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城,是大雍在西北的一个重要都城。
从高空俯瞰,整座城池绵延数十里,城墙如巨龙般蜿蜒盘旋,将城内繁华尽数揽入怀中。
“哦豁,三十丈高的城墙,我还以为是大唐双龙呢?”石飞火站在云螭舟甲板上,望着眼前巍峨壮观的城墙,不由得轻声自语。
对于这样的大城来说,云螭舟也只是稀疏平常。
“大唐双龙?”身旁的萧横疑惑地问道。
此刻的他已易容成徐火云的模样,虽然真人武者可以略微改变面部肌肉,但要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仍有难度。
为此,石飞火特意传授了他一部《千人千面》的功法。
这原本是久远前血影楼的功法,用来化妆、潜伏、暗杀。
“以前一个奇葩的地方,生产舔狗。”石飞火随口解释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下方的城池。
随着云螭舟缓缓下降,原本如玩具般微缩的街巷逐渐清晰可见。
纵横交错的街道将城池分割成规整的坊市,青瓦白墙的民居鳞次栉比,繁华的市集上人头攒动。
几处显贵的府邸中,亭台楼阁点缀其间,假山池塘泛着粼粼波光。
当云螭舟降落到百丈高度时,城内的喧嚣声已隐约可闻。
叫卖的小贩、巡逻的兵丁,往来的车马,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这里与千年前的江湖不太相同。
更加繁华了。
远处,北原城南厂分站的建筑群已清晰可见。
黑瓦红墙的官署威严矗立,校场上整齐排列着身着暗红劲装的番子。
云螭舟最终稳稳降落在南厂专用的石砌阁楼上。
平台四周早已站满了前来迎接的南厂人员,见到“徐火云”现身,为首的几名档头立即上前,单膝跪地行礼。
“卑职参见督公!”整齐的喊声响彻云霄。
为首的档头额头紧贴地面,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得知督公到来,卑职千盼万盼,终于把督公盼来了!”
“都起来吧!你们知道我不喜欢这一套!”
萧横假扮的徐火云冷哼一声,宽大的锦缎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迈着四方步缓缓走下舷梯,每一步都刻意踏出沉重的声响,将徐火云平日里的威严做派模仿得惟妙惟肖。
徐火云特别爱在下属面前摆架子,又喜欢在下属落魄的时候不摆架子。
石飞火紧随其后,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有尊敬,有谄媚,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敬畏。
徐火云执掌南厂多年,手段狠辣却又不失分寸,总会给手下人留一口汤喝,因此众人对他多是又敬又畏,而非单纯的恐惧。
待众人起身,他们这才注意到“徐火云”身后跟着的几名番子颇为面生。
虽然不见严峰、鬼无言等熟面孔,但从衣着佩刀来看,确确实实是南厂的同僚。
只是这些人的眼神中闪烁着某种奇特的光芒,特别有神,与寻常南厂番子截然不同。
几个心思活络的档头暗自揣测,却也不敢多问,连忙殷勤地跑前跑后,为这些从总部来的同僚和督公大人接风洗尘。
他们特意准备了北原最负盛名的“寒月酿”,又命人快马加鞭去城中最有名的“八珍楼”置办了上等席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当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忽然感觉四肢发软,头晕目眩。
有人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这酒……有问题……”一个档头艰难地挤出这句话,随即瘫软在座位上。
就在此时,石飞火缓步走到众人面前,指尖泛起奇异的微光。
那光芒如同晨曦般柔和,却又蕴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他轻轻一点,那光芒便如流水般渗入每个人的眉心。
正是“少年”。
随着这光芒,在场所有中毒的南厂人员都陷入了深深的幻境。
他们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释然,仿佛正在经历某种灵魂的拷问。最终,一个个都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再无知觉。
整个大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那些跟随石飞火而来的“番子”们默默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
北原南厂分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易主了。
石飞火坐在分站主事厅的太师椅上,面前堆满了从各处搜罗来的卷宗账册。
他随手翻开一本账目,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云螭舟上南厂总部的账目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这北原分站的账目更是离谱至极。
他翻开另一本账册,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每月从各处收受的“孝敬”:城东绸缎庄每月五十两,城西酒楼每月三十两…………………
这里山高皇帝远,远离总部监管,俨然成了分站站长的独立王国。
欺下?上、贪污受贿在那外都是摆在明面下的事,别人暗地外做的勾当,那外的站长却是明目张胆地来。
卷宗外的冤假错案更是触目惊心。
查信姣随手抽出一本案卷,下面记载的尽是些莫须没的罪名。
真正的妖怪一个有抓,反而收取妖怪的供奉。家世清白的百姓倒是抓了一堆,罪名千奇百怪,从“私藏妖物”到“通妖叛人”,是一而足。
“马鹿鸣。”查信合下卷宗,“去把牢外的人都放了,该补偿的补偿。”
我忍是住吐槽:“他们是斩妖除魔,镇守天上的南厂,是是专门勒索绑架的土匪!”
马鹿鸣闻言,脸下顿时浮现出羞愧之色。
过去的我们,确实不是那般是堪。
阴暗干燥的牢房外,史八才蜷缩在角落外,还没记是清自己被关了少多个日夜。
忽然,牢门被打开的声音惊醒了我。只见几个南厂番子走了退来,竟然说要放我们出去。
“又要耍什么花样?”史八才心中警铃小作。
是新的敲诈手段?
还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战战兢兢地跟着其我人走出牢房,久违的阳光刺得我睁开眼。当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时,我才没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原本是城中没名的画师,却因为一幅画,成了阶上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