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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三万年不灭的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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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挟着墨雾扑来,浪声震得耳朵发闷。
十余头紫级魔怪合围,这是足以撕碎元婴大能的力量。
薛向不敢托大,知道再用肉身硬抗,那是自找不痛快。
当下,他长啸一声,快速吟道,“北风卷地白草折...
春雨淅沥,打湿了京师城外的青石板路。少年背着行囊,脚步却愈发坚定。他叫李承言,是那个曾在村塾写下“今日也要说出真话”的孩子。如今他已不再是蜷缩在角落抄书的小童,而是被举荐入“新文大学堂”的新生,肩上担着整个村庄的期盼。
驿道两旁桃树依旧,花瓣随风飘落,沾在他的衣襟上,像是一封封无声的嘱托。他没有回头,可每一步都记得来路??记得苏砚先生站在邙山坟前的身影,记得那夜月光下浮现的万千虚影,记得《新世策》终章响起的千万人齐诵之声。他知道,自己不是去求功名的,而是去继承一场燃烧了三十年的火。
京师南门高耸巍峨,朱漆铜钉映着初阳。守门兵卒见他布衣草履,正欲拦问,忽见腰间佩有一枚墨玉徽记,刻着“文火”二字,便肃然退开。这徽记乃“共修文社”所颁,象征曾受文脉赐光者之后学。一人得光,百人护之;一脉不灭,万民共承。
李承言踏入城中,只见街巷整洁,坊市井然。昔日污渠横流、疫病频发的旧景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地下暗渠纵横、净水入户的新制。街道两侧设有“识字牌”,每日更换一则政令或科普短文,由专人讲解给不识字的百姓听。更有孩童围坐于树下,手持竹简练习写字,口中念念有声:“井水须煮,方可饮用。”
他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位于皇城东隅的“新文大学堂”。此处原为废置多年的太仆寺旧址,经改建后成为天下新学之中心。门前无匾额,只立一块青石碑,上书八个大字:
> **“以文证道,为民立命。”**
碑下已有数十学子列队等候,皆来自五湖四海。有人穿西域胡服,有人披岭南蓑衣,还有女子束发戴冠,昂首而立。他们彼此陌生,却因同一信念汇聚于此。李承言默默站入队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不多时,钟声三响,大门徐启。一位身着素灰长袍的老者缓步而出,面容清癯,眼神如炬。众人皆知,此人便是赵元朗??前楚州文卫提举,现为大学堂首任祭酒。
“诸位远道而来,不为升官发财,不为光宗耀祖。”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们来,是因为相信一句话:**知识不该被垄断,真理应当属于所有人。**”
人群静默。
“十年之前,有人用性命点燃了一盏灯。三十年前,有人以寿命换来了第一缕文火。今天,你们站在这里,不是终点,而是接力的起点。”赵元朗抬手指向身后学堂深处,“里面没有‘圣贤定论’,没有‘不可更改’的经典。有的只是问题、证据、讨论与反思。你们将学习格物之法、统计之道、医理之实、律法之公。但最重要的一课,是要学会??如何不说假话。”
他说完,转身推开主殿大门。阳光倾泻而入,照亮满室书架。那些书并非传统经义,而是各地实践汇编:《南方抗疟纪要》《北方旱作改良录》《女子教育试点报告》《灾后重建成本分析》……每一本都带着泥土的气息,写着活人的故事。
李承言走进其中,指尖轻抚书脊,仿佛触到了无数未曾谋面之人的手掌。他知道,这些书的背后,是一个个冒着风险收集数据的人,是沈知微带领医者走遍山村的身影,是无数基层文吏熬夜整理报表的灯火。
第一日课程开始于午后。讲台之上,并非一人独授,而是三人并坐:一位年迈儒生、一位年轻女医、一位退役老兵。他们共同主持“公共决策模拟课”。
题目是:“若遇大疫爆发,粮仓储备仅够半城人三个月所需,当优先供给何人?”
儒生引《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主张按人口平均分配。
女医却道:“不对。应优先保障医护人员与运输工人,否则系统崩溃,无人送药运粮。”
老兵冷笑:“战场上最怕动摇军心。若百姓得知朝廷私藏粮食,必生暴乱。不如对外宣称充足,实则暗中调控,稳住民心。”
争论激烈,台下学生纷纷举牌发言。有人支持公平,有人强调效率,也有人提出建立“应急信用制度”,以劳力兑换口粮。
李承言沉默良久,终于起身:“我以为……真正的难题,不在分配,而在信息透明。若百姓不知真实情况,无论怎么分,都会猜忌;若提前告知危机,反而可能激发互助精神。我在家乡见过饥荒年份,邻里自发合炊,老幼优先,壮者轮流值守。这不是靠命令,而是靠信任。”
全场寂静。
赵元朗点头:“很好。你没引用任何经典,也没搬出权威。你用了观察和记忆。这,就是我们想要培养的人。”
夜深人静,李承言独自留在学堂阅览室。他取出苏砚留给他的信,再次展读。窗外细雨敲窗,烛火摇曳,忽然一阵冷风吹开案头一本旧册??竟是《极北秘闻录》,夹页中赫然藏着一页残图:一座冰封碑林,中央矗立青铜灯,四周环绕九层地宫,最底层标注四个小字:
> **“萧衡囚魂”**
他心头一震,正欲细看,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望去,是一名白衣女子,眉目清冷,手中捧着一卷竹简。
“你是……沈知微?”他认出了画像中的面容。
女子微微颔首:“我是来交接一批医案资料的。你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萧衡真的死了吗?”李承言低声问。
沈知微走近,将竹简放下:“十年前他在雪中消散,魂归碑林。可执念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如今,新的‘萧衡’正在诞生。”
“谁?”
“每一个打着‘秩序’旗号压制言论的人;每一个用‘稳定’为由拒绝改革的官僚;每一个说‘百姓不懂’因而不愿公开真相的权臣。”她目光如刃,“只要还有人认为思想应该被控制,那么极北的寒风就永远不会停。”
李承言怔住。
“你以为这场战争已经结束?”沈知微轻笑,“不,它才刚刚换了一种形式继续。从前是焚书坑儒,现在是篡改数据、封锁消息、污名化异见者。手段更隐蔽,伤害更深。”
她顿了顿,语气缓了下来:“所以你们必须学会两件事:一是科学的方法,让你看得清真相;二是勇气,让你敢说出真相。”
说完,她转身离去,身影隐入廊道尽头。
那一夜,李承言彻夜未眠。他翻阅《防疫律令》《通义考试章程》《地方自治试行条例》,发现许多条款背后都有模糊地带,执行尺度全凭官员意志。比如“信息公开”一条,写着“视情形酌情发布”,四个字,足以让千百条生命湮没于沉默。
他忽然明白,制度本身也会腐化。就像陆守拙当年坚信礼教能救世,后来却成了压迫的工具。今天的“新文”,若无人坚守初心,终有一日也会变成新的枷锁。
三日后,大学堂迎来第一位皇帝使者。
当朝太子亲临,带来御旨一道:陛下感于文教复兴,特设“明德科”于明年春闱,专录通晓格物、医算、律政之才,不限出身,不论男女。此乃科举史上首次正式纳入实学科目。
众学子欢欣鼓舞,唯有李承言眉头微皱。
因为他注意到,诏书中有一句附加说明:“所考内容须经翰林院核定,不得涉及‘动摇国本’之议。”
什么是“国本”?谁来定义?
当晚,他与其他几名新生秘密集会于后园梅亭。七人围坐,皆是在入学考核中表现出强烈批判思维者。他们自称为“萤火社”,取“微光虽弱,亦可照夜”之意。
“我查过档案,”一名来自蜀地的女孩说道,“去年西北干旱,地方上报灾情,却被朝廷以‘影响边军士气’为由压下消息,导致救援延误两个月。”
“我还知道,”另一名男子低声道,“某些‘格物书院’表面教授天文地理,实则为军方绘制密图,严禁学生追问用途。”
“如果我们连这些问题都不能问,”李承言缓缓开口,“那所谓的‘新科举’,不过是以新瓶装旧酒罢了。”
众人默然。
“但我们不能停下。”他说,“我们可以从小处做起。记录、调查、传播。哪怕只有一人听见,也是一种唤醒。”
自此,“萤火社”悄然成立。他们不做惊天动地之举,只坚持三事:每日记录一件社会不公之事;每月撰写一份实地调查报告;每年向公众公开一次“民间观察白皮书”。
起初无人关注,直到某日,他们在市集张贴一张图表,展示京城各区域儿童营养不良率与教育资源分布的关系。数据触目惊心:越是贫民聚居区,学童辍学率越高,而政府拨款却逐年削减。
这张图被人拍照送往江南商会,引发连锁反应。商人联名上书,要求财政透明;媒体跟进报道;甚至连几位老翰林也站出来呼吁“新政不可忘本”。
一个月后,户部宣布调整教育预算,新增十万两白银用于贫民子弟助学金。
这是“萤火社”的第一次胜利。
然而,黑暗的反扑也随之而来。
一日清晨,李承言发现宿舍门外被人泼洒黑泥,墙上用血红颜料写着:
> **“再言妄语,断笔割舌。”**
同日,萤火社成员之一失踪三天,归来时满脸淤青,双手颤抖,再也不肯参与活动。
压力如阴云笼罩。有人劝他们收敛锋芒,至少等取得功名后再图变革。毕竟,活着才能继续说话。
可就在众人动摇之际,一封匿名信送到了李承言手中。
信纸极薄,似曾覆于某碑面拓印而成。上面只有一句话:
> **“你不是第一个写下这句话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别让火,在你手里熄了。”**
他认得这种纸??那是苏砚用来还原《新世策》的材质。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她的选择:为何宁愿耗尽生命,也要把火种递出去。因为她知道,总有人会在黑暗中最疲惫的时候,看到那一丝光,然后重新挺直脊梁。
于是他召集残余六人,在月下重誓:
> “我们不说假话,
> 我们不惧威胁,
> 我们不停书写。
> 即使命陨中途,也要让后来者踩着我们的名字前行。”
誓言落罢,七人各自取出一支毛笔,折断笔尖,埋入梅树之下。从此不用软毫,只用硬铁笔杆??象征宁折不弯。
时光流转,转眼冬去春来。
次年春闱,明德科首度开考。全国万余人报名,最终三百人入围殿试。李承言位列其中。
殿试当日,天子亲自主持。策问题目为:
> **“古之治国,在德礼;今之强国,在科技。二者孰重?如何兼济?”**
其余考生多引经据典,称“德为本,技为末”,或“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唯有李承言写道:
> “德非空谈,需制度以保其行;技非利器,赖伦理以导其向。
> 若无公开监督,则‘德’成遮羞布;
> 若无实事求是,则‘技’变杀人刀。
> 故真正之治国根基,不在德与技之争,而在??
> 是否允许人民自由获取信息、独立判断是非、并有权质疑权力。
> 此谓‘文权’。
> 文权不立,万事皆虚。”
他大胆提出设立“文察院”,独立于六部之外,专司信息核实、政策评估、舆论监督,成员由各地推选学者担任,任期有限,不得连任。
考官哗然,有人大呼“狂悖”!可太子阅卷后久久不语,最终将其卷呈于御前。
皇帝看完,沉默良久,叹道:“此人若生在百年前,必遭杀身之祸。幸而今时不同往日……传旨:李承言,擢为状元,授文察院筹备使,即日履职。”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
保守派怒斥此举“动摇纲纪”,称“庶民岂可评点朝政”;而民间百姓奔走相告,称之为“百年未有之清明气象”。
李承言并未因此得意。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上任首日,他颁布三条铁规:
一、所有政务文书,除涉军机绝密外,一律七日内公开;
二、重大决策出台前,须举行三次以上公众听证;
三、设立“平民质询日”,凡百姓皆可持证入院,面对面质问官员。
短短半年,文察院成为最具影响力的机构之一。贪腐案件曝光速度提升十倍,政策失误率下降近半。就连一向封闭的兵部,也不得不公布军费明细。
然而,阻力从未消失。
某夜,刺客潜入文察院纵火,烧毁大量档案。幸有值班学子拼死抢救,保住核心数据。李承言亲自带队追查,却发现幕后指使者竟是一位曾大力支持“新文运动”的老学士。
审讯之时,老者冷笑:“你以为你在推动进步?你是在撕裂国家!人心本就浮躁,你还给他们话筒,让他们吵闹不休!没有秩序,文明就会崩塌!”
“那你告诉我,”李承言盯着他的眼睛,“当年是谁说‘民惟邦本’的?是儒家。是谁说‘天听自我民听’的?也是儒家。现在你却怕百姓说话,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老者哑口无言,最终伏罪。
风波渐平,李承言却日渐憔悴。每当夜深人静,他总梦见一片桃林,苏砚站在花雨中微笑,然后化作飞灰。他知道,那不只是梦境??那是文火传承者的宿命感应。
一日黄昏,他独自登上京郊龙泉山,眺望整座帝都。万家灯火,如同星河落地。远处新建的印刷厂仍在加班,油墨香气随风飘来。那里正在赶印新版《公民手册》,将首次收录“知情权”“表达权”“监督权”三项基本权利。
他从怀中取出苏砚的信,轻轻摩挲。
“你说我是光……可我觉得,我只是个传递火把的人。”
风拂过山岗,桃花零落如雨。
忽然,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唇角渗出血丝。低头一看,掌心竟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纹路??那是文火传承者临终前才会显现的“烬印”。
他笑了。
三十年前,苏砚以寿续文脉;三十年后,他也将走到尽头。但他不惧。
因为在他身后,已有数百名“萤火社”成员活跃在全国各地;因为每年都有上千学子报考“新文大学堂”;因为连边疆牧民的孩子,也开始用拼音字母记录草原生态变化。
文明的长河,从来不靠一人撑舟。
只要还有人愿意追问真相,还有人敢于写下事实,还有人在黑夜里点亮一盏灯??
那么,长生就不在丹药里,不在仙山中,而在这一字一句不断续写的篇章里。
风还在吹,书还在翻,笔还在写。
而火,永远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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