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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朱元璋:李善长要做司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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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皇后走后,李善长望着空荡荡的御道,脸色阴沉下来。
“你们夫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当我李善长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乡野老叟?”他背着手在原地踱了几步。
谁不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
他李善长熟读史书,伴君如伴虎的典故早就刻进了骨头里。
洪武四年那会儿,胡惟庸刚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他就借着一场风寒称病辞官。
那天陛下在奉天殿里笑得格外爽朗,拍着他的肩膀说“善长功高,该享享清福了”。
转身就赏了他千亩良田、百户佃农。
可只有李善长自己知道,那不是恩宠,是试探。
他若贪恋权位不肯走,恐怕早在胡惟庸案之前,就成了陛下龙椅旁的第一根刺。
洪武九年,临安公主下嫁李祺那天,红绸从午门一直铺到韩国公府,十里红妆晃得人睁不开眼。
陛下牵着他的手说“咱两家结亲,往后就是一家人”,可他夜里看着儿子穿着驸马蟒袍的样子,只觉得那身红妆像极了裹尸布。
皇家的恩宠,从来都是带着倒钩。
直到洪武十三年,胡惟庸的脑袋挂在城楼上示众,牵连的官员抄家灭族到数千人。
他躲在府里,听着外面锦衣卫的马蹄声从早响到晚,知道自己这颗脑袋能留在脖子上,绝非仅仅因为马皇后那句“李善长是李善长”。
陛下是在等。
等他这个淮西勋贵的老大哥亲手收拾残局,等那些跟着他从濠州出来的老弟兄看清风向,等他把所有脏活累活都干完了,再慢慢算总账。
就像这次太子监国。陛下召他回朝辅佐,明着是倚重,暗地里何尝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太子年轻气盛,要立威就得拿老臣开刀。
让他李善长来辅佐,无非是让他做那个磨掉棱角的石头,既要帮太子稳住局面,又要替陛下盯着那些蠢蠢欲动的旧部。
做得好了,是太子英明;做得差了,就是他李善长倚老卖老,阻碍了太子。
到时候随便抓个错处,就能把他和那些淮西旧部一锅端了。
“陛下啊陛下。”李善长望着宫墙深处那片巍峨的殿宇,“咱君臣几十年,从濠州的茅草屋到这金銮殿,你磨的刀有多快,我心里能没数?我们终究是道不同了。”
李善长抬手抹了把脸,再抬眼时,眼底的怨怼已被锐利盖住。
李善长回到文华殿。
六部尚书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有探究,有忐忑,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期待。
这位淮西勋贵的老大哥方才跟皇后在殿外说了什么,将直接决定他们接下来的措辞。
朱标端坐在案后,目光沉静了许多。
李善长清了清嗓子,看向朱标的目光里竟带着几分真切的赞许:“殿下,老臣方才在殿外琢磨了许久,越想越觉得这格物院的章程想得深远啊。”
这话一出,阶下的曾泰等人齐齐愣住。
“老臣跟着陛下打了半辈子仗,”李善长慢悠悠地说,“总以为治国就是收赋税,理刑狱,可方才想起洪武初年,关中大旱,若是早有能人改良水车,何至于饿死那么多百姓?殿下年纪轻轻,就能看到这格物学的好处,比老
臣们有远见多了。”
“韩国公府虽不比内库充盈,但老臣愿捐出半年俸禄,支持格物院初创!”
殿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而后,户部尚书曾泰出列:“韩国公深明大义,下官佩服!殿下,方才是臣短视了,户部就是再难,也能挤出一笔款项来,绝不能让殿下的心血付诸东流!”
礼部尚书刘仲质紧随其后:“臣也附议!格物院探究天地自然之理,与圣人‘格物致知”的教诲本就相通,礼部愿协助甄选有识之士,共襄盛举!”
兵部、刑部尚书们争先恐后地表态,从军器改良说到河工技艺。
朱标始终保持着平稳的呼吸,直到众人的声音渐渐平息,才缓缓开口:“韩国公能体谅孤的心意,孤甚是欣慰。众爱卿经验丰厚,却仍能与时俱进,这份胸襟,孤自愧不如。”
“孤初学监国之职,许多事虑事不周,还望各位大人多多提点。格物院之事,往后还要劳烦韩国公牵头,六部协同配合,切不可流于形式。”
“臣等遵旨!”众人齐声应和。
站在最末的马天,心中大骂。
真尼玛狗啊!
李善长一句话就全改了口?
“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格物院的选址就定在钦天监旁的旧营房,修缮之事交由工部,三日内拿出方案。曾大人,款项明细需在五日内呈上来。”朱标的声音再次响起。
“臣遵旨!”曾泰躬身应道。
李善长看着太子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这年轻人确实有储君风范,面对朝臣的反复,既没显露半分得意,也没借机敲打谁,只一句“多多提点”就将场面圆得滴水不漏。
一个时辰后,文华殿。
殿内只剩下朱标与马天二人。
朱标松了松腰间玉带,长舒一口气:
“还是得母后出马,不过寥寥数语,那些方才还抵死不从的老臣,一个个便都敛了锋芒。”
“我与他们周旋了半月,道理讲了一箩筐,竟是不如母后这几句敲打管用。”
马天面色得意:“殿下这话在理。放眼这大明宫城,能让李善长那只老狐狸瞬间收敛起算计的,怕也只有皇后娘娘了。开国皇后四个字,从来都不是虚名。”
朱标的目光渐渐悠远:
“刘伯温先生生前曾与我闲谈,说母后的心细如发,怕是连父皇自己都不及。”
“先生说,当年父皇麾下那些义子义侄,还有结义的兄弟,少说也有数十人。可母后竟能将每个人的生辰,连同他们的父母生辰或者忌辰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会儿在打仗,粮草兵器样样紧缺,可每逢谁的生辰,母后哪怕连夜
不睡,也要亲手备份贺礼。或是一双纳了千层底的布鞋,或是一坛自己酿的米酒,实在凑不齐东西,便带着几句暖心的话去坐坐。”
“那些年父皇南征北战,靠的不仅是刀枪剑戟,更是弟兄们的死心塌地。而这些弟兄们的心,多半是被母后一点点焐热的。”
马天听得怔了怔,随即感叹一声:“我这姐姐,真是个贤内助哟。她从不是那种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女子,陛下打的天下,至少有一半该刻上她的名字。”
朱标笑了,眉眼舒展了许多:“所以满朝文武,对母后皆是发自肺腑的敬重。那年徐达大将军北伐前,特意入宫与父皇彻夜长谈,临了忽然跪在父皇面前,说?臣这辈子服陛下,也服大嫂。将来上位登基,这后宫之主的位置,
只能是大嫂来坐,旁人谁也担不起’。”
那时候他才明白,母后的威望早已超越了寻常的皇后之尊,她是这大明江山的定海神针,是所有开国元勋心中共同的“大嫂”,是连最桀骜不驯的将军都甘愿俯首的存在。
“方才李善长在母后面前那副恭谨模样,绝非畏惧皇权,”朱标缓缓道,“他是真的记着母后当年的恩情。那些淮西老臣,哪个没受过母后的照拂?当年胡惟庸案株连甚广,是母后力排众议保住了不少人,说他们跟着陛下出生
入死,纵然有错,也该留条生路。这份仁厚,比雷霆手段更能收服人心。”
“所以今日母后在文华殿,看似说的是家常,句句却都敲在那些老臣的心坎上。她不提规矩,只说旧情;不摆威严,只论恩义。可就是这份情分,比任何圣旨都管用。”
“满朝大臣都怕父皇的铁腕,却敬母后的仁心。这份威望,是她用数十年的真心换来的。”
马天沉默片刻,抬眼时眼底已没了方才的笑意:“李善长与你们朱家那点儿情分,经了这些年的猜忌拉扯,估计就只剩皇后娘娘那点旧恩还能勉强维系了。”
朱标指尖在案上轻轻一顿:
“韩国公追随父皇数十年,从濠州草莽到大明开国,论功居首。父皇登基后封他为韩国公,子孙世袭,已是极厚的恩宠。要说猜忌,总该有个限度吧?”
“再者说,韩国公今年已是花甲之年,早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花甲之年?”马天笑声里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讥诮。
作为穿越者,他当然知道朱元璋最终还是没有放过李善长。
在李善长七十七的时候,把他和他一家七十多口,全部诛杀。
“殿下可知,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时,已是七十岁高龄?”他挑眉。
朱标一愣:“马先生怎突然说起三国旧事?”
“因为有些道理,千年不变。”马天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冷意,“古往今来,帝王最忌惮的从不是少年得志的锋芒,而是老谋深算的隐忍。你父皇看着李善长,或许就像当年魏明帝看着司马懿。你以为他老了,不中用了,可他藏
在皱纹里的野心,说不定比年轻人更烈。”
“李善长与你父皇的嫌隙,哪里是今日才有的?早在洪武四年,他借着病辞官归乡时就埋下了根。殿下想过吗?他若真心想退,为何要留下胡惟庸在中书省?那胡惟庸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又是姻亲。”
朱标默然。
“这便是李善长的聪明,也是他的致命伤。”马天目光锐利如刀,“他想退,怕?狡兔死,走狗烹”,又留个棋子在朝堂;他想留,又怕功高震主,所以借着辞官试探你父皇的心意。这种要退不退,要留不留的姿态,在你父皇眼
里,就是贪恋权位。”
“你父皇何等精明?李善长辞官那天,他赏了千亩良田,百户佃农,看似恩宠备至,实则是在告诉他。你的根在淮西,别想着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可李善长偏不。”
朱标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可胡惟庸案,父皇并未动李善长啊。”
“李善长不是一个人,他是淮西勋贵的根。那些从濠州跟着你父皇出来的老弟兄,徐达,常遇春、汤和......哪个没受过他的照拂?杀一个李善长容易,可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们会怎么想?百姓会怎么看?你父皇要的是江山稳
固,不是一时的痛快。”
马天望着朱标,加重了语气:
“就像现在,殿下觉得李善长是在摆老资格,可在你父皇眼里,他是在试探你的底线,是在向那些淮西旧部展示:太子还得看我的脸色。你父皇能忍,是因为他还活着,能镇住场子。可他若不在了呢?”
这句话像一块冰,猝不及防的让朱标背脊一寒。
朱标的声音都颤抖:“父皇是在……………等?”
马天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
这对当年有着共同志向的君臣,未来的道已经不同了。
朱标一屁股跌坐在木椅上。
方才马天那番话像沉石投湖,在他心里荡起寒意。
“舅舅。”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这些年跟着父皇学理事,批阅奏折到深夜是常事,自忖也算摸到些治国的门道。可今日才明白,比起父皇的深谋远虑,比起李善长的步步为营,我这点见识,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我总想着以仁心待臣,以理服人,可这朝堂之上,哪有那么多顺理成章?”
马天双手按在他肩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太子,你记住,你是朱标,不是朱元璋。你父皇的铁腕是乱世里磨出来的,可你生在太平初年,该走的路本就不同。”
朱标一怔,心头猛地一震,随即重重点头,眼底的迷茫散去不少。
马天见他神色松动,咧嘴一笑,夸张地摊开双手:“再说了,你怕什么?这不还有舅舅我嘛。论朝堂规矩我一窍不通,论经史子集更是两眼抹黑,可我有超准的预感。
这话半是玩笑半是宽慰,气氛轻松了不少。
朱标笑着拱手:“那往后,孤可真要事事依仗舅舅的‘预感’了。”
“好说好说。”马天也学着他的模样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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