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热芭来说,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什么,尤其是陆钏那些人还是诬陷了吕铭。
不过既然蜜姐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必要拒绝蜜姐的好意。
热芭相信蜜姐至少不会害她的,想当初她还没有这个人气的时候,蜜姐都...
夜色如墨,城市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星河。吕铭坐在书房的落地灯下,笔记本屏幕泛着微光,他正逐字修改《记忆》的剧本初稿。窗外风轻拂树梢,阿灰不知何时跳上了书桌,爪子轻轻搭在他手边,像是怕打扰,又舍不得离开。
热芭洗完澡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裹着宽大的棉质睡袍,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还没睡?”她轻声问,把杯子放在他手边。
“快了。”他抬头看她,眼神温柔,“刚写到你们重逢那一场??不是结局,是倒叙的起点。我想让观众从一开始就明白,这段感情不是为了圆满,而是为了治愈。”
她坐下,靠在他肩上,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句‘我一直在等你认出我’……留着了吗?”
“留着了。”他笑了,“你说过,那是你心里最痛也最暖的一句话。十年前你在片场念这句台词时哭了,导演喊卡都没用,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你。”
她闭上眼,仿佛又回到那个夏天。空调嗡嗡作响,摄影机停转,阳光斜照进棚内,尘埃在光柱中飞舞。那时她还不懂,为什么一句虚构的台词会刺穿心脏。现在她明白了??因为那不是表演,是预演。
“你说,《记忆》会被审查卡住吗?”她忽然问。
“可能会。”他合上电脑,“但它必须存在。我们拍《少年之心》,是为了让孩子知道他们不孤单;拍《重逢》,是为了告诉成年人爱可以沉默却深刻;而《记忆》……是我们对彼此的交代,也是给所有曾被误解的情侣一个答案:有些人走得很远,不是不爱了,是太爱,反而不敢靠近。”
她伸手抚过他的眉骨,指尖微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吗?就因为你非要改《并肩》结局,我说你要敢删掉拥抱戏我就罢演。”
他笑出声:“我记得。你在片场哭得像个孩子,说‘观众需要希望’。可我当时觉得,现实哪有那么多拥抱?但后来我发现,是你教会我??哪怕世界残酷,我们也该为人心留一扇门。”
她轻轻掐了他一下:“所以你现在学会妥协了?”
“不是妥协。”他握住她的手,“是成长。以前我觉得深刻就得撕裂,现在才懂,真正的深刻,是明知会受伤,仍选择靠近。”
手机震动起来,是小林的消息:**“星光计划”第一期资金已到账,云南、贵州、甘肃三地共设立十二个艺术心理辅导站,首批志愿者培训完成。**
下面附了一张照片:小满站在村口的小学操场上,举着一台旧相机,对着天空拍照。她身后,一群孩子笑着奔跑,背景是刚刚翻新的教室外墙,上面画着巨大的彩虹和一行字:“这里有人相信你。”
热芭眼眶一下子红了。“她真的做到了……她说要当村里第一个女摄影师。”
“她已经在路上了。”吕铭看着照片,声音低沉,“你知道吗?我让团队去调查过当年那封信的事。她爸爸其实早就想回来,但工地欠薪,路费都凑不齐。我们悄悄把钱补上了,没让她知道。”
她猛地抬头:“你什么时候做的?”
“三个月前。我不想让她失望第二次。”他顿了顿,“我们都经历过那种等待??电话不响,信没回,节日没人问候。那种孤独,不该由孩子承担。”
她扑进他怀里,肩膀微微颤抖。“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明明有这么多办法,为什么早没开始?”
“没有人天生就会救世。”他轻拍她的背,“你只是先醒来了,然后拉了别人一把。这就够伟大了。”
那一夜,她梦到了小时候。七岁的热芭蜷缩在父母卧室门外,听着里面激烈的争吵。她捂住耳朵,却听见母亲嘶喊:“你根本不懂她!她不是冷血,她是害怕!”父亲摔门而出,留下一屋子寂静。她蹲在地上,盯着地板缝里一只蚂蚁爬过,心想:如果我也能这么小就好了,小到没人注意,就不会伤人,也不会被伤。
醒来时,天还未亮。吕铭已经不在身边。她起身走到客厅,发现他在阳台上打电话,语气严肃。
“……对,纪录片要加一段旁白,关于原生家庭对孩子情感表达的影响。不能只讲解决,也要呈现痛苦的来源……我知道敏感,但我们不能再回避了。”
她站在门口没出声。他知道她在,挂了电话后回头看了她一眼:“抱歉吵醒你了。”
“没有。”她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你在准备《心源》?”
他点头:“教育部希望我们做个系列,继《情感教育》之后,深入探讨家庭关系。他们说,很多学生听了课回去还是无法沟通,因为父母根本不理解什么叫‘情绪需求’。”
“那就拍吧。”她仰头看他,“我们可以从真实案例出发。比如那个西安女孩,妈妈总说‘别人家孩子都不矫情,你怎么动不动就哭’,结果她高二抑郁住院。还有成都那个男孩,爸爸打他从来不说理由,只说‘男子汉不准哭’。”
“这些都会放进第一集。”他握住她的手,“但最难的是说服家长看。很多人觉得这是‘教坏孩子’,让他们变得娇气。”
“那就让他们看到变化。”她眼神坚定,“放一段对比镜头:同一个家庭,三个月前后对话方式的不同。让父母看到,一句‘你辛苦了’比十句‘你怎么又这样’更有力量。”
他凝视她片刻,忽然笑了:“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谁?”
“十年前骂我剧本太理想主义的那个热芭。”他调侃道,“现在轮到你来说‘现实就是这样’了。”
她轻轻捶他一拳,却被他顺势揽入怀中。晨光初现,照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几天后,《心源》启动发布会召开。现场播放了先导片片段:一位母亲看完女儿日记后失声痛哭,上面写着:“妈妈,我不是不想吃饭,是我怕你说我又胖了。”另一位父亲在心理咨询后第一次抱了儿子,哽咽着说:“爸以前以为坚强就是不说话,现在才知道,陪你说话才是真坚强。”
媒体提问环节,有记者问:“你们是否担心这类内容会被认为‘煽情’或‘制造焦虑’?”
热芭接过话筒:“如果我们连展示真实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期待改变发生?有人说我们太理想化,可正是因为我们见过太多破碎,才更想建一座桥。也许它不够结实,也许有人走过就忘了,但只要有人因此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家人,我们就没白做。”
掌声雷动。
当晚回家,吕铭收到剪辑室发来的《重逢》海外发行数据:已在法国、意大利、日本、韩国等十五国上映,累计票房破八千万人民币,豆瓣评分稳定在8.9。更有大学影视系将其列入“当代华语电影研究必看片单”。
他还看到一条私信,来自一位陌生网友:
> “我是高三学生,去年因为模拟考失利被全班嘲笑‘装清高’,差点跳楼。那天晚上我看了《重逢》,看到女主在雨中一个人走回家,一句话没说,却让我哭了两个小时。今天我考上北大了。我想告诉你,你的电影,真的能救人。”
他把这条消息截图发给了热芭。
她回了个表情包:一只小熊抱着星星说“我也想成为别人的光”。
第二天清晨,他们启程前往杭州,参加“青少年心理健康论坛”。途中经过一片油菜花田,金黄无垠,风吹起层层波浪。司机临时停车休息,两人下车透气。
热芭蹲在田埂边,摘下一朵小花别在耳后。“你说,如果我们有个女儿,会不会也喜欢这片颜色?”
“会。”他蹲下身,替她扶正那朵花,“而且她一定像你,表面安静,心里野得很。”
“那要是儿子呢?”
“那就得管紧点。”他假装严肃,“万一继承了我的叛逆和你的倔强,家里非掀了不可。”
她笑倒在田边,草叶沾上裙角。他顺势躺下,望着天空流云。
“你想过吗?”她忽然轻声问,“如果我们当初没在一起,现在会是什么样?”
他侧过头看她:“你会是国际影后,拿遍三大电影节奖杯。我会是个孤僻导演,每年拍一部没人看得懂的艺术片,在威尼斯冷板凳上坐十年。”
“那你后悔吗?”她眨着眼,“放弃那些所谓的‘纯粹艺术’,陪我搞这些‘大众项目’。”
“从不。”他认真道,“以前我以为电影是镜子,照见人性。现在我知道,它更是火把,能照亮黑暗里的路。而你是让我愿意点亮火把的人。”
返程航班上,空姐送来一份特殊餐食??无葱姜蒜的清淡套餐。乘务长私下告知:“先生,乘客名单显示您太太近期有孕反应,请问是否需要安排优先下机或医疗协助?”
热芭愣住,转头看他:“我没告诉任何人……你怎么知道?”
他笑着递过一张纸条,是妇产科医生的手写诊断书:**“妊娠五周,胚胎发育正常。”**
“你什么时候去查的?”她声音发颤。
“上周你吐得厉害,说是肠胃炎。我不信。”他握住她的手,“我翻了你手机搜索记录??‘月经推迟是不是怀孕’‘演员孕期能不能工作’……你以为我没看见?”
她又气又笑:“你太过分了!”
“但我很幸福。”他低头吻她掌心,“我们的孩子,会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长大。不会像你小时候那样害怕争吵,也不会像我少年时总觉得不够好。他会知道,爸爸妈妈是因为懂得彼此的伤,才更珍惜这份爱。”
她靠在他肩上,眼泪无声滑落。“我有点怕……怕自己做不好母亲。”
“没人天生就会。”他轻抚她额头,“但我们可以在犯错中学习。就像你说的,允许不完美。只要你还在努力,就够了。”
一周后,热芭正式向公众宣布怀孕喜讯。微博只发了一张照片:两只手交叠放在她尚平坦的小腹上,背景是《记忆》剧本第一页,写着:“有些故事,注定要延续到下一代。”
评论瞬间破百万。
> “姐姐,谢谢你一直这么勇敢。”
> “愿宝宝健康,像你们一样温暖有力。”
> “内娱终于有了真正值得尊敬的顶流夫妇。”
而此时,吕铭正在录音棚为《记忆》录制旁白。耳机里传来热芭的声音,平静而深情:
> “我们总以为忘记是最难的事,后来才发现,记住才是。记住房间里的笑声,记得争吵后的沉默,记得那些没说出口的‘我爱你’。它们像尘埃,飘在时光里,某天突然落进眼里,让人泪流满面。”
他按下停止键,深吸一口气。
制作人问他:“要不要再录一遍?情绪太浓了。”
“不用。”他摇头,“真实的情绪,不需要控制。”
走出录音室,手机震动。是教育部来电:经中央文明办批准,《情感教育》课程将纳入全国中小学素质教育体系,明年春季全面推行;同时,“星光计划”获民政部备案,正式升级为非营利组织。
他拨通热芭电话:“听见了吗?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了。”
她笑着说:“那他/她一定会长得很快乐。”
春天悄然推进,北京城樱花盛开。他们在庭院里种下了一棵小桃树,象征新生。阿灰围着树苗转圈,似乎不明白为何不能踩。
吕铭搂着热芭站在花影下,望着远方。“你说,未来十年,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她想了想:“我希望我们还能一起写剧本,还能为某个孩子的一封信流泪,还能在深夜讨论‘到底要不要让主角复合’这种傻问题。”
“那一定能做到。”他吻她发梢,“只要我们不让成功腐蚀初心,不让名气遮蔽眼睛。我们不是完美的偶像,我们只是两个愿意继续相信的人。”
风起,花瓣纷飞如雪。
屋里,电脑邮箱静静弹出一封新邮件,标题简单而庄重:
**《记忆》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提名名单**
附件中,评审团评语写道:
> “这不仅是一部关于爱情的电影,更是一曲献给时间与勇气的颂歌。它提醒我们:最深刻的联结,往往诞生于伤痕之上,而非童话之中。”