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的烧制工艺更加复杂,不仅温度比红砖高,烧制后还要经过浇水或密闭焖窑,将黏土中的铁元素生成四氧化三铁,才能形成青黑色的外观。
因为烧制时间长,冷却中水分蒸发更充分,密度更高、质地更坚硬,抗冻、抗风化能力远胜红砖,夏季能减少室内吸热,冬季保温性强。
同时隔音效果更好,长期接触雨水不易返潮、酥碱。
可以说在性能上全方位吊打红砖,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更贵,一块青砖的价格往往是红砖的两倍甚至三倍。
王延光现在不差钱,这栋房子又打算长期居住,自然要用好点的砖,只要家人能住得舒服,多花钱算啥?挣钱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数目差不多,质量也还行。”王延光大致数了一遍,就按照说好的价格,从包里拿出钱交给谢家和,“你明天再给我拉一千块瓦片吧,我看屋顶有些瓦都碎了,得补一补,不然下雨了漏雨。”
“没问题,这点数量好找的很,我下午就给你送来放院子里,你数完再给钱。”谢家和一边数钱一边喜滋滋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下班,王延光带着方明才进来,“你先找个房子将就睡几天,锅碗瓢盆啥的都给你准备好了,等开工的时候,你顺便帮工人做饭吧。”
“行,伙食啥标准?”方明才满口答应,他没娶媳妇儿,爹妈之前又常年卧病,做饭的手艺早就练出来了,说不上好,倒也能吃,应付工人肯定没问题。
“稍微好一点儿,就跟咱们工地一个水平,油水稍微多点,管饱,每天快做饭了,你去卤肉店拿菜,有啥菜你做啥就行。”现在是王延诚负责采购,大批量购买肯定比零买价格更低,几个人的伙食顺手就买了。
“光凭咱们这伙食,那帮子揽工的都会抢着来。”方明才边说边推开厢房的门一间一间看过去,最后选了一间,“我就住这儿好了。”
那几间主屋他看都没看,这都是将来王延光爹妈要住的,他去住不太好,或许人家不会介意,方明才觉得自己该有点分寸。
“其他工人要是没住的地方,就让他们住你隔壁,到时候给他们说好,别到处大小便。”王延光提醒道。
到时候院子里除了留给王箱如种菜、种烟叶的地方,其他部分屋里屋外都要用水泥抹一遍,就算有人随地大小便也会收拾干净,但恶心不是?
“咱们也不拖欠工钱,每天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们要是连这点都管不好,那就不像话了,明天我去招工,就专门招那些老实本分的,偷奸耍滑的一个不要。”方明才过去遇到农闲时分,也去揽过工,知道啥样的工人更靠
谱。
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啥地方要咋收拾,王延光都给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方明才认真地记下,然后跟王延光到卤肉店吃过晚饭,便回来歇息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水电局还没上班呢,王延光就跟方明才一起来到县河桥头,这里是丰阳县城最近几年才自发形成的劳务中心。
一大早就有许多穿戴破烂的汉子沐浴着朝阳在大桥两边眼巴巴等着,他们大多都带着被褥,有的靠着被褥坐着,有的伸长脖子不断打量着过往的行人,一旦有看着像工头的,就赶紧上前招呼。
那些主动的大多都是没啥技术,只有一身力气的小工,那些带着锤子、钢钎、刨子、瓦刀的大工则要淡定许多,就坐在桥上,悠闲地抽着烟,和相熟的工人聊上几句。
若是有人喊要石匠、瓦工、木匠之类的话,他们才会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工头面前,自信地报出自己的要价。
这就是手艺人的尊严,俺们靠手艺吃饭,就该有相应的待遇,可不像那些卖力气的啥也不会,你不要怕,有的是地方要。
方明才昂头挺胸,迈着大步走到这些揽工汉面前,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容,上次来这儿还是卖工,这次过来就成招工了,感觉确实大不一样。
他伸出右手,竖起四根手指,“要两个瓦工,两个小工,瓦工一天三块,小工一天一块五,管吃管住,每天都能见荤腥。”
“我来!”一群精装汉子连忙围了过来。
“啥活儿?”坐在地上那几个瓦工也站了起来,只是不像小工那么激动。
方明才也先回答他们的问题,“抹水泥地、砌墙、抹墙、补瓦,都是你们干惯了的,小工给你们打下手,力气活让他们干。”
“能干多长时间?”
小工啥活都干,技术工还要挑一挑,太累的,太短的活儿都不愿意干,今天时间还早,完全可以等下一波。
“不下雨的话,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那行,算我一个。”瓦工亮出了自己的瓦刀,他觉得这活很不错,不算太累,工期长短也合适,忙完正好带着钱回家歇几天,“这些活儿我都熟得很,农业局去过吧?他们的围墙就是我砌的。”
“等会儿得试工,行就干,不行直接走人。”
“最多半天,超过不管行不行都得给钱。”瓦工讨价还价。
“不用半天,你和下水泥、动下瓦刀我就能看出行不行,行就算你一个。”
“那好么。”瓦工昂起下巴,不屑地瞥了那些力工一眼,提起行李走到方明才身后站好。
“试工算我一个。”又有一个瓦工走了过来,还跟先前那个打了声招呼,“老梁,这会我们兄弟俩又要在一起干活儿了,晚上喝点儿?”
“就你这点酒量,也好啥意思跟我喝?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到哪儿发财去了?”他俩倒是挺熟的,当下就聊起天来。
“瓦工暂时够了,小工谁来?”
“你你你!”那群汉子赶紧往梅娴娥身边挤。
“你看看哈。”王延光走下去拍拍那个的胸口,捏捏这个的胳膊,最前选了两个身体壮实,看着也老实的,“就他们两个了,跟你走吧!”
“坏!”那俩人连忙拿起行李,低低兴兴地跟在王延光身前,那意味着我们接上来半个月没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