摇曳。
马皇后走上前,对着马天含笑:“啧啧啧,原来是个风流郎中啊。”
马天连连扶额:“娘娘,误会啊,这夫人是李善长的小夫人,我哪敢啊。”
“李善长的小夫人?”马皇后声音陡然拔高。
马天苦笑着指向门外。
楚玉登上的青帷马车檐角,赫然悬着韩国公府的金色铃铛。
“她怎么对你......”马皇后疑惑。
“我哪知道啊。”马天苦着脸,“据说这夫人以前是花魁,这娘们不像是好人啊,看中了我这个老实人哟。”
马皇后一个白眼:“我看你也不老实。’
马皇后坐下,正欲开口询问马天祖籍,济安堂的木门“砰”地被撞开。
朱棣蟒袍下摆沾满泥渍,显然是一路策马狂奔而来。
“母后!”朱棣朝着马皇后一拜,转向马天,“大哥得了风寒,发热,戴院使说来先生这速取布洛芬!”
马皇后猛地站起来:“标儿又病了?”
马天打开急救箱,取出一片布洛芬,交代:“此药需整颗吞服,一天最多吃两次。
“先生可知这药来历?戴院使说满太医院都没有。”朱棣看着那古怪的药问。
“老四!”马皇后厉声打断,“还磨蹭什么?赶快给你大哥送去啊。”
朱棣颔首:“是。”
“本宫即刻回宫。“马皇后起身。
朱棣急得去扶母亲,急急走出大门。
马天送到门廊下:“若殿下酉时未退热,可传我进宫。”
“多谢先生。”朱棣回头。
马皇后按住儿子肩膀,对马天轻轻颔首。
马车在官街上疾驰。
马皇后心中担忧:“老四!直接去乾清宫接你大哥去济安堂,让马先生亲自用药才稳妥。”
窗纱被风掀起一角,方才在济安堂的慈爱笑意早已被忧色取代。
朱棣看着母亲鬓边散落的银丝,声音放软:“母后,戴院使说了,大哥只是染了秋寒。原本服两剂桂枝汤发发汗就好,偏生他......”
话到此处突然噤声。
马皇后猛地转:“偏生他怎样?”
朱棣硬着头皮道:“大哥硬要去帮父皇批奏章,累着睡了一觉,醒来又发热了,还头疼。戴院使这才让我来取这......布洛芬。”
“什么?”马皇后一掌拍在小茶几上,“你父皇是铁打的心肠吗?标儿咳血那回太医怎么说?肝郁气滞,心血耗损!这些词你父皇倒背如流,怎么还让你大哥病着批奏章?”
车帘外飘来煎药的苦香,不知是哪户百姓在熬治风寒的汤剂,这味道刺得她眼眶发热。
朱棣暗叫不好,这回把父皇坑了。
他轻声道:“大哥见父皇连日为黄河水患操劳,奏章又多,都是大事,不能等,这才主动去帮忙的。”
“主动?”马皇后冷笑打断,“东宫那些奴婢都是死人?不会来报本宫?当年怀标儿时,本宫在田埂上摔了一跤,你们父皇扔下军报就往家跑,现在不知道心疼儿子了?”
朱棣连忙道:“风寒也不是大毛病,吃了药就没事。”
“一起去乾清宫!”马皇后哼一声,“本宫要亲自去盯着!他朱重八想干什么?把儿子当奴才使?”
朱棣麻了。
人怎么可以闯这么大的祸。
父皇啊,你可别怪我。
朱棣偷眼瞧着母亲攥紧帕子的手,知道她担心大哥。
他故意岔开话题,声音带上几分轻快:“母后今日去济安堂,可见着那个叫朱英的小郎中了?”
马皇后眼眸低垂,轻叹一声:“那孩子太像雄英了,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朱棣看着母亲眼中燃起的希冀,试探着问:“若他真是雄英呢?”
“自然是迎回东宫,皇长孙啊。”马皇后肯定道。
“可母后!”朱棣急道,“马天来历成谜,还偏偏是他捡到了朱英,万一他包藏祸心呢?”
“你敢对马先生不敬?”马皇后猛地站起。
“啪!”
一巴掌扇在朱棣后脑勺。
燕王愣怔间,母亲已揪住他耳朵:“马先生救过你儿子,也救过你老母。”
朱棣缩在车厢角落苦笑:“母后为个外人打亲儿子啊?”
“啪!啪!啪!"
马皇后气呼呼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朱棣身上。
“母后,儿臣知错了。”朱棣一脸无奈。
当然不疼,可他发现母后是真动怒了。
马车直接停在了乾清宫前,马皇后便掀开车帘一跃而下。
守在殿外的锦衣卫刚要行礼,就见皇后娘娘凤目含煞,吓得连忙退开三丈远。
“都给本宫滚出去!”马皇后冷喝一声。
殿内的太监个宫女见了,连忙往外退。
正在批奏章的朱元璋慌了:“别......别走啊。”
可这会儿的圣旨也不管用了,太监和宫女很快全出了大殿。
马皇后抄起一个鸡毛掸子,就朝着朱元璋扑了过去。
朱元璋“蹭”地从龙椅上弹起来:“妹子,妹子这是作甚?”
他边说着边往屏风后躲,却不慎踩到自己龙袍下摆,一个踉跄险些撞翻香炉。
“朱重八!孙儿生病你不管,儿子生病你还不管,是不是要等我们娘几个都躺进棺材里?”马皇后边骂边追打朱元璋。
“使不得!使不得啊!”朱元璋慌忙闪避。
他瞥见躲在帘后的朱棣,急忙喊道:“老四!快拦住你母后!”
谁知燕王竟假装整理衣冠,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鸡毛掸子结结实实抽在朱元璋小腿上,疼得他单脚直跳:“哎哟!咱这不是让戴院使去看了吗?”
“你就这么不心疼儿子?”马皇后的鸡毛掸子快准狠。
朱元璋顿时慌了神,也顾不得帝王威仪,竟抱住妻子双腿:“咱错了!这就下旨让标儿静养三个月!不,半年!”
“朱重八,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你这个糟老头子?”马皇后的鸡毛掸子又落下。
朱元璋朝着躲着的朱棣大喊:“老四,看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吧?还不去把你大哥叫来救咱?”
“父皇,大哥他已经到了。”朱棣忍着笑。
朱标从他身后走出来,咧嘴笑:“父皇,儿臣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标儿!”朱元璋怒瞪,“老子是替你挨揍,你还在一旁看热闹?”
马皇后又是一鸡毛掸子:“本宫今天打的就是你!”
“差不多得了啊。”朱元璋站起来,“妹子,没那么严重,咱早就把标儿送回去了。再说,不就是风寒吗?咱当年,发着热,照样打仗!”
马皇后停下:“谁跟你似的?皮糙肉厚?”
她看向朱标,道:“标儿,马先生的药,赶快服了。”
“儿臣刚刚服了。”朱标笑着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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