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18章 朱元璋:送你姐特制鸡毛掸子?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吕府。
齐德、黄子澄与铁铉三人垂手立于厅中,将午门外马天怒斥国子监生的情形,连同那口淬着鄙夷的唾沫,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上首的吕本。
吕本面色阴沉可怕,低吼:“狂徒!真是狂徒啊!”
“以匹夫之勇辱没斯文,以酷吏之威折辱士类。马天这贼子,可知‘礼崩乐坏”四字如何写法?”
“孔夫子云?有教无类”,他却对太学生吐唾相向,此乃‘无教之罪'!”
“孟夫子言‘舍生取义”,他却以杀威棒要挟天下士子,此乃‘背义之罪”!程颐先生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他竟用利禄揣度读书人心,此乃“辱节之罪’!”
“先生所言极是!”齐德踏前一步,“马天那厮用通敌罪名构陷忠良,简直是士林公敌。”
黄子澄亦跟着附和:“学生等明日便联名上疏,定要让陛下看清马天的狼子野心。”
厅中炭火,映得铁铉垂落的眼睫忽明忽暗。
他望着吕本因激愤而涨红的面孔,欲言又止,终究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马天在御道上那番暴喝,如重锤般砸在他心头。
“守正不阿,以天下为己任”,这《太学规》里的字句,此刻竟生出莫名的荒诞感。
“老夫必保吕公!”吕本气愤道,“纵是丢了这顶乌纱帽,纵是与那贼子当庭对质,老夫也要为吕公辩个清白。孔孟之道在胸,何惧刀斧加身?”
这番慷慨陈词让齐德与黄子澄热血上涌。
齐德扑通跪倒在地:“先生高义,学生等愿誓死追随,便是血染午门,也要为吕公争个公道。”
?子澄亦跟着拜倒:“先生若辞官,学生等便联名罢考,以全士大夫气节。”
铁铉依旧在阴影里。
若吕昶获罪,江南士绅集团群龙无首,此刻以“救友”之名登高一呼,既能收揽士林人心,又能顺势接过吕昶留下的“遗产”。
马天的“狂”,恰成了他立“义”的垫脚石。
“铁铉!”齐德见他始终沉默,怒意陡然升腾,“先生为吕公肝脑涂地,你竟在此作壁上观?莫不是被马天那番胡话迷了心窍?”
日本却抬手止住齐德,脸上掠过一抹笑意:“罢了,人各有志,老夫岂能强求。”
他走到铁铉面前,苍老的手掌虚扶在他肩头:“只是你需记住,今日你在老夫这里沉默,明日在天下人面前,可莫要忘了自己是‘吕门弟子’。”
铁铉深深躬身一拜。
奉天殿。
朱元璋和朱标,听着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复述午门外马天怒斥国子监生的场景。
当听到“呸!什么狗屁读书人”那句,朱元璋大笑:“好个马天!这混小子骂得痛快!把那些酸儒的脸皮撕得干干净净,这篇大骂要是写成文,那就是檄文啊,得劲!”
站在丹陛下的朱标脸色却愈发沉郁。
他望着父皇因兴奋而发亮的眼睛:“父皇,舅舅此举固然解气,可当着数百太学生的面如此折辱,岂不是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朱元璋收起笑意,哼一声:“标儿你且说说,这些年咱给国子监拨了多少米粮?给翰林们供了多少笔墨?可他们哪个跟咱一条心了?咱看他们啊,心里装的不是忠君爱国,是江南的田亩、翰林院的清职。”
“父皇岂能以偏概全?”朱标沉声道,“想当年李善长运粮筹谋,刘伯温运筹帷幄,哪一个不是读书人助你定鼎天下?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正需要读书人用孔孟之道教化百姓,用经史子集治理州县。士大夫乃国之栋梁,
亦是民心所望。”
朱元璋冷笑一声:
“标儿你是不是又记起了宋濂老夫子的话?‘与士大夫共天下’?你想让咱学前宋,给那些文官集团磕头作揖,年年拿百姓的血汗钱养着他们摆架子?咱告诉你,前宋怎么亡的?就是被这些‘之乎者也”的酸儒坑死的!靖康年景,
满朝文武哪个不是饱读诗书?还不是抱着玉玺往金营里送!”
朱标眉头紧皱,却依旧躬身争辩:
“前宋之失,失在重文轻武、党争误国,非士大夫之过。若能以礼相待,以法约束,士大夫自会为朝廷效力。就像日本先生,虽为吕昶求情,亦是念及旧情,并非全然私心。
朱元璋看着儿子,眼中复杂神色闪过。
吕本那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你当咱看不出来?他是想踩着吕昶的骨头,当江南士绅的新首领。
“标儿啊标儿,你读了这么多书,怎么还不明白?这天下是咱提着刀打下来的,不是那些书生摇头晃脑念出来的!读书人嘛......”他拖长了语调,眼中闪过冷光,“能用的时候就用,像马天那样当刀子使;不听话了,就敲打敲
打,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主子。”
“可治国不能只用刀子。”朱标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秦用酷吏而亡,汉承文景而兴。”
“够了!”朱元璋指着朱标,“你少拿书本子怼咱!咱告诉你,咱宁可学汉高祖杀韩信,也不学宋仁宗惯着文官。马天骂得好!就得让那些书生知道,这大明的江山,是咱朱家的江山,不是他们士大夫的江山!”
朱标立在丹陛之下,殿外的寒风吹来,吹得他心头一片冰凉。
他知道父亲从淮右布衣到九五之尊的艰辛,也明白武将集团与文官集团间微妙的平衡,可他始终相信,唯有以“仁”待士,方能收天下之心。
朱元璋长叹一声,带着老父亲的叮嘱:“标儿,你记住了,文臣士子,可用之,而不可亲之,可使之,而不可信之。”
父子二人默契的停下,继续批奏章。
马天进殿,朱棣紧随其后,两人在丹陛下参拜。
朱元璋朝着马天大笑:“好你个马天!今个儿在午门骂得痛快吧?把那些酸儒骂得连魂儿都找不着了!”
“姐夫,还不是让你给逼的?我要不跳出来当这恶人,怕是这会儿跪在午门的就是我了。”马天没好气地哼了声。
朱标在旁轻咳一声,他这才想起殿内还有储君,连忙收敛了语气。
“嘿!你还有理了?”朱元璋瞪眼,“咱可没教你往人脸上吐唾沫!你那哪是骂人啊,分明是拿钝刀子割人家脸皮,往死里羞辱!不过说真的,骂得好!得劲!”
马天摊开双手:“得,现在好了,全应天城的读书人都恨不得生啖我肉。往后我就是你老跟前的孤臣了,你可得护着我,别让那些言官把我舌头给骂掉了。”
“护着你?那是自然!”朱元璋大手一挥,“只要你给咱把住士大夫的脉,别说护着你,回头咱赏你两箱西洋进贡的胡椒,让你腌着吃!”
马天心中暗骂,抠门抠到你姥姥家了。
殿内的气氛因这玩笑话松动了些许,可朱标依旧紧蹙眉头。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朱棣道,“今日午门外,儿臣看见刑部尚书开济与几个江南籍御史暗中递眼色,国子监生里也有几个领头的似乎受人指使。恐怕这事儿还没完,后面指不定有更大的风暴。”
朱元璋靠回龙椅,半晌才道:“无妨。咱啊,就等着他们跳呢。跳得越高,咱这刀才越好落下。”
马天的心猛地一沉。
吕昶通敌案、吕本求情、国子监生伏......这一连串事件在他脑中飞速串联。
朱元璋根本不在乎吕昶是否真的通敌,他要的是借这桩案子撕开江南士绅集团的口子,用马天这把“酷吏之刀”,砍向那些隐在田亩赋税背后的盘根错节。
但是,朱元璋到底怎么做呢?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把“刀”虽然砍向了国子监生,却也恰好砍在了朱元璋早已布好的棋局上。
那些即将被牵连进吕昶案的江南士绅,那些暗中联络的文官集团,甚至包括此刻忧心忡忡的太子朱标,全都是这盘大棋里的棋子。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啊!”马天在心里苦笑。
出了奉天殿,马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裹紧披风,扭头对朱棣说:“走,跟舅舅去坤宁宫告状去!总不能让你父皇一个人把好处都占了,我这黑锅背得也太瓷实了。”
朱棣挑眉,看着舅舅一脸“受害者”的表情:“舅舅,这回我支持你。”
两人径直来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的宫女见是国舅爷和燕王殿下,连通报都免了,直接引着他们进了暖阁。
马皇后正临着《女诫》,她抬眼看见马天:“马天!听说你今儿个在午门外,把太学生骂得狗血淋头?”
马天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摆出比窦娥还冤的表情。
“姐姐!这事真不怪我啊!”他摊开双手,“你是不知道,今早姐夫那眼神,跟催命似的,我要不跳出来当那恶人,现在跪在奉天殿外的就是我了。”
“哦?”马皇后放下笔,“这么说,是陛下逼你去吐人家唾沫的?”
“可不就是嘛!”马天立刻顺竿往上爬。
他把朱元璋如何用眼神示意,如何借他当刀使的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末了还委屈地撇嘴:
“姐姐你是知道的,我这张嘴就没个把门的,可今儿那几百双眼睛瞪着我,我要不骂得狠点,怎么给陛下交差啊?现在倒好,全应天城的读书人都指着我脊梁骨骂呢。”
一旁的朱棣实在忍不住,扶着额头往后退了半步。
舅舅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
他偷偷瞄向马皇后,只见母亲嘴角似笑非笑,眼神里却没什么怒意。
出乎意料的是,马皇后非但没骂皇帝,反而叹了口气:“弟弟啊,你受委屈了。姐姐知道陛下那性子,办起事来没轻没重的。你别怕,有姐姐在,没人敢动你!”
马天眼珠一转,故意翻了个大白眼:“姐啊,坑我的就是你那位陛下夫君。姐姐你是不知道,他刚才在奉天殿还说呢,要赏我两箱西洋胡椒,让我腌着吃!你听听,抠门都抠到姥姥家了。我看啊,他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
瓦。赶明儿我给你打把特制的鸡毛掸子,专门治他那暴脾气。”
“去你的!”马皇后被他逗得噗嗤笑出声,“合着你是想看我跟陛下吵架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马天连忙摆手,“主要是陛下这次太过分了,把我往死里坑啊。”
“好好好,知道你委屈了。”马皇后笑着摇头,“今晚留下用膳,姐姐亲手给你做烧鹅。”
马天抬头,狐疑地看着姐姐:“姐,我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呢?”
“哪能啊!”马皇后替他拢了拢披风,“不过啊,陛下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你啊,就当帮姐姐个忙,先忍忍。等这事过了,姐姐让他好好补偿你,成不?”
马天看着姐姐眼中闪烁的精光,意识到,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又何尝不是在这棋局里游刃有余?
她看似在安慰弟弟,实则早已看穿朱元璋的盘算。
朱棣在旁看着舅舅哭笑不得的表情,悄悄拽了拽马天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得了吧舅舅,你这状告了等于没告,还不如多吃两块烧鹅实在。”
马天无奈地耸耸肩,反正虱子多了不痒,黑锅背都背了,至少能蹭顿姐姐亲手做的烧鹅。
黄昏,马天打着饱嗝跨出殿门,见朱元璋脚步生风地往这边赶。
“饿死咱了,饿死了!”朱元璋嘟囔着,远远瞧见马天,眼睛一亮,“你小子还没走?”
马天慢条斯理地剔着牙:“姐夫,你来晚了,厨房里连鹅骨头都没剩下。姐姐手艺真是一绝,那皮脆得哟,咬下去滋啦冒油。”
朱元璋嘴角抽搐两下,却又很快堆起笑:“瞧你说的,咱又不是徐达,犯得着跟你抢口吃的?不就是烧鹅吗?你想咋吃就咋吃!”
“姐夫,里头炭火旺,你穿这么厚实,进去怕是要捂出一身汗。”马天忍住笑。
“小子,你是不是又在你姐姐跟前告咱的状?”朱元璋眯起眼,“说!都编排了些啥?”
“哪能呢!”马天竖起三指作发誓状,“我不过是体恤姐夫整日操劳,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
“得了得了!”朱元璋打断,换上讨好的笑,搂住马天肩膀往殿内带,“走,陪咱再喝两盏,咱让人再烤两只羊腿来!”
马天却灵巧地闪身避开,倒退着往台阶下走:“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帮姐姐打造个东西。”
“啥东西?”朱元璋立马警惕。
马天眨了眨眼:“特制的鸡毛掸子,听说抽在身上能让人皮开肉绽的那种。”
朱元璋:“!!!”
ps:兄弟们,我知道朱标不是个软弱的太子!我想写他成长,洪武十五年的朱标,不到三十岁,还年轻,他会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太子!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
热门推荐
大明烟火
大唐之最强皇太孙
亮剑:我有一间小卖部
战争宫廷和膝枕,奥地利的天命
大宋文豪
后宫的终点是太后[综穿]
世子稳重点
我和五个大美妞穿越到北宋
天赋异禀的少女之无相神宗
我在万历修起居注
毒妃她从地狱来
篡蒙:我岳父是成吉思汗
出宫前夜,疯批帝王后悔了
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