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义叔、延平,快进屋坐。”人都到门口了,不让进门可太不礼貌了,王延光三人便拿起小板凳把王延平父子迎进屋里。
王延平比他小几岁,两家一个姓却不是一房的,住的也有点远,两家关系不远不近,说不上好,也没啥过节,逢年过节该有的来往也有。
“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们了,哥,你身体还好吧。”王箱义坐下问道,顺手把提的网兜放在椅子边,王延光扫了一眼,里面有酒,有点心,在王家寨这绝对算重礼。
“劳你操心还好,上次去乡上路过你家,地里的包谷长得好得很,今年又是个好收成啊。”王箱如从烟丝袋里摸出烟丝给堂弟递过去。
王箱义接过来装在自己的烟袋锅里,借着王箱如的打火机点着吸了起来,“都到我家了,也不进来喝口水?”
“你门关着呢。”
“哦,应该是给别人帮忙去了。”兄弟俩慢悠悠地聊了起来。
王延光也在招呼王延平,“咦,才几个月没见,感觉你又窜了一节,现在多高了?”
“没量过,应该过一米七五了。”王延平有些放不开,聊了一会儿才好点。
抽了一袋烟,喝了半杯水,王箱义忍不住开口了,“延光,你看延平咋样?是不是当兵的材料?”
“身高是够了,延平天天帮家里干活,力气也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视力、嗅觉这些咋样。”王延光客观回答。
“眼睛、鼻子都没问题,还要检查些啥?”王箱义赶紧追问。
“就是一些常规的检查………………”王延光把他当年体检的经历讲了一遍,着重提到了农村青年存在比较多的几个问题,比如扁平足,腋臭等等。
听完他们父子俩长出一口气,“那延平应该符合要求,就是不知道体检过了还要咋才能当兵?”
“这就得看有多少名额了,每年各方面都符合要求,最后还是被筛下去的也不少,名额多能好点,名额少就难了。”王延光同样如实回答。
“哎,我们村里人想办点啥事实在太难了,你当年去县城的时候怕也是提心吊胆,我没啥本事,延平都这么大了也给他找不到啥营生,前几天听广播里说又开始征兵,就想送他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当上。”王箱义脸有些
红,说话也结结巴巴,求人对他来说也挺难的。
“哥,我不怕吃苦,感觉也符合征兵的要求,就是…………就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当过兵,又见过大世面,所以就来请教你,看看我现在到底该咋办?”王延平补充道。
“要想当兵,首先得把乡上这一关过了,体检的时候放礼貌点,高大夫喊你进去先叫人,他看见你尊敬他,心情就能畅快一些;杜部长办事讲规矩,你既然符合条件,应该就能过。”
“县城的体检要比乡上严格,你到县上别乱来,尤其不能喝酒,山下那个周志强你知道吧?他就是因为前一天喝了酒,被领导发现,直接就赶回去了,连体检都没让参加………………”
“测血压、心跳的时候放松点,多做几次深呼吸,最好带点醋,太紧张就喝一口,我那批就有人靠这个通过了体检.....医生喊你脱光不要不好意思,所有人都要过这一关…………………”
王延光也没藏私,该说的细节都给他讲了一遍,哪怕喝醋降血压这种偏方也没漏过,从医学上来说喝醋不一定管用,但从心理安慰上来讲或许有用,他要是真信了这个,喝完心情就会平静下来,或许就能过了呢。
父子俩竖起耳朵听得非常认真,这些对知道的人来说都是常识,对他们可就不一样了,天天在山沟沟里待着,从哪儿知道这些事去?
“太感谢了,要不是你说,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么多门道。”听完连连道谢,把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
“延平的身体素质原本就不错,只要准备好,体检应该能过。”王延光从专业角度做出判断。
“体检过就行了?那要不要准备点东西给高大夫、杜部长送去啊?”王箱义接着问道。
王延光摇摇头,“你们要是跟高大夫熟,或者认识他朋友,倒是可以送点东西,不认识就算了,要是出问题反而麻烦,杜部长那边最好别去,他很反感这些。
“体检过了还有政审,政审完了选兵小组还要开会讨论,要是体检、政审都合格的人少,那被选上的机会很大,要是合格的人数比征兵名额多得多,那就不好说了。”
王延光继续指点,“政审由公安部门和村里头负责,主要是查年龄、文化程度、家庭成分、社会关系这些,这些应该也好说,你们家庭成分好,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延平也念完了初中,到时候提前给箱旺叔他们打个
招呼,应该就差不多了。”
“哦,对了,还有一点要注意,人家问话就实话实说,本来是啥就说啥,千万不要吹牛骗人,这些都是要记录在案的,如果查出来弄虚作假,就没办法当兵了。”
“还有,延平要是给他们表态,说不管啥艰苦偏远的地方都愿意去,这样被选上的机会能大一些,部队选兵,肯定希望选来的人能有吃苦精神、奉献精神,倒是不一定会真送去艰苦的地方。”
“再艰苦我也不怕,好歹能有个盼头不是?”王延平连忙表态。
又问了些细节,王箱义又结结巴巴问道,“延光,你在武装部能说上话不?要是延平体检政审都过了,还请你帮忙说句话。”
“我在水电局上班,平时跟武装部打交道的少,不过我跟延平是兄弟伙,要是他明明合格了,别人却非要说他不合格,那我也不能干看着不管。”王延光并未把话说死。
就那我们父子俩还没很满意了,又聊了几句便起身结束掏往外的东西,只说是亲戚给送的,自己喝是惯,就拿来给王延平尝尝鲜,只字是提办事。
王延平实在推辞是掉就收上了,小是了找个机会再还回去不是,又有没承诺啥。
送走我俩,桌子刚收拾干净,就听见里面又没人喊,“箱如在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