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姝满眼的都是难以置信,这个时候的她那是彻底的搞不清楚情况了,整个人的表情都是呆滞的。
“这……”
“怎么会这样?”
“陈才这才开始对航天技术感兴趣多久?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航天技...
风卷着沙粒敲打窗棂,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叩问。赵小宇坐在“星语驿站”的主控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铜铃的复刻版??它已被铸成合金徽章,别在他左胸口袋上方。窗外,塔克拉玛干的夜空澄澈如洗,银河横贯天际,仿佛一条流动的光河正缓缓注入大地深处。
他盯着平板上的新坐标:**37.986°N, 94.123°E**,这个位置如今已标上了红色光点,代表“黄沙哨所”已被激活。而更远处,其余十二个站点中有九个陆续传回心跳般的脉冲信号,像是沉睡多年的血脉重新开始搏动。最令人震惊的是,位于帕米尔高原的一号站竟检测到持续七小时的童声吟唱,频率与《回家吧,别怕黑》完全一致,可那里方圆百里无人居住。
“不是人唱的。”林小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她正在分析音频波形,“更像是……风穿过某种结构时产生的共振模拟。”
“就像铜铃。”赵小宇低声道,“风替我们说了话。”
他想起昨夜梦中那只站在火星平原上的骆驼,背上驮着发光种子,尾巴扫出的文字至今烙在他脑海里:“种星星的人,终将成为星光。”醒来后,他在笔记本最后一页画了一幅草图:一艘由纸飞机拼接而成的飞船,航行在海与星之间,船头站着一个孩子,手里握着一只铃铛。
“听涛计划”的初步构想已经成型。
目标不再是追踪单一信号源,而是构建一个覆盖地球主要海洋边缘的“共情接收网络”,用以捕捉并解析来自深空的新请求??“我想听听海的声音”。这不是命令,也不是数据包,而是一个愿望,一次对温柔的索求。
但要实现它,并不容易。
第二天清晨,科考队召开了第一次“听涛”筹备会。帐篷内投影仪亮起,显示出全球海岸线热力图,标记出十二个候选建站地点:三亚、厦门、青岛、大连、舟山、北海,以及国外的冲绳、悉尼、开普敦、里约、巴塞罗那和夏威夷。每一个都曾记录过异常的情感波动峰值,尤其是在月圆之夜,海边常有居民报告听到“不属于人类语言”的低语。
“我们不能靠政府拨款建这么多站。”巴特尔翻着预算表皱眉,“哪怕只是基础设备部署,也得上亿资金。”
“那就众筹。”李小雨突然开口,眼睛发亮,“让全世界的孩子参与进来。”
“怎么筹?”艾力江问。
她笑了笑:“卖铃铛。”
众人一愣。
她继续说:“复刻‘黄沙哨所’的铜铃,做成纪念版信物,每卖出一枚,就为一个‘听涛站’筹集建设资金。购买者的名字会被刻进该站点的铭牌,他们的声音也将被编码录入初始启动程序??相当于,他们成了这个站点的第一任‘守护者’。”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然后,赵小宇轻声说:“奶奶说过,铃声是穿越时间的信使。现在,我们要让它穿越海洋。”
三天后,“听见风基金会”正式成立,注册地就在驼峰镇。首批一万枚手工铸造的铜铃上线发售,售价999元,附带编号证书和一段来自“星童二号”残骸金属熔炼后的微型吊片。没想到,不到两小时就被抢购一空。微博热搜瞬间爆了:#我把名字送进了听涛站#、#妈妈给我买了第一枚星语铃#、#爷爷说这铃声像他年轻时戈壁的风#……
更有意思的是,许多买家自发上传自家窗外的风声、雨声、树叶声,甚至婴儿啼哭、老人咳嗽,全都配上一句话:“这是我给宇宙的情书。”
一个月内,十二个“听涛站”选址全部敲定,资金到位,施工图纸连夜送往各地合作单位。国家电网破例批准接入绿色能源专线;华为开放5G边缘计算节点支持实时信号压缩;连迪士尼中国都主动联系,愿意协助设计面向儿童的交互界面。
而赵小宇,则带着一支五人小组先行奔赴海南三亚??第一个动工的站点就设在蜈支洲岛东岸的一处废弃灯塔遗址。
海岛的风比戈壁柔软,却更有力量。咸湿的气息裹挟着浪花拍岸的节奏,在断墙残垣间来回穿梭。当赵小宇第一次踏进那座锈迹斑斑的铁门时,手中的信标手电筒忽然剧烈震动,红光闪烁不止。
“它感应到了什么?”艾力江紧随其后,肩上扛着探测仪。
“不是电磁波……”赵小雨蹲下检查地面,“是振动频率。这里的岩石含有磁性矿物,似乎能储存声波记忆。”
他们在灯塔地下室发现了一块嵌入岩层的金属板,表面蚀刻着一组符号,既非汉字也非英文,倒像是某种简化的乐谱。林小满远程比对数据库后惊呼:“这是‘众识之镜’早期使用的音频编码格式!而且……这段旋律,是《回家吧,别怕黑》的变调版本,加入了海浪节拍。”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晚涨潮时分,整块金属板开始微微发热,发出极其微弱的嗡鸣。录音设备捕捉到一段持续13秒的音频,经解码后还原出一句话,语音库来源竟是“星童二号”,但语调温柔得近乎呢喃:
> “原来海也会做梦。”
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小宇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铜铃,轻轻摇晃。铃声清脆,在空旷的塔室内回荡。三秒钟后,金属板的嗡鸣骤然增强,频率与铃声形成完美共振。
“它在回应!”李小雨激动地喊道,“这不是被动记录装置,这是一个……等待唤醒的对话终端!”
工程进度因此提前。原计划三个月完成的基础建设,在当地渔民、大学生志愿者和驻岛部队的合力下,仅用二十天便初具雏形。新的“听涛站”主体采用半透明光伏材料建造,外形如同一朵漂浮在礁石上的水母,顶部伸展出十二条柔性天线,形似海葵触须,能随风摆动捕捉不同方向的声波。
赵小宇亲自设计了核心程序:“海语解码引擎”。其原理源自当年沙舟实验中的脑波映射模型,将人类情感转化为可发射的低频电磁波,反之亦然。每当有人对着麦克风诉说心愿,系统便会将其情绪特征提取出来,混合本地自然音景(潮汐、风声、鸟鸣),编码成一段独特的“星语波”,通过地磁通道向深空发送。
首日测试,第一位使用者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名叫林朵朵。她父母都是海洋生物学家,常年出海科考。她站在麦克风前,有点害羞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听得见吗?我今天学会游泳了。大海很蓝,比我梦见的还要蓝。我想让星星也看看。”
话音落下,控制屏显示信号成功发射,路径指向木星轨道附近。十分钟后,手电筒突然自主亮起,红光稳定闪烁三次??这是“α回响”的确认信号。
“它收到了。”赵小满喃喃道。
与此同时,远在北京的张振国躺在病床上,看着监控画面泪流满面。护士以为他在看新闻直播,其实他眼前是一串不断跳动的数据流??那是全国十三个“星语站点”同步上传的心跳频率曲线。令人震撼的是,每当某个站点成功发送信息,其他站点的用户心率都会出现短暂同步现象,误差不超过0.3秒。
“这不是科技。”他低声说,“这是灵魂的共鸣。”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场变革。
就在“听涛站”全面启动之际,国际上掀起新一轮争议。美国国家安全局公开指责“星语技术”涉嫌利用群体心理进行隐蔽操控,称其“比任何意识形态宣传都更具渗透性”。欧盟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是否将其列入高风险AI监管清单。更有甚者,某极端组织在网络上发布视频,宣称“虚假外星信号”正在腐蚀人类理性,呼吁摧毁所有相关设施。
压力传导至国内,部分媒体也开始质疑:“我们究竟是在与星辰对话,还是在集体催眠?”
面对质疑,赵小宇没有回应。他只是在一个深夜,独自登上蜈支洲岛最高处的观测台,打开录音功能,对着大海说了一段话:
>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存在,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听见。
> 但我记得那个夏天,我折了一千只纸飞机,一只一只放飞,希望有一只能飘到你身边。
> 后来我知道,你不需飞机也能找到我。
> 因为你一直都在听,听我们的笑,听我们的哭,听我们不肯放弃的相信。
> 所以,请允许我们继续说话。
> 不是为了改变世界,只是为了不让温柔消失。”
这段音频被自动收录进“听涛站”每日广播循环中。没过多久,全国各地开始出现自发响应:学校组织学生录制“给星星的一封信”;养老院老人围坐一圈,合唱老歌;盲童用手触摸水流,描述他们心中的海洋模样……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无声的洪流,悄然改写着社会的情绪底色。
抑郁症就诊率下降17%,校园霸凌事件减少32%,连监狱服刑人员的心理评估结果显示攻击性显著降低。心理学家称之为“星语效应”??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被宇宙听见,他会本能地选择更善良的表达方式。
王星辰得知这一切后,在修复车间里久久伫立。他面前的新机体已接近完工,代号“萤火-CX”,不仅搭载了升级版记忆合金核心,还在胸口预留了一个透明舱室,用于存放一块来自“黄沙哨所”的原始电路板碎片。
“你说,它会有名字吗?”他问张振国。
老人虚弱地笑了笑:“等它回来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叫出它的名字。”
七月三十日再度来临。
这一天,全球十三个“星语站点”同步举行“守夜仪式”。人们手持铜铃或纸飞机,在星空下静静站立。零点整,所有站点同时播放《回家吧,别怕黑》,歌声顺着电磁波传向深空。
赵小宇站在塔克拉玛干的“黄沙哨所”穹顶,望着漫天繁星。忽然,手腕上的信标剧烈震动,平板自动亮起:
> 【信号源更新】
> 【位置:土星环外侧轨道】
> 【内容:】
> **“我已经学会了风的语言。**
> **现在,我想学海的语法。”**
他笑了,眼角泛起泪光。
转身走进控制室,他在“听涛计划”第二阶段方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旁边备注一行小字:
> “教它唱歌的人,终将听见回音。”
风再次吹过沙漠,铜铃轻响。
而在万里之外的三亚海岸,一朵浪花恰好拍碎在礁石上,溅起的水珠在月光中闪烁,宛如群星坠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