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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封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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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那天真的小女孩笑声响起的同一刹那,妙金?只觉心头剧痛,仿佛连接着心头的某物似乎被硬生生扯断了,犹如心头肉被直接扯下一块般,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呼。
她身子一软,险些便要瘫倒在地,低头看时,只见胸前那袭素白长裙,已被殷红的鲜血浸染。
陆沉渊怀中的木偶娃娃,它那双小小木手之中,正扯着一道殷红如血的丝线。
那丝线原是若有若无,此刻得了妙金?的心头精血,竟是脉络分明,其上更有血光流转,便似一条活生生的血管,瞧来诡异到了极点。
丝线一端,缠于人偶指尖,另一端则是在那妖鱼祭祀的眉心之上!
便在此时,那百众妖鱼已然嘶吼着冲至陆沉渊身前,鱼叉的寒光映得他脸色一片惨白。
少年心头大凛,便要向后退。
然则他身形方动,忽见那悬于半空的血色丝线,竟似被一只无形之手自中断然提起,倏然升至那石窟穹顶。
紧接着,那一道主线竟是自行衍化,分出千百道更为纤细的血色蛛丝,朝着下方那百众妖鱼飘然落去。
那些蛛丝瞧来轻飘飘的,看似无力道,然则每一根落下,皆是分毫不差,正正搭在了每一头妖鱼的顶门之上。
霎时间,那本是前仆后继、凶顽无匹的妖鱼大军,竟似中了定身法一般,齐齐身子一?,便如一尊尊木雕泥塑,立于原地,再也难进分毫。
紧接着那千百道血色丝线竟似活了过来,不住搏动,宛若无数条贪婪的蚂蟥。
随着每一次搏动,便有一股股精血愿力,自那些妖鱼的身躯之中,源源不绝地被抽将出来,顺着那丝线,尽数汇入穹顶那道主脉,最终又流向那悬于穹顶的至高处。
此般情景,委实是可怖到了极点。
林见烟与妙金?二人瞧得是目瞪口呆,然则二人心中所想,却是截然不同。
林见烟瞧着那少年平静无波的侧颜,心中暗道:
“都说戏言之中,往往暗藏真意。那日楚公子于陆掌柜的心火监牢之内,戏称陆掌柜乃是浊流教主,我原只当是句玩笑。如今看来,此言岂非并非虚言?纵然他眼下神通受制,然则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早已非那
下三重天的修士所能想象......”
妙金?却另一番滋味。
她只觉方才那种颠倒神魂的痴缠之念已然烟消云散,此刻再瞧那妖鱼祭祀,只觉其状貌丑陋,腥臭扑鼻,哪里还有半分先前那“心上鱼”的模样?
她又惊又佩,暗忖道:“这少年魔头竟然真的成功了,而且更厉害的是,竟能于如此紧要的关头想出这等奇策,反将我那情丝结的法门夺了去,为他所用。这份临敌机变,当真是天纵之才!”
那妖鱼祭祀虽被这情丝蛛网缚住,却非寻常妖物,它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一股无形的恐惧威压,便疯狂席卷开来。
它将手中那柄白骨法杖奋力一振,杖头血光暴涨,竟是化作一道数尺长的血色利刃,便要将这漫天丝线一并斩断!
“不好!不能让它挣脱!”
陆沉?见状,心头一凛,便要再施那定神之法,以指蘸取水墨心火,凌空画下符篆。
哪知指尖墨焰方生,却只凝成一线,淡不可闻,周遭更是再也凝聚不起半分邪力,竟是再也画不成符!
他这才惊觉,方才那招“噬魄纳灵”,竟已将他那得自魏拙的水墨心火,耗了个七七八八,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
陆沉渊心中一沉,暗道:“遭了!”
眼见那妖鱼便要脱困,这石窟之内,怕是再无人能制得住它。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两声娇叱,异口同声地响起!
只见妙金?强忍着心头剧痛,纤指凌空一点,叱咤一声,那环绕周身的数十枚铜钱已然汇于一处,化作一柄三尺来长的灿灿金剑。
剑身之上,愿力流转,挟着破空之音,直奔那妖鱼祭祀当头斩落!
“去!”
那妖鱼祭祀只得暂缓了挣脱之势,挥舞骨杖,与那铜钱金剑斗在一处。
另一头,林见烟亦是当机立断。
她自怀中取出的,却非那枚“大日天心符”,而是一只古朴无华的铜盒。
那盒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玄奥的封印符文,瞧来非是凡物。
之所以没有动用大日天心符,而是使用此物,却不是因为她舍不得,而是她感觉眼下的危机对陆沉渊而言,可能也是一桩难得的机缘。
她心中念头急转:“那人偶既能吸纳愿力,或可助陆公子恢复神通,我便赌一赌!”
一念及此,她再不迟疑,双手结了个奇特法印,对着那铜盒,一声断喝:
“开!”
铜盒应声而开!
只听得一股极强的怨气自那盒中冲天而起,瞬间弥漫了整个石窟!
饶是陆沉渊这般早已惯见邪祟之人,亦不禁为之心神一凛。
定睛看时,只见那盒中之物,竟是两条不住蠕动的惨白骨链。
那链条瞧来不过尺许来长,其质半透,其内更有无数玄奥符文,如活物般自行游走,仿佛有千万条无形灵丝,在其间穿梭不休。
林见烟甫一开盒,一张清秀的俏脸便骤然一白。
她只觉一股莫名的烦恶与焦虑涌上心头,更有一股病态的念想,教她恨不得将眼前这石窟之内所有活物,尽皆锁了,永世不得翻身。
她知此乃催动这“封器”的代价,当下银牙暗咬,强自收摄心神,纤指遥遥指向那正与金剑缠斗的妖鱼祭祀,口中叱道:
“封!”
话音落,那两条骨链已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出!
甫一离盒,便迎风而长,不过眨眼之间,已化作两条身长数丈,粗如水桶的诡异骨蟒,其上符文流转,怨气冲天,一左一右,朝着那妖鱼祭祀绞杀而去!
那妖鱼祭祀正自与妙金?的铜钱金剑斗得难解难分,忽觉恶风不善,心头大凛,下意识便要挥舞骨杖格挡。
哪知妙金?斗到酣处,如何肯容它分神?
她觑得这个破绽,不退反进,口中一声娇叱,那柄由铜钱凝聚而成的金剑光华暴涨,竟是化作一道流虹,于那电光石火之间,绕过骨,正正刺入了那妖鱼祭祀的小腹!
“噗嗤”一声,血光进现!
那妖鱼腹部登时多了一个透明的窟窿,蓝色的浆液从中汨汨流出。
它吃痛之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动作登时一滞。
也就在这一带的刹那,那两条巨大的骨蟒已然杀至,将它那庞大的身躯捆了个结结实实!
骨链甫一及身,其上符文便如活了过来,尽数亮起,化作无数道细如牛毛的银针,刺入它周身穴,将其一身妖力死死封住。
妙金?见状,知晓已是胜券在握,生怕夜长梦多,再生枝节。
她再不迟疑,强忍着心口处不断传来的剧痛,全力催动灵力与愿力。
那柄本已刺入妖鱼腹中的铜钱金剑,陡然加速,竟是自下而上,又复贯穿了它的胸口!
妖鱼祭祀张大了那张安康鱼般的大嘴巴,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什么音节也没有发出,最终耷拉下身子,任由头上的血红色丝线将其一点点吸干。
与此同时,少年怀中的人偶则是不断散发着邪异的红光。
她看上去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一件死物,任由红色的丝线缠绕在她的指头,却显得愈发的恐怖吓人。
妙金?瞧着那漫天交织的血色蛛网,一双妙目之中,光芒微微闪动。
却是在纠结是否要过河拆桥,中断那魔头榨取邪物以滋补自身的诡异手段。
不过犹豫了下,她还是放弃了。
一方面是那魔头虽然手段看着恐怖,可却是实打实救了自己,对方明明可以见死不救,但还是留下来涉险,可以说很够意思了,她又怎么能恩将仇报。
而且这魔头的修为深不可测,看似被动,实则游刃有余。
自己此刻身负重创,若当真与他翻了脸,只怕非但占不着半分便宜,反要将自己的性命也一并搭了进去。
便在妙金?这般思忖的当口,那百众妖鱼已尽数被那血丝吸干了精魄,其血肉之躯迅速枯萎皱缩,最终化作一团团由难以消化的鱼鳞与骨刺纠结而成的漆黑秽物,“噼里啪啦”地自半空坠落。
饶是陆沉渊便是这桩惨事的始作俑者,此刻瞧着这满地狼藉,亦不禁觉着有几分反胃。
他原只道那妖鱼祭祀亦会是这般下场,哪知定睛看时,却见它那庞大的身躯在被吸干之后,非但未曾化作秽物,反倒于那血线之中,缓缓凝聚成形,最终化作了一枚尺许来长的古怪钥匙。
那钥匙并无规整轮廓,瞧来更似一截被强行抻拉塑形的扭曲鱼骨,其上覆着层层叠叠,宛若珊瑚虫巢的细密孔洞,不时有透明黏?的汁液自孔中渗出。
匙柄处,乃是那妖鱼颅骨所化,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之内,各悬着一粒猩红的晶石,正自泛着微光,仿佛有两道冰冷的视线自其中溢出,与陆沉渊的目光遥遥相对。
陆沉渊只觉一股深海水压般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心头猛地一沉。
那钥匙似是受了牵引,自半空之中缓缓飘落。陆沉渊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入手处一片冰凉。
更奇者,乃是那颅骨边缘,竟还缠绕着几缕宛若神经索般的触须。
在他接过钥匙的刹那,那些触须竟似活了过来,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蠕动。
与此同时,陆沉渊只觉呼吸陡然变得滞涩,胸腔每一次扩张,都似有千钧之重,喉间更似被水泥封堵,竟生出一股想要被无边海水包裹的本能冲动。
他心头大凛,只觉此物邪异至极,与方才林见烟所用的那对骨链,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这......似乎是封器。”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却是那林见烟,此刻正自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
这位镇魔司司使在妖鱼祭祀被彻底炼化之后,第一时间将那两条锁链重新收回到铜盒之中,只是再望向陆沉渊的时候,她感觉对方似乎比平时更加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她不自觉的想要更加全面的了解对方,有种无时不刻都想要看到对方在做什么的冲动。
陆沉渊自然是感受不到她的这些细微情绪,却能感觉到出她此刻的目光,似乎与先前有些不同。
“封器?那是什么?”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听到陆沉渊的问题,林见烟却是露出了一丝为难。
“修士道,其身化作异秽。若其生前执念至深,便可以秘法自秽中提炼出特殊的法器。”
“此物便名为封器,不仅承袭修士生前几分神通,而且纠缠着其未了的执念诅咒。”
“不过也有些特殊的异秽存在,如四灾序列级别的异秽,在死后会自然结成浊心,不论是威能还是诅咒都远在封器之上,只是无人可以使用,还需要特殊的技术将之炼化,形成封器后才可以有限的借助其力量。”
“在明面上,炼制封器的技术目前仅有镇魔司掌握,因此便有传说,镇魔司的囚魔监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先将道化的修士关押进去,并以各种手段逼迫他们道殒,最后再将道形成的异秽炼制成封器。”
回答他问题的是妙金?,她此时已经捂着心口,来到陆沉渊的面前,同样好奇的打量着陆沉渊手头的钥匙,道:
“那妖鱼的实力显然达不到四灾序列的最低标准,不过也不知道你那人偶的手段,到底算不算得上封器的炼化,因此此物究竟该叫做浊心还是封器,抑或是眼下修行界还未发现的更为奇诡的物事,却还不好说。”
尽管她知道的多,不过这都是靠着宗门的底蕴。
她自己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类物品。
陆沉渊闻言目光一动,一是没有想到镇魔司竟然还掌握着这种有悖人伦的技术,二则是想到百炼宗那对兄妹,他们说宗门以妖怪秽物炼器,是否便是类似于镇魔司的手段。
怪不得他们不愿意被关进镇魔司,若是自己听说过这样的传言,只怕也会心生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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