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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诸事繁忙,又见妇联,非曹诗诗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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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之后,万物复苏,整个大西北渐渐的也从亢奋的战争之中走了出来,逐渐恢复了正常,赵顼和禁军也已经在巡视西边之后回去了东京城,投入到了另一场对内的持续斗争之中。
然而说是日常,却又并不日常,至少西...
秋雨连绵不绝,自宫檐垂落如帘,将整个汴京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雾之中。王安石独坐书房,案上烛火摇曳,映得他面容清瘦而坚毅。那封密信已被他反复读过三遍,字字如针,刺入心肺??皇后近来屡谏皇帝:“王安石专权跋扈,变乱祖制,恐为社稷之患。”更令人寒心的是,有内侍透露,宫中已有嫔妃暗中焚香祷祝,祈求“奸相早去”。
他闭目良久,指尖轻抚信纸边缘,仿佛在触摸大宋命脉的脉搏。窗外梧桐叶被雨水打得翻飞,一如朝堂之上人心浮动。他知道,这场斗争早已不止于政见之争,而是生死之搏。皇权、士林、后宫、太学,四方之力皆已悄然汇聚,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忽闻门响,吕惠卿匆匆步入,衣角沾湿,神色凝重。“相公,京东路急报!”他低声呈上一卷文书,“苏辙奏称,济州知州拒不执行均输法,公然宣称‘宁违圣旨,不负乡绅’,并勾结当地豪族,阻挠察访使查账。更有甚者,苏辙差役遭人围殴,险些丧命。”
王安石缓缓展开奏章,目光扫过一行行字迹,面色愈发冷峻。良久,他将文书掷于案上,声音低沉却如铁铸:“他们不是反对新政,是反对朝廷!若任此风蔓延,不出半年,法令将成空文,中央威信尽失。”
“可若严惩,必激众怒。”吕惠卿忧心忡忡,“如今御史台已蠢蠢欲动,冯京昨日又联名七位侍郎上疏,请停均输、罢察访,称‘恐致天下骚乱’。若此时再动刀斧,恐陛下难保相公。”
“那就让他保不住我也无妨。”王安石霍然起身,眼中燃起烈焰,“我非不知进退,但退一步,便是国法崩坏、纲纪荡然!今日饶一个济州知州,明日便会有十个、百个效仿者。等到无人听诏时,再想整肃,晚矣!”
他提笔疾书,墨迹淋漓:“着枢密院调禁军五百,护送苏辙重赴济州;令刑部即刻立案,彻查该知州贪赃枉法、抗旨不遵之罪;另拟诏草,请陛下明发天下:凡阻挠新法施行者,不论品级,一律革职查办,永不叙用!”
吕惠卿惊骇:“如此雷霆手段,恐激起地方官集体反弹!”
“正要他们反弹!”王安石冷笑,“让他们跳出来,让天下看见谁才是真正阻碍国家振兴之人。藏在暗处的毒蛇最可怕,一旦现形,反倒好斩。”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急促,韩绛冒雨而来,手中捧着一份黄绸包裹的诏书。“相公,宫中急诏!”他喘息道,“陛下召您明日辰时入宫,亲授手谕,且……”他压低声音,“据内线所报,昨夜皇后召见老宰相富弼,密谈逾两个时辰。”
王安石眉头微蹙,随即坦然一笑:“终于要摊牌了么?”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王安石已整束衣冠,立于庭前。吴氏默默为他系上玉带,手指微微颤抖。她抬头看着丈夫的脸,那上面刻满了岁月与忧思的沟壑,却依旧挺拔如松。
“这一去,可能回不来?”她轻声问。
“或许。”他握住她的手,“但我若退缩,就永远回不来了。”
车驾穿行在湿漉漉的街巷中,两旁店铺尚未开张,唯有巡城兵卒披蓑执戟,默然伫立。宣德门巍峨耸立,铜钉森然,如同巨兽之齿。入宫后,赵顼并未在垂拱殿召见,而是移驾至延和殿偏阁??此处素为君臣密议之所,向来少有外人出入。
殿内焚着沉香,烟气袅袅,遮不住空气中的紧绷。赵顼端坐案后,神情疲惫,眼下青黑,显然一夜未眠。案上放着数份奏章,其中一份赫然是富弼所上《乞罢王安石以安人心疏》。
“王卿,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召你至此?”皇帝开口,声音沙哑。
“臣不敢妄测圣意。”王安石躬身。
“因为朕不想让别人听见。”赵顼直视着他,“富弼昨夜哭诉于朕前,言你‘挟天子以令诸侯,变法名为利民,实则聚敛害民’。他说,若再纵容你下去,大宋江山恐将倾覆于你一人之手。”
王安石神色不动:“富相公年迈体衰,或为流言所惑。臣愿当面对质。”
“不必了。”赵顼摆手,“朕信你初衷无私,可现实如何?河北逃户三千余,京东械斗频发,太学生跪阙请命,连宫中嫔妃都在议论你是‘祸水宰相’!王卿,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改革,正在撕裂这个朝廷?”
“撕裂的是旧弊,不是朝廷。”王安石昂首道,“陛下可曾细查各地逃户之因?十之八九乃地方官擅自加派青苗钱所致,非新政本意。臣已下令严办十余名转运使、知州,其中三人下狱,五人流放。若陛下允许臣继续整顿吏治,一年之内,必还百姓清明。”
“可你用的人,也都是你的门生故吏!”赵顼猛然提高声音,“沈括、苏辙、曾布,哪一个不是你提拔?你说整饬吏治,可你自己是否也在培植党羽?”
王安石沉默片刻,忽然跪地叩首:“臣举荐之人,皆因才德可用,并无私交。若有徇私,甘受斧钺。然臣斗胆请问陛下:若不用信臣之人,难道要用那些一心只想保住田产赋税、从不愿为国分忧的老臣吗?他们口诵孔孟,却坐视百姓饿殍遍野;他们自称忠良,却每逢变革便高呼‘祖宗之法不可变’!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误国之贼!”
殿内死寂。赵顼怔住,久久未能言语。
良久,他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道密诏,亲手递予王安石:“这是朕拟定的手谕:准你全权处置诸路违法官员,凡抗旨者,先斩后奏。同时,增派宦官监军各路,监督察访使行事,防止权力滥用。”
王安石双手接过,心头剧震。这道诏书,等于是赋予他近乎专断之权,但也意味着他将成为众矢之的,再无退路。
“陛下……此举风险极大,恐招致群臣哗变。”
“朕知道。”赵顼苦笑,“所以这道诏书,暂不公开。你秘密施行,若有成效,再昭告天下;若失败……”他顿了顿,“你就必须承担一切后果。”
“臣明白。”王安石深深叩首,“臣愿以性命担保,三年之内,使国库增收三成,农田垦辟百万亩,军粮足支五年。若不成,请斩臣头悬于宣德门上,以谢天下!”
退出皇宫时,雨又下了起来。韩绛迎上前,见他手中紧握诏书,不禁问道:“陛下允了?”
“允了。”王安石望着漫天雨幕,嘴角竟浮出一丝笑意,“但也把我推上了祭坛。”
自此,王安石开始雷厉风行推行整肃。他不再容忍任何拖延与敷衍,接连罢免二十七名地方大员,其中不乏世家出身、门生遍布朝野的重臣。开封府推官因包庇亲戚逃避免役钱,当场革职;陕西转运使虚报青苗贷放数额,杖八十,流放岭南;更有两名御史因收受豪商贿赂诋毁新法,被投入大理寺狱中审讯。
一时间,朝野震动。支持者称其“廓清朝政,振奋国纲”,反对者则怒骂“酷吏当道,滥施淫威”。街头巷尾流传童谣:“青面獠牙王介甫,剜肉补疮充国库。”连孩童嬉戏也模仿衙役抓人模样,高喊“奉旨查账”。
然而,在风暴中心,王安石却异常平静。每日寅时起床批阅奏章,午间仅食粗饭一碗,夜晚常至子时方歇。他的书房成了新政中枢,灯火彻夜不熄。沈括从两浙归来,带回详尽账册,证明均输法实施后,民间米价下降一成五,商税反增两成;苏辙亦奏报京东多州已设立常平仓,可备荒年赈济。
这些消息,成了他在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某夜,吴氏送来药汤,见他伏案昏睡,不忍唤醒,只得轻轻披上外袍。她坐在一旁,静静凝视着这个为天下操劳到形销骨立的男人,忽然低声吟诵起年轻时他写的一首诗:
“愿为五陵轻薄儿,生当开元天宝时。
斗鸡走狗过一生,天地兴亡两不知。”
她含泪笑道:“当年你说不屑做纨绔子弟,要‘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如今做到了吗?”
王安石睁开眼,握住她的手:“还没完。但至少,我已经让这片土地听见了变革的声音。”
就在此时,门人急报:“相公,宫中传来噩耗??司马光辞官归洛,临行前上《乞退避贤路疏》,痛陈新法十大弊,称‘宁负君恩,不忍见天下糜烂’!”
王安石闭上眼,久久未语。
他知道,司马光这一走,不只是一个人的离去,而是一个时代的断裂。昔日同僚,共读经史,志在匡扶社稷,如今却因理念不同,分道扬镳。但他也知道,真正的改革,从来不是温情脉脉的共识,而是刮骨疗毒的决绝。
三日后,他又接到密报:范纯仁联合太学生百余人,在国子监听讲时公然焚毁《三经新义》,并高呼“还我正统”!更有激进者写下血书,投递御史台,誓与“邪臣”不共戴天。
王安石看完,只是淡淡吩咐:“传旨礼部,今后太学生参与政争者,一律取消科考资格。另设‘经义策论试’,择优录用通晓实务之才,不必拘泥章句。”
吕惠卿劝道:“此举恐伤士林之心。”
“士林若只懂背书骂人,不要也罢。”王安石冷然道,“我要的是能治水、理财、练兵的干才,不是只会吟诗作赋的清谈客。”
冬至将至,大雪初降。汴河两岸银装素裹,漕运暂停。王安石登上城楼,远眺这座千年帝都。雪花落在他肩头,未曾融化。他想起十年前初入京城时,也曾站在这里,满怀壮志。那时他相信,只要君主贤明,大臣同心,便可扭转乾坤。
如今他仍站在这里,却发现真正的敌人不在北方辽国,不在西夏边境,而在庙堂深处那些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团,在士大夫阶层对变革本能的抗拒,在百姓因短期阵痛而产生的怨恨。
但他没有后悔。
因为他看见,在江南某些州县,农民终于可以用低息贷款买种耕田;在西北边陲,新募士兵开始接受系统训练;在京师外城,市易司调控物价,使得米面价格稳定如常。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春风吹过冻土,虽无声无息,却孕育生机。
除夕之夜,王安石破例未理公务,与家人围坐炉边。吴氏煮了一锅腊八粥,香气弥漫。小孙儿爬到他膝上,指着窗外烟花问:“爷爷,为什么别人都说你坏话?”
他抚摸孩子的头顶,轻声道:“因为他们还不懂,有时候做好事,也会被人骂。”
孩子眨着眼睛:“那你还继续做吗?”
“当然。”他微笑,“就像春天一定会来,哪怕冬天再冷。”
年初一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政事堂门前的石狮上。王安石换上官服,整冠而出。门外,数十名新任察访使已整装待发,骑马持节,旌旗猎猎。
他立于台阶之上,朗声道:“诸君此去,非为荣宠,乃为苍生。你们带走的不仅是诏书,更是千万百姓的希望。记住,新政之成败,不在朝廷议论,而在田间地头;不在史官笔下,而在黎民口中!”
众人齐声应诺,声震长空。
马蹄踏雪而去,留下一条通往四方的足迹。
王安石伫立良久,仰望苍穹。他知道,前方仍有无数风雨等着他,或许某一天,他会倒在泥泞之中,被世人唾弃。但只要这条路有人继续走下去,他就从未真正失败。
风起云涌,潮落潮涨。历史的洪流奔腾向前,而他,已将自己的名字刻进了浪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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