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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朱允炆:四叔和舅公心中有储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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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与江南地主的矛盾,历经十几年,似乎还不能调和。
宋元以来,大族南渡之后,江南地区迅猛发展,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士绅地主集团。
张士诚据吴期间,对江南士绅采取怀柔政策,甚至默许其隐匿田产、规避赋役。
朱元璋灭张士诚后,对江南的“叛逆之地”施以重税,更将赋役制度作为削弱地方势力的利器。
他在江南推行“验田出夫”制,即按田亩数量征派劳役,田产越多,需承担的徭役越重。
此制度直接触及地主集团的核心利益。
他们赖以生存的佃农劳动力被大量抽调,导致田庄耕作效率锐减。
后来,朱元璋又推行“田一项出了一人”的均工夫役制,规定每项田地需出一丁参与朝廷工程劳役。
由于中原地区经战乱后经济凋敝,朝廷将大量徭役配额转嫁至江南。
洪武三年,仅南京皇城修建一项,便征调江南役夫十余万人,其中地主需按田亩比例分摊役丁,部分田连阡陌的缙绅家庭甚至需同时派出数十丁,导致“佃户不足于田,田亩荒芜者十之三四”。
这种“以田定役”的政策,对江南地主形成双重打击:一方面,佃农被征调服役,导致土地无人耕种;另一方面,地主需通过雇佣劳力或亲自服役来完成徭役配额,进一步增加经济负担。
“一顷之田,岁入不过百石,而役夫之费逾三十石,加之田赋敛,家资日蹙。”
面对苛重的赋役,江南地主集团展开了系统性反抗。
逃税成为最普遍的手段,洪武三年,苏州一府逋负秋粮达三十万五千八百余石,占当年应缴税额的三成以上。
丹徒大地主曹定更以“以熟作荒”之法,将四顷七十三亩良田伪报为荒地,逃避税粮近百石。
此类行为致使朝廷财政收入严重受损,朱元璋遂派官员赴江南查田核税,仅洪武四年便查出隐匿田产二十余万顷,涉案地主多被抄家充军。
在逃税之外,江南地主亦试图通过官僚体系“请命”。
朱元璋曾下令减免江南税赋,却又于秋季复征,周衡以“示天下以不信”为由直谏,迫使朱元璋收回成命。
然此举触怒皇权,不久后周衡因返乡超假一日被朱元璋以“欺君”罪名处斩。
朱元璋借杀周衡向江南士绅发出明确警告:任何挑战皇权权威的行为,即便披着“忠谏”外衣,亦难逃惩处。
江南流传:“衡之死,非为逾假,为江南请命故也。”
当软性反抗失效后,部分地主铤而走险发动武装叛乱。
洪武六年,徐达奉命在松江“验民田征砖?城”,富民钱鹤皋聚众抗命,宣称“吾等力不能办,城不完即不能死,曷若求生以取富贵”,率数千人攻陷松江府城。
虽叛乱旋即被镇压,但钱鹤皋之乱暴露了江南地主对朝廷的深层敌视。
朱元璋借此大兴株连,将松江、苏州等地千余户地主抄没家产,流放边疆。
他与江南地主的冲突,绝非简单的赋役纠纷,而是新王朝对地方经济秩序的彻底重塑。
江南自唐宋以来便是财赋重地,至元末更因士绅集团的崛起形成“地方自治”倾向。
朱元璋通过重税与苛役,一方面是为弥补战争损耗、充实国库,另一方面则是刻意摧毁江南地主的经济基础,防止其成为割据势力的后盾。
马天将最后一叠卷宗拍在案上:
“就从金炯开始?这厮屯大量私田,你们锦衣卫当年怎么容得下他?”
朱棣伸手拨弄炭盆里的红炭,半晌才开口:
“那年父皇看黄册时,曾指着金炯的名字问我‘江南士绅若群起抗命,该如何处置”。我当时回‘可惜酷吏开刀,父皇却笑说?酷吏是刀刃,得等刀柄找准下刀的时机。”
“如今李新的死、张定边的反贼身份、金炯的姻亲关系。呵呵,这把刀的刀柄,父皇早给我们磨好了。”
“老狐狸!”马天低骂一声
原来从吕昶下狱到李新被刺,从朱英献策到金?被推上风口浪尖,这盘棋的每一步落子,都暗合着帝王十余年的筹谋。
朱棣猛地起身:“我这就带锦衣卫去抓人。”
“现在就抓人?”马天惊了。
朱棣摊摊手:“舅舅,这种事就要看锦衣卫的了,抓一个金炯,丢进诏狱,他会供出许多人。到时候,就说江南的士绅地主们仇恨朝廷,所以勾结张定边,要坏大明龙脉。
“父皇曾跟我说‘江南的地,该换些人来种了。金炯是李新的姐夫,李新是通敌的反贼。这层关系足够让江南的士绅们人人自危。杀掉一批,不就空出地来了?”
马天望着窗外漫天飞雪,轻叹一声:“在陛下心里,江南本就是张士诚的‘叛逆之地”,不会真是要大开杀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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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心软了?”朱棣挑眉,“还记得吕昶死在牢里时,那些御史们怎么说的?‘马国舅用白绫弑忠臣”。若不借这案子把他们的嘴堵死,下次被挂在午门城楼上的,可能就是你我。”
马天苦笑着摊摊手:“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既然已经成为你父皇的刀,就得拔掉江南士绅这排獠牙。”
“舅舅,你就在锦衣卫等着。你不是怕血吗?这种事,我去。”朱棣抱拳,大步而去。
很快,衙门内传来锦衣卫们紧促的脚步声。
这日,雪霁初晴。
浙东御史金炯家被查抄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
而真正让满朝文武股票的,短短几日,锦衣卫已经抓了十几个朝廷大臣。
这几天,锦衣卫更是带刀直接闯六部大堂。
“奉命拿人,户部主事周显通案牵连,即刻锁拿归案!”
周显正在银库核账,听见动静时手中,愣在原地。
他尚未张口,两名锦衣卫已左右扣住他的臂膀。
户部尚书曾泰猛地起身:“不经三法司,你们凭什么拿人?”
“曾尚书。”百户打断他,“下官奉燕王命拿人。”
同样的场景,在其它各部上演。
锦衣卫从刑部大堂拘人,刑部尚书开济大怒:“胆敢来我刑部拘人?”
锦衣卫百户将一卷文书拍下:“这是供词,刑部郎中王哲私放反贼过境,现奉燕王命拿人!”
王哲正在整理狱案,听见自己的名字时脸色煞白:“我乃正五品郎中,你们无凭无据......”
“好个燕王命!”开济看着被带走的属下,起到发抖。
工部,吏部也同样发生。
“奉燕王命,捉拿工部主事赵成!”
“奉燕王命,捉拿吏部郑辰。’
“好!好!好大的燕王命,老夫要参他!”
东宫,暖阁。
吏部尚书日本,正在教朱允?读书。
“昔日武周酷吏来俊臣,构陷忠良,罗织罪名,以“告密’为刃,使朝堂人人自危。”吕本刻意放缓语调,“凡入此狱者,十不存一。太子殿下常言以史为鉴,皇孙当深悟其中利害。”
朱允?面色阴沉,将笔重重搁下:“外公,这说的不就是四叔和舅公么?锦衣卫闯六部如入无人之境,十余名大臣锒铛入狱,与来俊臣丽景门之祸’何异?”
吕本苦笑一声:“皇慎言,心中明白就好。”
“酷吏乱政,必伤国本!”朱允?起身,“我要去文华殿,见皇爷爷。”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太子朱标黑着脸进来。
他身后跟着的内侍捧着厚厚一摞弹劾奏章,最上方那封隐约可见“朱棣擅权”“马天乱法”的字样。
日本整了整官袍,朝着朱标深深一拜:“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抬手:“岳丈,你的吏部,也有官员被老四抓走了?”
“正是郑辰大人!锦衣卫手持燕王驾帖,臣连的尚书印都不管用。”吕本苦笑着点头。
“老四越发放肆了!”朱标来回踱步。
吕本满脸忧愁:“殿下息怒。如今六部半数衙门被搅得鸡犬不宁,如此下去,百官人人自危,还怎么处理政务?”
“孤会去禀报父皇!”朱标深深皱眉。
“就怕陛下被他们蒙蔽啊。”吕本压低声音,“燕王手握锦衣卫,国舅深得陛下信任,他们一口咬定官员通敌,谁能分辨真假?”
朱标面色微变,沉思一会儿道:“传孤的令,把燕王和国舅叫来东宫!”
太监刘公公躬身领命,急急去了。
“殿下,你先缓缓。”吕本躬身道。
没多久,马天和朱棣到了。
朱标立在暖棚下,面色阴沉,听到脚步声才缓缓转过身。
“拜见太子殿下。”朱棣躬身一拜,马天则只是随意拱手。
朱标声音冷冷:“老四,这几日你抓了多少人?”
“回殿下。”朱棣垂眸,“加上金炯,共计十九人。”
朱标再问:“这十九个人,哪些是证据确凿的?”
朱棣颔首:“都是!”
“攀咬出来的证据,也算是证据?金?的姐夫李新是反贼,他的账房就该连坐?那吏部郑辰与金?较好,也是通敌?”朱标越说越怒。
朱棣低着头:“大哥,这些人要么隐匿田产,要么私改账册,哪一个不是证据确凿?”
“金炯在诏狱挨了三天,十指尽断才画押的供词,这就是你说的证据?”朱标从袖中抖出一份血书,“上面说锦衣卫用烙铁烫穿肩胛骨,逼他承认私放反贼。这就是你说的“确凿?”
马天上前一步,声音如冰:“太子殿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陛下说过。”朱棣接话道,“锦衣卫学‘巡察缉捕”,许‘便宜行事。”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
“你拿父皇来压我?”朱标胸口剧烈起伏,“父皇让你管锦衣卫时,是让你肃清反贼,不是让你拿着刀砍向朝廷命官!再这么杀下去,满朝文武都成了反贼”,这大明的江山,你让谁来守?”
马天冷笑一声,上前隔开两人:“太子殿下,如今要拨乱反正,就得用快刀斩乱麻。疼是疼了些,总比让反贼毁了龙脉强!”
“好好好,你们走!”朱标闭上眼,声音沙哑。
吕本倚在窗户边廊柱旁,望着争执的三人。
寒风卷着扑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觉眼前这场兄弟之争,恰似一柄悬在东宫头顶的利刃。
朱棣与马天联手之势,正无声却汹涌地冲击着太子的根基。
他太清楚不过,燕王手握锦衣卫,行事狠辣果决,背后更有朱元璋的默许;而马天身为国舅,深得圣心,两人一文一武,相互呼应,若放任下去,怕是会危及太子。
在吕本看来,朱元璋此举,看似是在肃清江南士绅,实则是在平衡各方势力。
他有意让朱棣和马天充当利刃,却也在无形中长了他们的气焰。
太子朱标仁厚宽和,以律法和仁德治国,与二人的铁血手段截然不同。
长此以往,朝堂之上必定会形成两股对立的势力,而太子,就会受到威胁。
一旁的朱允?深深皱眉:“外公,这两人心中还有储君吗?”
吕本转过身,目光深沉地看着朱允?:“皇孙,记住今日的一切。燕王与国舅,手握大权,行事不择手段。太子仁厚,以仁德治国,却不知在这朝堂之上,仅有仁德是不够的。你要明白,未来的路布满荆棘,稍有不慎,便是
万劫不复。”
朱允?重重点头:“外公,我记住了!”
“允?啊,快点长大,帮助你父亲。”吕本一叹。
“外公,你能帮我父亲吗?”朱允?抬眼问。
吕本凑近,摸了摸他脑袋,低声道:“外公不仅助你父亲,还会为允?考虑,下一次科举,外公就为你父亲选几个年轻的人才。”
他脑海中浮现齐德,黄子澄和铁铉的身影。
可一想到铁铉,他又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外公选的人,定然是好。”朱允?道。
“当然!”吕本自信点头,“他们都还年轻,以后也会辅佐允?。
朱允?起身,有模有样的一拜:“多谢外公为我谋划。”
吕本欣慰的笑:“你可是我外孙啊!”
加更一章,不欠加更了啊。
但是,作者最近抽风,会连续加更。
天太热,我哪里都不想去,只能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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